陽光兇猛得像兇猛炙勢的慘白怪獸,肆無忌憚將熱量照在大地上,樹上的蟬不停的扯着嗓子尖叫。
楊虹整個人彷彿被打蒙圈,整個人都像烈日炙烤下的禾苗,焉了。
她人使終覺得程一凡肯定是在騙她,他是不會走的。
手中的委託書,卻時時提醒着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坐在莊園的鞦韆上,擡頭望向頭頂的那片綠樹葉,光從樹隙照射下來。
楊虹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它們,卻終究抓了一個空。
突然一雙大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光聞着身上的香氣,她便猜到是周辰。
她伸出手,輕輕的覆在他那雙大手上。
以後,她就只有他了。
心底生出莫名的愁暢,她還沒能從程一凡給她的驚嚇中恢復過來。
“猜猜我是誰呀?”周辰故意把粗狂的聲音壓抑着,發出怪怪的聲來,俯在她耳邊輕問。
那氣息呵得她癢癢難忍,不由得咯咯笑起來,那笑聲如銀鈴響起,清脆而好聽。
“老公,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楊虹被他輕輕的捂着雙眼,輕聲問向身後的人兒。
“喂,這是誰家的美女呀?怎麼亂叫人老公呢?”周辰依舊憋着聲音,搞怪的繼續逗着她。
他心情好極了,做夢都沒想到,ME的股票會因兩人的戀情暴光而大漲。
原本要找他算帳的周興亮,見到他彷彿也沒有以前那麼反對。
裝着什麼都不知道一樣,毫不再向前兩日黑着一張臉對他。
“你這個大壞蛋。”楊虹拉開他的大手掌,轉過頭望向他那張帥氣絕美的臉。
他正明眸彎彎,滿臉笑容的望着她,真是迷人的傢伙。
楊虹不由得瞬間忘記了呼吸,就那麼出神的盯着他。
周辰輕輕的捧着她的臉,吻了上去。
“寶貝兒,這個是給你的禮物!”周辰打開一個精美的盒子,充滿了感性的聲音,欣慰的朝着她笑着。
那是一塊通身澄淨清透的玉,盈如一汪碧水。
玉身上的雪花栩栩如生,下面刻着一個B&L,彷彿一直亮到她的心底。
比起之前送她的項鍊什麼的,她太喜歡了,眼裡不由得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周辰拿起那玉,又取下她脖子上的那項鍊,替她扣在鏈子上,溫柔的替她戴上!
“真美!”周辰走到她跟前,認真的注視着她,不由得發出讚美。
“謝謝你,老公。”楊虹感激的一把抱住他的腰,臉緊緊的貼在他的肚子上。
“你什麼時候給我生一個小包子呀?”周辰沒正經的壞笑着望向她,輕輕的撫摸着她那一頭柔順的長髮。
他這才注意到楊虹身上竟然穿着傭人的衣服,有些傻了眼:“你怎麼穿上傭人的衣服了?又淘氣想要逃走?”
周辰永遠都記得她鬼靈精怪,總能做出很多不尋常的事兒來。
“纔不是呢,我不是去醫院看我媽媽嗎?外面媒體的人太多,只有喬裝打扮才能順利去呢!”楊虹擡起頭仰望着周辰,皺着眉頭慢慢的解釋。
搞成這樣,她還不願意呢。
“哈哈,不愧是我周辰的女人,這麼機智呢!”他不由得捏了一下她的臉蛋,眼裡露出佩服的微笑。
“可是我正在犯難呢,晉級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那個時候,如果還沒有平息這勁頭兒,我要怎麼辦?”楊虹不由得皺起眉頭,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怕,到時我派多一些保鏢陪着你。”周辰拉着她的手,兩人慢慢朝着屋子裡走去。
手機突然打破了兩人的平靜,尖銳而刺耳的鈴聲響起。
程一凡的名字閃爍不停,楊虹不由得心裡一驚。
“雪兒,快來,伯母她暈到了。可能要馬上手術,要親屬簽字!”程一凡雖然是醫生,也被眼前的一幕嚇到了,陳潔一直叫疼,沒想到病情已經這麼嚴重了。
“好,我馬上來。”楊虹掛斷電話,立馬朝着門口跑去,周辰立馬跟上。
一路狂飈,車流滾動而前。
楊虹看着罩上氧氣罩的陳潔,各種儀器插滿了全身,她不由得淚流滿面走向母親。
她走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會這樣了。
“李小姐,你母親的病已經很嚴重了,可能必須要化療了!”醫生無奈望着牀上的陳潔,她一直要求保守治療,沒想到病情越拖越嚴重。
“你說什麼?化療?我媽不就是普通的病嗎?怎麼要化什麼療!”楊虹拉起陳潔垂在牀邊的手,輕輕的撫摸着她那滿是老繭子的手,輕輕的貼在臉上。
眼裡充滿了驚恐的望向醫生,手不由得一滑,陳潔的手掉落回牀上。
她的認知裡,化療永遠與各種癌症有關,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在母親身上。
“對不起,雪兒,我害怕你擔心,伯母也不想讓你難過,所以一直不讓我說出她的病情。”程一凡一臉心痛的望着滿眼蓄滿淚的楊虹,又低下頭不敢看她的眼睛繼續說:“所以我們都對你撒謊了!伯母,她是癌症晚期!”
楊虹流着淚望着程一凡,搖着頭,帶着不相信的眼神,嘴裡喃喃的說:“你騙人!你這個大騙子!程一凡,你太壞了!”
她嘴裡不停的唸叨着這幾句話,眼淚無聲的滑落,腦袋也搖得像浪撥鼓。
陳潔這輩子受盡了苦盡,到頭來還要跟病魔做鬥爭,眼看着好日子慢慢來了。
她卻被告知這樣殘忍的事情,楊虹真的感覺快崩潰了。
爲什麼這兩天全TM都是不好的消息?
周辰緩緩的走向她,替她擦掉眼淚,溫柔的望着她:“寶貝兒,你也別把癌症想得太恐怖了,我一定會盡力替你媽找最專業的醫生,相信一定會好起來的。”
“對啊,李小姐,只要醫生找對了,你母親的癌變有可能恢復到良性,到時候再給她慢慢治,有可能也會好啊!”旁邊的醫生順着周辰的話,拍着馬屁,說得很輕鬆。
“雪兒,醫生說得對,只要伯母一直保持良好的心態,也許有可能好起來。”程一凡也很認真的望着楊虹,他又給楊虹解釋了什麼叫化療。
聽着他說,化療其實就是把毒藥往癌變細胞裡注射,相當於以毒攻毒。
楊虹才抹掉眼淚,停止了哭泣。
她必須好好的陪着母親,讓她堅強一些,慢慢的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