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生病了,昨天臥牀一天,,抱歉沒能更新……
雪莉酒很快送上來了。愛..書..者/首/發蘋果綠的磨砂酒瓶被插在放滿了冰的木桶裡,瓶身冒着嫋嫋的白煙,已經是賞心悅目。而品牌更是經典的LUSTAU,隔着瓶子似乎都能聞到橡木的清香。
侍者嫺熟地開了瓶,優雅地將兩隻大得誇張的玻璃高腳杯裡注入酒香四溢的淺黃色液體,然後離去。
酒杯輕碰,發出悅耳的叮咚聲。
許蓬蓬啜飲了一小口,綿長而甜的酒液,立刻讓所有的味蕾得到滿足。
面對面坐着的楚少城,在橘色的燈光下,俊美得有如希臘王子,竟如這酒一樣,讓許蓬蓬有種不飲自醉的微醺感。
透過玻璃杯,他的憂鬱又被放大,從眼角眉梢一點一點地蔓延。
許蓬蓬沒有說話,今天晚上,她只需要做好傾聽者就足夠。
慢慢呷了一點酒,楚少城的脣角泛起一絲苦笑:“陳家豪這個人,不敢相信,真不敢相信,我認他做乾爹,完全地信賴於他,他卻會如此對我。你走之後,我將她送到我的住處,樑醫生已經在大廳等候多時。聽完我描述的症狀,他的臉色有些凝重,但他並沒有下結論,只說陳家的家庭醫生恰巧是他老友的相識,或許可以打聽一下到底怎麼回事。然後他到陽臺打了幾個電話,回來告訴我說,陳家有個小女兒,罹患相當嚴重的精神躁狂症,一直在斷斷續續地接受治療,這在陳家的親戚朋友裡,已經是衆人皆知的事情了。”
楚少城說完,冷笑一聲:“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獨獨瞞着我,唯恐我知道了真相拋棄他女兒。我一直奇怪,陳紫看起來不算太精明的樣子,爲什麼他們家會對她委以重任,去各個分公司跟辦事處管理事務,現在才知道,什麼狗屁管理事務,根本就是在治病!她這次回香港,是自作主張,瞞着家人跟醫生偷偷回來的,其實她在巴黎的治療還沒有期滿,她甚至連醫生囑託每天要吃的藥也沒有帶回來,所以纔會有今晚的發作。哼,陳家豪這個老傢伙,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那陳紫現在怎麼樣了呢?你通知她家人了嗎?”許蓬蓬小心翼翼地問。
“我第一時間就通知了。陳紫地情況。想瞞也瞞不了。”楚少城皺起地眉頭一直沒有鬆過。“老傢伙在電話裡還在否認陳紫有病地事實。不過我已經將她送回陳宅了。她那樣子地情況。是不是發作。他心裡應該比我清楚。她女兒地性格怎麼樣。他也知道。我一直忍着她。無非是看在他陳家豪地面子。可惜他不自重。竟然利用我地信任。做出這麼過分地事情。”
“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
“怎麼辦?陳家豪居心叵測。我也不是吃素地。兩年前我還不敢說這樣地話。可是如今宇鑫已經發展壯大。足以跟陳氏集團抗衡。老傢伙只是還沒意識到罷了。”楚少城漫不經心地把玩酒杯。明澈地眼底掠過一絲狠意。“他有四個女兒。卻處心積慮想把瘋女兒嫁給我。這是存心不讓我好過。等到婚後我現真相。一切就來不及了。如果想要離婚。宇鑫地一半就要劃到他地名下。陳紫根本沒有支配自己財產地能力——”
許蓬蓬深吸一口氣:“你也可以選擇不離婚。”
楚少城用異樣地眼光看了她一眼:“不離婚。我這一輩子都毀了。換在一個月前。我都可以爲了利益而委曲求全。可是現在。我做不到了。”
他的目光灼灼,話語裡面隱含的深意,讓她止不住心跳加速。
她只好以喝酒爲掩飾,躲避他的目光。一邊喝酒一邊奇怪,以前遇到這樣的目光對視,她會毫無破綻地應對過去,現在是怎麼回事?兩個人的關係越發熟絡了,而她竟然能力倒退?
“蓬蓬,你的出現改變了一切。”楚少城出其不意地越過桌子,拉住了她的手,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許蓬蓬措手不及,比之前的擁抱還要令她胸悶,可是想要躲避幾乎是不可能,她只有順從地任他拉着手,臉在酒精跟曖昧的雙重刺激下,迅速泛紅。
雪莉酒是相當溫和的品種,卻令兩個不勝酒力的人,都有了微醺的醉意。
“蓬蓬,我想要跟陳氏集團幹一場硬仗,這是我人生裡很重要的決定,而你是我做這個決定的重要原因。希望你能在我身邊,給與我鬥爭下去的勇氣。”他的聲音溫柔似水,目光裡卻帶着堅毅。
許蓬蓬幾乎要點頭了,這種沉甸甸的情話,尋常女人都沒辦法拒絕。
可是許蓬蓬不是尋常女人,她還有剋制自己的力量。
“我會陪着你,”她聲音很輕,“我會當好你的助理,全心爲你工作。”
“我要的不僅是這個——助理,是,我希望你是我的助理,永遠唯一的助理。”楚少城語調迫切,“我更希望你是我的——”
是他的什麼?
許蓬蓬呼吸就要停頓。這一刻,她忘了這句話是她潛伏四個月一直等待的,只是強烈想要聽到後面的內容。
“伴侶。”楚少城不輕不重地吐出這樣的字眼。
許蓬蓬幾乎要跳起來,什麼,伴侶?
性伴侶,還是感情伴侶?
特殊時期的伴侶,還是一聲與共的伴侶?
狡猾的男人,讓她的心頓時涼了半截,意識也迅速地變得清醒起來。
他果然是個適合做生意的男子,任何時候都保持着高度的精明,絕不肯輕易出賣自己利益。
什麼樣的伴侶?
想問這句話,不可抑制地想問這句話,卻還是剋制住。
楚少城的冷靜,也令她冷靜下來。
她想起了最初,她的目的也不過就是噹噹他的情婦,接近他,套取宇鑫的信息了。
現在他已經給出了她想要的承諾,她爲什麼還要不滿足?
可是,不知爲什麼,雖然逼迫自己這樣想,心裡還是覺得老大不舒服。
或許楚少城真的是一個於女性極有魅力的人,任何人和他相處時間長了,都會不經意地愛上他……
許蓬蓬爲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愛?對楚少城?
她之前可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
雖然竭力把這個想法從腦中摒除,她卻沒有掩飾自己的不快,嘴角扯起一絲輕笑。
許蓬蓬知道自己這樣笑起來是什麼樣,這笑淡淡的,卻因爲太淡,而顯得疏離。
這個笑被楚少城看到,他立刻有些緊張起來,握着她的手加大了力度,眼中的問詢的意味。
“中國有句古怪,寧爲雞頭,不爲鳳尾。楚先生可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楚少城疑惑地搖了搖頭:“我不喜歡你叫我楚先生,太疏遠了。”
許蓬蓬淡淡一笑:“算了,不說也罷。我只是想讓你知道,窮人都有自己的底線的。我還是會恪盡職守地做好您的助理,但是伴侶,還是免了吧。”
“爲什麼?”楚少城皺眉,“我不夠真誠嗎?”
許蓬蓬在心底輕聲說:不,你很真誠。男人在對待自己的任何一段羅曼史,都很真誠。只是他們的真誠不夠讓他們做出相守一生的承諾而已。
但是如果真說出這樣的話,今晚的一切可能就毀了。
她腦子裡這些瞬息變化萬千的想法,楚少城當然沒辦法理解。所以,她還是站在對自己有利的那一邊。
“Charles,我只是覺得自己不夠格,做你的伴侶。”
“怎麼會?”楚少城釋然,一顆懸起的心放了下來,由衷地道:你是我見過的,最聰明,最漂亮,最有活力的女孩子。”
果然還是漂亮聰明這些因素,所謂有活力,不過是因爲年輕——看來他看她的眼光,跟陳紫看她的眼光也沒有什麼不同,只是一個出色的助理罷了。
“香港年輕的女孩子大把,宇鑫也有不少,你爲什麼獨獨選中我?”許蓬蓬偏着腦袋問。
“蓬蓬,我想讓你知道,你對我而言,有着特殊的意義,這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楚少城不敢將話說得太深,這個女孩還太年輕,像一隻在他的地盤上啄食的輕巧小麻雀,那麼警惕,那麼輕盈,他擔心一旦將自己沉甸甸的感情表露無遺,對她太沉重不說,甚至會把她嚇到,甚至嚇跑。
而且,他還不確定,真的不確定她的想法,他也擔心許蓬蓬並不在自己所處的位置上……這是很沒出息,也不夠MAN的顧慮,可他就是沒辦法不去想。
雖然在辦公室裡,她表現過對他的好感,可是她是那麼獨特的女孩子,誰能肯定他就是她想要的那杯茶?
他沒有主動追過女孩子,這麼慎重更是三十一年來頭一遭,這個女孩對他又意義非常,所以他必須很小心,確保萬無一失。
伴侶……這個詞,是他千挑萬選選出來的,既不會顯得太輕浮,也不會讓她被嚇到。
而在許蓬蓬看來,“你對我而言,有着特殊意義”這樣的話,根本就是可有可無,說了等於沒說的那類。
她有點想看楚少城被自己問得發窘的樣子,可是如果真那麼做了,對自己半點好處也沒有。楚少城是什麼人?家產百億的公子哥,對她一個沒錢沒勢的女孩子示好,已經很不容易。
就算這是個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可是窮盡一生,又能有多少個女孩能得到他主動的青睞?所以,她應該還不算太失敗,甚至能算成功。
她心中所有的不平,只是爲真實的自己不平而已。但是,對對方沒有付諸真心,又怎能奢求人家太多的回報?說到底,自己纔是那個心懷不軌的人……
許蓬蓬這樣想着,心中的不滿也逐漸地被壓了下來。
可是,仍有一件事情,她想看看楚少城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