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短刀
“真沒想到，當初那些人竟然會這麼用心去訓練你，當天看着你被他們帶走，老師他可是心急如焚啊，不過好在你安然無恙得回來了。”言語中，溫尋還不忘激動地拍拍凌虛的肩膀，在他看來凌虛真的變化太大了。
“……………是我讓秦伯失望了。”凌虛心中五味雜陳，他能夠感受到那個時候的秦恩心裡是又急又氣。
此時屋內站着幾個人，現任村長宇海、其子宇航以及常雨還有就是溫尋。
凌虛的突然回家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當然，對於他現在的狀態也是讓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無奈之下宇海不得已提了幾個問題，竟發現對方對答如流這纔打消了所有人內心的懷疑，眼前的這個男子，的確是年僅十四歲的凌虛。
“呲~~”
手指觸摸着桌邊，卻看不到一絲的灰塵，看着眼前屋內熟悉的陳設，凌虛在心底頻繁的嘆息，他明白，這一定是溫尋安排人打掃的。
他轉過身看向了溫尋，道：“那你知道秦伯去哪裡了嗎？”
“說到這裡，我差點給忘了”溫尋說着將一個紫檀木的錦盒遞給了凌虛。
“這是？”
“老師領走前說如果哪一天你有幸能夠回家，就讓我把這個盒子交給你，說你看了裡面的東西之後就會知道了。”
凌虛一聽立馬接過盒子，抽開盒子的蓋板，只見裡面是一把四十公分的單刃匕首，鎏金色的螺旋刀柄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顯得那麼高貴。
而在匕首上赫然放着一封信件。
“嘶~”
凌虛將錦盒擱置在桌上，撕開了信封。
開頭的一句話便讓凌虛的內心爲之一顫。
“凌虛，我是你的父親，凌昊。”
“……………………爸”凌虛強忍着內心的激動繼續看了下去。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想你也應該察覺到了喬玄村的異樣，或者說是爲父身上的異樣，沒錯，我離開了喬玄村，可能這輩子都未必能夠回去了，別問我去了哪裡，也別想着用什麼方法能夠找到我，別想，真的，因爲你無論如何也沒有能力找到我。”
“……………………”看到這裡凌虛咬了咬牙，嘴脣也微微抽動了一下，溫尋和宇海等人見狀也不發一聲的看着凌虛。
就連平日裡靈活如猴的宇航和常雨也都壓制住了內心的好奇心。
“你八歲那年，問我你的母親在哪裡？爲什麼別人都有媽媽愛、媽媽疼，而你沒有，還說要抓着我去找媽媽，對不起，那天，我罵了你，並且訓斥你不能再提及關於你母親的事情，你很聽話，後來的日子你真的一個字都不曾提及，但是我也清楚，你不提不代表你不想。每次看到你坐在河邊石墩上發呆的樣子，我的心很痛。於是乎，後來我騙你說當你有你凌晨的能力時就能見到你母親，這是一句謊言，無論出發點是什麼，希望孩子你別記恨爲父，爲父這麼做有我的苦衷，八年前的一天，你出生剛滿月，凌晨也不過九歲，我們家慘遭仇家暗算，爲父百年基業被一夜瓦解，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天晚上，全家三十三口被殺，你兄長被人打傷，你母親更是被人挾持，而你一個襁褓中的嬰兒更是被人用掌力的餘震崩裂的能量內核致使一生無法凝聚能量。這幾件事情沒有一件是我有勇氣告訴你的。
對不起，我欺騙了你，也隱瞞了你…………………
爲父的時間不多了，必須要去解開心中的心結，不救出你的母親我這輩子都不會心安。
你在喬玄村一定要聽秦恩伯伯的話，要向對待我一樣孝順他、尊敬他，他是爲父這輩子的摯友，當初他爲了救我還有你們兩兄弟不惜犧牲了自己的孩子和妻子，這輩子，我已經無力償還對他的虧欠，希望你能代替爲父好好照顧他。
最後，這把刀給你。
這把刀是在一個白髮老人送給我的，說有朝一日你能夠用得到，之前我都一直帶在身邊，刀很鋒利，我也叮囑了秦恩，在你沒有足夠的能力和認知之前，不能把它給你。
至於其他的………………
對不起孩子………………”
你的父親 凌昊
到最後，尤其是在對不起的省略號之後出現了一段筆墨滑移的痕跡，顯然對方那時還有話要說卻因爲情緒的原因沒有說下去。
凌虛深深吸了口氣，將信件收了起來，凝重的臉上，那眼角泛着微光。
“我不多說了，溫大哥，告訴我秦伯去哪裡了？”
“……………………”
“凌虛，這信裡面說的是？”
“我們不繞彎子了行嗎？！快告訴我吧，秦伯是你老師沒理由囑託你了這些事情卻沒告訴你他的去向。”
“凌虛，你聽我說…………”
“我不想聽！”凌虛大喝道：“通篇連帶標點符號，總共761個字，卻沒有一個字是說去的哪裡？就算要救我媽也得有個地點，溫大哥，你沒理由不知道。”
“凌虛你先別激動，有些話不好說，就連我們這些人都不知道你父親他們在哪裡。”
“你們當然不知道，知道的人都已經一起離開喬玄村了。”凌虛目光一掃其他人然後又看向了溫尋。
凌虛情緒的突然爆發讓在場的衆人有些不知所措，宇海見氣氛尷尬試圖打一下圓場，誰想這一說，反而讓場面更加的乾涸、低沉。
“溫大哥，你是我敬重的大哥，宇海伯父，你也是我尊敬的長輩，我凌虛並不是要在你們面前耍脾氣，我只是想要知道自己的父親在哪裡，僅此而已。難道我有錯嗎？”
凌虛苦苦哀求，那雙眼睛緊緊地盯着眼前的溫尋。
看着對方炙熱的目光，溫尋的眼神竟不自覺的下落。
“………………凌虛，其實我……………”
見溫尋依舊在猶豫，凌虛終於衝破了內心的情感束縛，大聲道：“溫尋，我真的搞不懂你在猶豫什麼？別人或許沒有辦法理解，畢竟像宇航和常雨他們都有人疼有人愛，根本不存在失去親人的痛苦，但是你呢？你從小就跟着秦伯，你可曾想過，你的父母都在哪裡？你到底是誰？爲什麼秦伯在你懂事前收養的你卻不跟他姓秦？你有想過嗎？”
“…………………………”
溫尋的雙眼猛地一瞪，眼神開始變得迷惘。
凌虛的目光微微下落，看到了對方微顫的雙手，他也是於心不忍，有些話他本不應該說，但是內心的衝動卻沒有辦法抑制，畢竟，這牽連着自己至親之人。
他沒有理由壓制。
“好吧，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強迫你，就讓疑問在你的腦海裡沉入海底吧。”
凌虛轉過身一把拿過錦盒就要出門。
“等等！！”
溫尋大聲喝道。
“怎麼了，還有什麼話要說嗎？”凌虛側身問道。
“雖然不確定，但是我以前不經意間在老師說夢話的時候聽到過一個地名。”
“地名？”凌虛眼神一亮。
“沒錯，是瓊山鎮，一個距離臥龍山脈以南700公里的一個普通鄉鎮，也是臥龍山脈方圓周邊最近的鎮。”
“謝謝了，溫大哥。”凌虛寒冷的眼眸逐漸轉溫。
“不用謝，也不知道對你是否有幫助，但是我能夠幫你的就這麼多。”
“已經足夠了。”
“阿虎！”凌虛轉身左手一展。
這是在地上的小白貓縱身一躍跳了上去。
“凌虛你去哪兒？”這時宇航問道。
“去村子外溜達一圈，想一起再比一下賽跑麼？”
“可以啊，常雨走，一起。”
“嗯！”
看着三個“孩子”出門，宇海的心卻至始至終沒有放下來。
“你這樣告訴他合適嗎？”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合適，瓊山鎮三個字是凌昊村長走的時候我偶爾聽見的，距離現在也有幾年了，不見得他們還會在那裡，更何況，以前的凌虛雖然衝動，卻有心無力，但是現在不同了，你就算有能力把他控制在喬玄村，也不見得能關一輩子。再說……………”
溫尋話風稍稍一轉，踱步走向門口，傷感道：“讓一個孩子去找尋他的父母，本來就沒有什麼合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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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凌虛一個人站在村口的山頭上，看着遠處喬玄村燈光錯落的景象，凌虛感慨萬千。
自己離開的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喬玄村的變化還是很大的。
明日就是他準備離開村子的日子了。
想想自己纔剛回家不到一天又要離開的事情他就有些說不上來的苦惱。
但是苦惱歸苦惱，一想起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做，一切都變得可以克服、可以妥協。
畢竟有家人的地方，纔算得上是真正的家。
“凌虛，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
“嗯？”凌虛低下頭看了看腳邊上的寅虎，道：“怎麼突然間這麼問？”
“白天和你打鬥的那個叫溫尋的，本身的能量階次在七階段左右。”
“這個我知道。”
“但是你知道嗎？那個叫宇海的男人他的實力根據我的直覺，他應該已經到了九階段。”
“…………………………”
“你說這是什麼意思？炫耀你自己也是九階段？”凌虛微微一笑。
“不”寅虎斷言道：“自然不是炫耀”
“你想，一個七階段、一個九階段，可是他們在你秦伯伯的面前卻十分恭敬，尤其是溫尋還是你秦伯伯的徒弟，你覺得你秦伯伯是什麼等級？”
“況且，你秦伯伯和你父親是至交，雖然我不熟悉你父親，但是可以從他們的話語中清晰的感覺到，你秦伯伯雖然年長你父親，但是對你父親卻出奇的敬重，甚至是自己的妻兒都能爲你父親犧牲，你覺得你父親是什麼實力？你有想過這個問題嗎？”
“這個，我還真沒想過。”凌虛直言道。
“我猜測，你父親的能量階次絕不亞於你那五位老師，但是你再深入的想一下，如果連你父親那般實力都感覺十分棘手的事情，你覺得你即將面臨的會是什麼處境？”
“………………………”凌虛沉默了。
沒錯，寅虎這般推理的合情合理，而自己呢，因爲情感矇蔽了雙眼，導致自己沒有辦法用客觀的眼光去看待事物。
自己現在才勉強達到六階段的能力，但是說穿了也不過是一箇中等級別的一級戰士。
推倒院子裡的一堵牆對他來說輕而易舉，但是要真的面對高手，這點實力依舊是不夠看的。
“你的意思是讓我暫時別出村？”凌虛問道。
“這倒不是，我只是趁現在我們彼此腦子都清醒的情況下給你提個醒，到時候千萬別頭腦發熱做出一些衝動的事情來。”
“呵呵~”凌虛輕聲一笑。
“謝謝了兄弟。”原來寅虎說的做好準備，是心理準備，凌虛頓時瞭然了。
“你叫我什麼？”
“兄弟。”
“………………”
寅虎沉默數秒，隨後嘴角微微上揚。
“那我們到底誰是兄？誰是弟？”
“自然你是兄，我是弟。”
“有意思”寅虎那可愛的小貓腦袋輕輕一扭，輕聲道：“看在兄弟的份上，再跟你說個事情。”
“什麼事？”
“你衣服的口袋好像在發光，藍色的光”
“嗯？”凌虛一驚急忙用手一掏，赫然就是那把短刀。
金色的刀柄纏繞着螺旋紋，頂端那對滲人的尖銳毒牙此時泛着銀色光點， 而那毒蛇的兩隻眼睛此刻正一個勁的閃爍着詭異的青色光芒。
“這是怎麼回事？”凌虛右手抓着金色刀柄一臉的疑惑。
“這刀很古怪”寅虎嘴角的鬍鬚微微一顫，接着道：“這些光芒像是二級戰士般的鬥氣能量，卻又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好像這刀有生命一樣，我有點感觸到了生命的波動。”
“生命？”凌虛一驚，看着那泛着銀光的尖銳獠牙，他整個人都感覺有點毛骨悚然。
“嗖！”
就在這時，刀身的光芒驟然收斂。
寅虎右側的鬍鬚輕顫一下，他看向了一邊，只見一身着米色衣裝的身影從坡道下走了上來。
“哦？你果然在這裡。”
“溫大哥，你怎麼來了？”凌虛急忙起身問道。
溫尋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淡道：“沒什麼，只是想跟你說一些話，宇航他們說你可能會在這裡，所以就來這邊碰碰運氣。”
以前凌虛總是會和自己的兄長在這裡鍛鍊身體，這些宇航他們都是知道的，能有這樣的猜測，也是情理之中。
“那你這是？”
“哦，我沒什麼大事，只是白天跟你交流了之後，我也有了屬於自己的想法。”溫尋略作停頓，隨後道：“既然你明天打算離開喬玄村，我打算和你一起離開。”
“.……………………”
凌虛和寅虎不由自主的對視一眼，隨後凌虛看向溫尋，不解道：“可是你說過，秦伯他叮囑過你讓你留在喬玄村的”
“那是因爲老師他並沒有料想到你會那麼快回到村裡，而我留在這裡的初衷就是爲了等你，既然你都回來了，我想我也已經完成了老師交代給我的任務。”
“可是………………”
“也好，有你一同前往，也算是多了一份戰力”
“阿虎，你！”凌虛大驚，他沒想到寅虎會突然間插話，畢竟他們之間約好的不在旁人面前顯露自己的特殊之處。
“放心，沒事兒，我剛纔跟你說過的隱患並不是空穴來風，多個人，對我們來說不見得是壞事。”寅虎倒是一臉的輕鬆，那可愛的貓臉蛋上浮現出笑意。
“哦？你竟然會說話！”
這倒是讓溫尋有些意外。
“說話只是基本操作，當然向你袒露我的部分底細，也只是建立在凌虛把你當兄長的情感基礎之上，另外，我想要問一些事，希望你能告訴我們。”
“什麼事？”
“我們之前想知道，而你又不能當着那麼多人面說的事情。”
“.……………………”
溫尋眉頭一簇，瞬間感覺到眼前這隻白貓的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