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二)
司晴帶着幾個女人氣勢洶洶地趕到時,正好跟蘇米等人迎面撞上。
眼見那幾個女人上前來抓住蘇米要動手,葉拓臉色不好,怒道:“你們做什麼?”
“打!”司晴正是在氣頭上,氣的渾身直哆嗦,抱着胸,吩咐那些女人幫們動手。憑她身後家族的勢力,她是全然不怕任何人的,如今這狐狸精欺人太甚,居然跟葉拓公然私通,她到時看着兩人牽着手時,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往後她在圈子裡還要不要混下去。
那幾個女人都彪悍地圍了上去,要打蘇米。身後的記着立馬拍着照片,這可是大新聞。
“你們誰敢上前去拉架,我連你們一塊打。”司晴冷冷喝道,對着餐廳的員工說道。
從來都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何況是遇到野蠻動手的兵。蘇米臉色微變,她被打算不得什麼大事,但是如今孩子才一個月,是經不得打的。
正欲跑時,葉拓突然說道:“如果我一無所有,你會不會願意跟我走?”
他將她抱住,拿大衣將她遮得嚴嚴實實,以自己的後背來抵住幾個女人的廝打,朝着嚇傻的工作人員大聲喊道:“還不快報警。”
當我什麼都擁有的時候,你不願意靠近我,當我一無所有時,你是否願意跟我走?他不會說世間最纏綿的情話,只會抱住她,幫她抵住所有的傷害。
蘇米整個人都被他攬在大衣裡,她伏在他胸口,聽着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忽然覺得世界都安靜了下來,時間緩慢行走,外面變得嘈雜而混亂,女人的尖叫聲、廝打聲、客人看熱鬧的指點聲,她將耳朵貼在他的胸膛之上,聽着他的心跳。
年少輕狂時,爲了這個男人她願意拋棄所有的一切,愛過、恨過、傷過,如今他再抱她時,她卻有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深深的疲倦,這一路她走來都有了蒼老的感覺,再也不復當年的少女情懷。
幾分鐘後,餐廳的人員上前來拉開人羣,葉拓護着她小心地往外走,身後是司晴的尖叫聲。
葉拓將她塞進車內,把鑰匙給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說道:“我說的都是真的,離開司家,我們放棄這裡所有的一切,走吧。欠你的,我拿一生來彌補。”
他將車門關上,轉身走向後面的人羣。
蘇米靜靜地握住方向盤,開車,駛向外面車水馬龍的大軍中。
她跟着車流走着,許久才覺得手有些顫抖,將車停到路邊,熄火,靠在座位上,摸着肚子,一言不發地想着剛纔葉拓所說的話。
他將她送上車時,臉上還有被抓傷的痕印,衣服也被扯的有些凌亂,目光卻是大山一般地沉穩、冷靜,他再也不是當年有着滿腔熱血追風的少年,他慢慢成長爲了大山一樣的男人,他理直氣壯地在將她傷的遍體鱗傷時,說要拋棄一切帶她離開,治癒那些不曾癒合的傷口。
蘇米有些顫抖地咬着自己的手指頭,直到手機響起來。
她慌亂地接聽,電話是葉拓打來的,急急地問道:“你在哪裡?”
蘇米看了看外面的標誌景觀,說了地點,葉拓吩咐道:“呆在那裡別動,我馬上到。”
十分鐘後,葉拓趕了過來,打開車門,淡淡地說道:“回我家吧,司家不能回去了。”
蘇米直覺搖了搖頭。
葉拓眉頭一皺,微微嚴厲地說道:“萬一你在司家被打,我能及時趕得到嗎?米米,你根本就不清楚事情的嚴重性。”
這件事情是沈翹一手安排的,司晴剛纔那般地鬧騰,她要是回到司家,面對兩個想將她生吞活剝的女人,她還能好到哪裡去?司家的那兩個男人未必會幫她。
蘇米心尖一涼,許久,點了點頭,說道:“好。”
事到如今,她絕對不能拿自己的孩子開玩笑。
葉拓眉頭頓時舒展了開來,跟她換了個位置,開車回公寓。
一路回公寓,路上進超市買了些東西,葉拓提着東西,帶她回到公寓,低低地說道:“密碼我之前有告訴你。”
1399,一生久久。
蘇米呼吸微微一頓,然後開了門,進去。
屋子裡收拾得很乾淨,葉拓將東西放下,開了燈,拿出拖鞋,看着她,面容有些觸動,低低地說道:“你先休息,我去燒熱水,給你做點吃的。”
蘇米想要拒絕,但是他已經進了廚房。
公寓不大不小,兩室兩廳,寬敞明亮。蘇米坐在沙發上,拿出手機,上面沒有未接電話,也沒有信息。她咬了咬脣,將手機關機。
她默默地看着公寓裡的一些擺設,然後進了書房,書房的桌子上有兩個相框,一個是他和母親的照片,她曾經看過,另一個則是被人蓋在了桌子上。她將相框扶起來,看見後微微愣住,那是他們的合照,拍攝於六年前,他們一起去爬山,站在山頂,他們擺出了飛翔的姿勢,閉眼感受着這個世界。
葉拓是個不愛拍照的人,大部分時間都會給她拍,自己則從不拍照,這張照片還是她當年軟硬兼施時兩人找路邊的遊客給他們拍的,沒有想到他居然一直留到了現在。
“可以吃飯了。”葉拓進來,見她拿着他們當年的合照,微微愣住,然後說道,“我們去吃晚飯吧。”
回到了公寓,他脫掉了外套,穿着最居家的毛衣,臉上的傷痕都來不及處理,就進了廚房做飯。
蘇米點了點頭,進了餐廳,只見這麼一會兒功夫,他就做了兩個菜一個湯。炒的是她最愛的酸辣土豆絲和醬爆肉,湯是豬肝湯,都是家常小菜。
葉拓將圍巾取下,洗了洗手,給她盛好了飯,看着她,淡淡地溫潤地微笑着。
蘇米眼眶有些溼潤,多年前,她最渴望的不過是這樣溫馨而平凡的小生活,可六年後,他這般沉默柔情地爲她做飯,煮豬肝湯,她卻有種想哭的衝動。
“如果有一天有男人爲我洗手做羹湯,那我一定嫁給他。”當年他們站在山頂上,她朝着滿山的青翠大聲喊道。
他在一旁低低地笑。
“對不起,葉拓,我們回不去了。”她看着他暖暖的笑容,涼薄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