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不用刻意去調查都知道老三一定讓人盯著呢,」凌方得意的一笑,「明天訂些花送過來,不要那些花裡胡哨的,要帶著花盆的!」
凌方還未上車,就將外套脫了,拿出裡面帶的東西,直接將外套扔在了地上,「走吧!」
聽到外面的車響,顧安心才舒了一口氣。
想著自己一無所有,打了人想要跑路都容易很多。
顧安心這裡一夜無事,而凌越那邊卻是一夜無眠。
他有些不認識凌方了,他以前的手段狠辣直接,可是這次對上安心卻完全變了一個人。
凌越看著暗淡的光中顧安心的臉,眉頭皺的很緊。
安心是明珠蒙塵,現在或許不只有他擦拭了明珠,凌方那個混蛋似乎有些居心不良了。
監控設備是趁著顧安心去徐少波家裡吃飯的時候安裝上的,凌越只有將她徹底放在眼前才能放心。
而一天沒睡的凌越,第二天早起又收到了一個讓他不安的消息。
凌方派人給顧安心送了一車的花兒,將她剛租的那個小院點綴的生機勃勃,還吸引了衆多人的圍觀。
顧安心無語,凌方這人真是夠臉皮厚的,而且抗擊打能力也十分出衆。
這幾天的表現,她自己都要幻滅了,可是凌方顯然還沉浸其中。
顧安心倒是沒有將花扔出去,那就太浪費了,留著點綴環境也不錯。
更重要的是凌方這樣的沒完沒了無休無止,最根本的目的就是想要將凌越逼出來。
顧安心倒是沒有想過要趁此找到凌越,可是內心的最深處,她竟然也有著小小的期待,凌越或許會出來。
另一方面,她又很糾結。
顧安心希望凌越出現,即便是分手老死不相往來,也要說個清楚明白。
可是她又怕他出現,彷彿那樣就真的終結了兩人的關係,彷彿凌越不出現,兩人就還會有希望一般。
更重要的是,凌方這麼沒有底線,他之前還侵吞了凌越的股份,現在又想將凌越逼出來,一定是想要斬草除根,她即便是不能和凌越走到最後,可是卻也不想他……有危險。
顧安心將自己擔憂凌越的這種心情,歸結爲他的身份,不是因爲他凌家三少的身份,而是因爲他可能是白阿姨的兒子。
與夏大川約好了交稿時間,顧安心的進度就史無前例的迅速,顧安心都有些驚訝自己的超強能力了。
明明她無時無刻不想著凌越,明明凌方抓緊一切時間來糾纏她,明明以前的舊事舊人出現,讓她身心俱顫,可是她最近畫稿子的速度卻史無前例的快。
顧安心不僅感嘆自己果然是遇強則強。
顧安心苦笑。
顧安心將稿子整理好,給夏大川撥了個電話。
「安心哪,是說交稿子麼?」夏大川一接到電話不等顧安心開口,就已經猜到,「青陽路的五月咖啡館如何?」
「你的公司還沒有弄好?」顧安心想到他說的青陽路,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她現在住的地方在郊區,但是去青陽路卻很近,「你在青陽路附近?」
夏大川苦笑,他要到青陽路最起碼要兩個小時,不過之前那人給他打電話讓他定這裡,所以從接到那人的電話他就已經開始往這裡趕了,「是,你去青陽路方便麼?」
夏大川明知故問。
「方便,到時候見!」
顧安心掛了電話,背了包就出門了,可是出了巷子,就看到那輛拉風的豪車旁邊圍了不少人。
顧安心不由得懷疑凌方這個人是不是天天無所事事。
當做沒有,顧安心繞過徑直向地鐵走去,她喜歡坐地鐵,縮在座位上,一站一站的過去,即便是再煩心的事情也能散了。
凌方的眼,毒的很。
開門從車裡走出去,伸手扯住了顧安心,二話不說就將她塞進了車裡,不管她如何掙扎,凌方都不放手。
「開車!」凌方鬆開顧安心,一反之前面對她時的笑臉,冷硬的側面竟然和三哥有五分相似。
顧安心揉著被捏痛的手腕,看著他的側臉,露出嘲諷的笑容,「你的花招還真是層出不窮,可惜,不管用!」
凌方冷冷看她一眼,眯了眼睛揉了揉額頭,陰陰一笑,「不知道他會不會像你想的這麼沉得住氣!」
那口吻分明是篤定凌越一定會出現。
「總裁,回老宅?」
凌方眯了眯眼睛,「凌越龜縮了這麼久,也該出來見見光了,去公司,順便放風出去,讓那些小報記者也忙一忙!」
助理應是,拿了手機開始打電話。
顧安心眉頭蹙的死緊,側頭看向車窗外,不想看到凌方。
即便她是潑婦,遇到凌方這種無賴,也是束手無策。
顧安心上身著深灰色襯衣,下面穿著一條修身牛仔褲,整個人休閒中透著知性,黑色框架眼鏡,及肩的半長髮沒有經過燙染,隨意的抿在耳後。
凌方側眼看去,只覺得這個女人真是多變。
能夠拎著拖鞋掃把像個潑婦,又能像個大家閨秀一樣扮淑女,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份有著其他淑女想要假扮也沒有的書卷氣,秀氣嫺雅。
顧安心感覺到凌方的視線越來越熱烈,不自在的往車門邊靠了靠。
凌方察覺到她的動作,挑了挑眉,顧安心的一些行爲也和普通女人不同。
看到有錢人不會兩眼冒光,反而有微微的牴觸。
即便是坐進上千萬的豪車,似乎也如同坐進了計程車般隨意。
凌方覺得越來越看不清顧安心了,一個女人很神秘,絕對能夠引起男人的注意力,尤其是凌方這種喜歡探究女人的男人。
本來還只是想通過顧安心找到凌越,卻沒有想到這個意外收穫讓他更加有興趣。
「怎麼不當潑婦了?」凌方調笑道。
顧安心的目光一直落在窗外,只冷冷的道,「潑婦鬥不過無賴!」
副駕駛的助理先生忍不住笑出來。
凌方雖然被噎的說不出話,可是卻心裡很開心,他已經很久沒有從心底這麼高興過了。
假笑習慣了,已經成了分離不開的面具。
而顧安心這種時而冒出來的冷幽默,真是讓他千篇一律的被恭維的生活,變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