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永遠的眼睛一亮,想不出這個穿職業裝,氣質高貴的女人是安綰葉,一點都不符合她當年給他的感覺。似乎這些年來,安綰葉只是刻意的斂去鋒芒。
安綰葉臉色掛着淡淡地笑容,眸光掃過安娜玉,禮貌地說:
"怎麼好意思讓大伯親自接我。"
這聲大伯叫着,安永遠臉色微微變了變,頓時高興起來,之前安綰葉對他的稱呼只有一個安總。
"阿葉,你終於願意叫我大伯,太好了,太好了!”
安綰葉笑了起來,精緻的臉上浮現出三分愧疚,抱歉地說道:
“以前是我太任性了,大伯放心!我一定努力完成你交代的事情。”
"阿葉,我們都是一家人,說這些多見外啊。今天你上班第一天,對公司還不熟悉,我爸特意讓高層領導在會議室等着。我們先上去吧。”
安娜玉嫵媚一笑,親熱的上前挽着安綰葉,安永遠點點頭。
安綰葉的身體微微有些僵硬,安娜玉挽着她的胳膊,帶着她走向電梯。
雖然她有10%的股份,但當她這次回來公司,安永遠和她的女兒可是早就挖好了一些陷阱等着她跳下去。
一切都必須僞裝好。
就算不喜歡,也不能掛在臉上。說他們虛僞,她比他們更虛僞,那就要看看到底誰笑到最後。
正如安娜玉所說,在會議室裡,高層人員正在等待,安永遠走在前面,安綰葉走中間,安娜玉在最後。
會議室的34位高管大多不知道安綰葉,就算有資深人物認識她,也僅限於認識。那些忠於她父親的人五年前就被安永遠清空了。
安永遠裝模作樣地向大家介紹了安綰葉,故意突出她作爲前董事長女兒的身份,並說雖然她沒有高級文憑或學位,但她有服裝設計的天賦,目前A市的橫幅豎屏廣告都是她的作品。
他表面上是在誇安綰葉的才華和身份,禁止高層欺負她這新來的,實際上是在暗示各部門負責人不用關注安綰葉,她只是前任董事長的女兒,沒有文憑和學位。
即使那些作品在A市做廣告,和永遠服飾比起來也不算什麼。
會議室裡的這些人變得安靜了,一句話就能聽出幾個意思。
一時間,他們心裡都在猜測:董事長邀請一個這樣身份的人是單純的憐憫還是另有目的?
作爲現任董事長的女兒和安綰葉的表姐,安娜玉自然要說上幾句話。
但當她一上來就說安綰葉是設計總監時,高層領導不可避免地互相交換了眼神。
安綰葉靜靜地站着,聽着安永遠父女的明褒暗貶,觀察着每個高層心裡猜度。
當終於輪到她開口時,她笑了,她的聲音聽起來又冷又軟,就像這個深秋的季節:
“大家好,雖然我安綰葉姓安,目前擁有公司股份,但不想顯得太特別。我只是個新人,希望大家多多關照。”
如果她單純接受公司股份,也不需要天天來公司上班,可以直接留在工作室。但是安永遠讓她做了設計總監,她被綁在了這裡。
接下來安綰葉自然參加了公司高層會議,當安永遠宣佈她負責與白氏集團的合作案時,這時前負責人表現出極度不滿。
“董事長,在與白氏合作之前,我們整個小組的同事花了一個星期才制定出這個計劃方案。爲什麼突然就交給新人了?既然安小姐在上班的第一天就負責這麼重要的案子,那就問問安小姐,怎麼能如此肯定白氏會籤合同呢?”
楊希峰沒有叫她總監,而是叫她安小姐,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屑。
安娜玉眼中閃過一絲冷笑,帶着看戲的表情看着安綰葉。
事實上,城北大廈的招標已經取得了成效,白氏集團與纖維素簽訂了合同,雖然他們沒有第一手得到消息,但經過這麼長時間,他們都知道城北大廈開始出售纖維素的服裝。
目前,整個城市的所有廣告都來自文心之葉,這引起了人們的好奇和懷疑。媒體曾經想報道一二,最後都苦於沒有答案而不了了之。
目前,安永遠在高層會議上突然提出了落標,還以肯定的語氣把安綰葉放在了負責人的位置上,讓她下午去白氏集團商談具體事宜,這讓大家大吃一驚。
前負責人楊希峰感到了羞辱,他盯着安綰葉的眼神,不僅冷酷,而且仇怨。
不僅僅是楊希峰,所有人都在關注安綰葉。
她雙眉輕蹙,清澈的眼眸掃過衆人,最後看向楊希峰,平靜地說道:
“我不確定。”
這些話一出口,大家的眼神都變了,安永遠很平靜,臉上的表情也一樣,既不生氣,也不打算說話。
“原來安小姐也不確定?我以爲安小姐通過自己親自設計的品牌與城北大廈進行了合作,也能輕鬆拿下安氏和白氏的合作?”
楊希峰的話充滿了嘲諷,似乎如果她安綰葉做不到,在安氏就沒有其他人能做到了。
其他人也沉默着等着看笑話。
安綰葉的笑容滲透進了一絲冰冷,似乎不在乎楊希峰的嘲笑。
她垂下眼睛,打開安娜玉剛纔遞給她的文件,這是安氏當初起草的合同,給白修皓看完後,雙方就可以簽字。
“安小姐,你不屑回答我的問題嗎?”
等了幾秒鐘後,楊希峰的語氣變得越來越冷,他的憤怒很明顯。
安綰葉輕輕嘆了口氣,停在剛剛打開的頁面上,擡頭用清澈如水的眼睛看着他,慢悠悠地問道:
“你要我怎麼回答?在城北大廈招標之前,是楊總負責,很多同事辛辛苦苦做了計劃,卻直接被換人。剛纔董事長讓我負責,下午去白氏談判,給我的卻是初始合同。”
她輕聲說話,把合同遞給楊希峰,後者臉上帶着一絲惱怒,尷尬地嘟囔了一聲,坐了下來。安綰葉的嘴脣泛起一絲不那麼明顯的微笑,透着一絲淡然,繼續說:
“當我自我介紹時,我就說過我現在擁有安氏的股權,自然會爲公司盡力。白氏集團負責人還沒有簽署合同。在合同生效之前,我所有的解釋和保證都是沒有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