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是震驚了下,有些難以置信。轉瞬又恢復平靜,淡淡地看着阿龍,“你勸他保重吧,不是我不相信他的愛,是他愛的方式有問題。”。
光線充足的辦公室內,陷入了片刻的靜默裡。
阿龍十分不解地看着許梓芸,“芸姐,這不像你!”,他直白道。
“是啊,我變了。你別勸我了,去多勸勸他吧,讓他多多保重。”,沉聲道,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
阿龍這下明白郝爽爲什麼那麼生氣了!他什麼也沒說,邁開大步,出了辦公室!
她一個人站在那,靜靜地看着窗外的陽光,蹙着眉頭。
她相信他愛她,只是,單單有愛,能怎樣?
一句我愛你,就能抵消掉一切嗎?
解決了郝爽的問題,他們之間就沒其他問題了嗎?還是那句,累了。
站太久,累,她坐下,疲憊地揉着太陽穴。從許家出來後,她就沒敢再回去,章一凡來找過她,她還是那句,不會迴應他的感情,讓他早點死心。
章一凡說,不會給她造成任何困擾,讓她安心。
她也沒把章一凡放心上,該說的,她都說了。
低着頭,揉着太陽穴,腦子裡不禁地浮現起卓君天的臉,阿龍說的話,她也都信。也信他現在就在醫院裡躺着,胃潰瘍……
爲什麼要說爲她而活的話?讓她內疚?
卓君天,你不能成熟點嗎?爲什麼要依附着我過活?
她覺得自己該去醫院看看他,無關情愛,起碼勸勸他,別到時他有個三長兩短還說是她害的。這麼一想,正要起身,手機響了,是家裡的來電。
爺爺下了命令讓她趕回去。老人家八十好幾了,性子急,她怕把他氣出病來,只好回去。
預料之中的,爺爺,父母都在,大哥許梓驍也在。
所幸,其他叔伯不在,她知道,好面子的母親不會告訴他們這事的。
“爺爺,爸,媽,大哥,我還是執意要生下這個孩子,求你們成全!如果你們怕我丟了許家的臉,就把我逐出家門吧,跟你們斷絕關係也成!只要讓我生下它!我也可以帶它走得遠遠地……”,她忍着強烈的心酸,執意道。
其實,又有誰不想跟家人和睦相處,自己的所作所爲能夠得到家人的支持和肯定?
她是沒辦法,才說出這麼狠絕的話的!
鄒萍聽了她的話,差點沒上前,給她一耳光!
居然爲了這個孽種要跟他們斷絕關係!不過想起當年她爲了那個卓君天也離家三年過!所以,這事她還真做得出來!
“我是造了什麼孽才生了你這麼個混賬東西?!”,鄒萍厲聲道。
“媽!隨便您怎麼罵我,我知道,女兒讓您失望了。我也請求您,不要再逼我了,這個孩子,我是絕對不會打掉的!”,如果是在三年前,她肯定不會這麼求着他們。
但她年紀大了,經歷地也夠多了,知道越跟他們對着幹,越沒好果子吃!
“媽!芸芸是個大人了,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你們應該尊重她的選擇!她有她的自由!我們干涉不了!”,許梓驍看不過去了,上前,對鄒萍他們勸道。
一家人陷入了沉默裡,僵持着,鄒萍面露着難色,幾次欲言又止,礙於許秉承的臉色。
討論的結果還是,不答應她跟卓君天在一起,不過,令她慶幸的是,關於孩子,他們妥協了。但是,她必須趕快出國去。
“真打算出國?”,兄妹倆單獨在一起的時候,許梓驍輕聲問道。1c48Y。
只信驚些芸。“嗯!這也許是最好的辦法了!”,她開心地說道,一手撫摸着自己那仍然平坦的肚子。
“卓君天呢?你打算還瞞着他?他不是個會輕言放棄的人,尤其是對你!”,許梓驍又說道。
“我會跟他說的。”,她呼了口氣說道。
不管怎樣,父母肯答應她留下這個孩子,她已經感恩戴德了!
病房裡,一片寂靜,牀頭櫃上擺着水果,鮮花,一旁的桌子上擺放着各種餐盒。都是阿龍弄來的,他愛吃的食物,但他一口沒吃,就那麼倔強地坐在那,不準任何人進來病房打擾。
卓君天靠着牀頭坐着,低垂着頭,一言不發。他知道自己昏迷了一天一夜,醒來也一天。這一天,沒見着許梓芸。以他對阿龍的瞭解,肯定第一時間去找過她了。
只是,她沒來。
那個在一個多月前,只因爲他腿上一個小傷便驚慌失措的許梓芸,此刻,知道他病情這麼嚴重後,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心寒,更心酸,也害怕她真不愛了。
她真心不愛了,他該怎辦?
以前是帶着對她的恨,撐了六年。現在呢?
心空空的,茫茫然,不知所措地坐在那。沒法想象她不愛他,以後兩人各奔東西的樣子。
他仍然做不到放手!
彼時,阿龍站在病房門口,時不時地看着病房裡的卓君天,生怕他想不開。這人性子剛烈,暴躁起來,你不知道他會做些什麼極端的事來!而且,許梓芸就是他的雷點!
就在阿龍像個無頭蒼蠅在病房門口走來走去時,一串清脆的皮鞋拍打着地板的聲音響起,越來越近。
“龍哥!”,守在病房門口的其他兄弟見到越走越近的面熟的女人,連忙對阿龍低聲喊道,阿龍這才頓住,順着手下的視線,看到了一個令他幾乎拍手跳腳的人!
那喘着一身寬鬆長裙襯衫,白色平底小皮鞋,拎着布袋,挎着包,氣質柔美的女人,不是許梓芸還是誰!
看到了她,阿龍就像孫悟空看到了來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般!而卓君天就是那個令他頭疼的沒法收拾的妖孽!
阿龍連忙迎上前,見到他,許梓芸淡然地笑笑,“芸姐,您可總算來了!天哥醒來一天了,一口水都沒喝!沒人勸得了他!”,阿龍苦不堪言地說道,臉上的表情無比誠懇。
“我進去看看吧。”,許梓芸淡定地說道,拎着裝着保溫瓶布袋朝病房走去。
阿龍帶頭爲她推開病房的門,“天哥!芸姐來了!”,他衝裡面大聲道,將許梓芸輕輕地推進去,然後,連忙帶上門,心裡大喜!
卓君天以爲自己聽錯了,擡眼,正對上已經走進來的人。
她長髮披散,穿着淡雅白底紫色小碎花長裙,外面罩着白色的寬鬆襯衫,一臉平靜地看着自己。
許梓芸看着坐在病牀.上,白色病房,面色黝.黑瘦削,鬍渣滋生,嘴脣又白又幹燥的卓君天,知道他情況還真不好。她沒說話,走到右側的桌邊,將布袋和包放上去。
從布袋裡取出一隻保溫瓶,裡面是她親自熬的菜粥,裡面還放了泡發的切碎了的豆瓣,蓋子纔打開,一股清新的粥香竄鼻,卓君天心口一暖。
她拿起旁邊乾淨的白瓷碗,盛了一碗粥,來到他牀邊,“先吃點粥吧。”,淡淡地說道,將碗遞給他,示意他端着。
熱氣騰騰的淡綠色的粥出現在眼前,裡面還有碾碎的豆瓣,細細的菜渣,卓君天以爲她會喂自己的,沒想到——
擡首,睇着她,看着她那一副淡漠的表情,心口瞬間翻.攪,“你這是可憐我?我不需要!”
“啪——”
大吼一聲,她手裡的碗被他揮掉,裡面的粥灑落出來,瓷碗掉到地上,而許梓芸被他的蠻力推地踉蹌了幾步,身子不穩,摔倒在地上!
屁.股一陣鈍痛,她坐在了地上!
“天哥!”,阿龍聽到動靜衝進來,大吼。只見許梓芸跌坐在地上,地上一片狼藉,菜粥撒了一地,瓷碗碎成很多片,許梓芸的手背上也沾染着米粥。
卓君天臉色鐵青着,坐在牀.上。17652204
“芸姐——”,阿龍上前,彎下.身,小心翼翼地將許梓芸拉起。
許梓芸表情沒什麼變化,只是小心地護着肚子,沒感覺到什麼不適,小心翼翼地起來,然後定定地看着卓君天。
“我不是來可憐你的,也不是同情你。我來只想跟你說幾件事!”,她站在那,沉聲道。
就這樣,適合在一起嗎?
看了眼那一地的狼藉,她嘲諷地笑笑。
“我不聽!”
“你不聽也得聽!說完我就走!”,她堅決道,吸了口氣,隨即又開口。
“一、我懷.孕了,孩子是你的,你是它的爸爸,有這個權利知道。之前也找過你,但那次被你的人推倒,差點摔流.產。二、我打算生下它,一個人撫養。三、我會出國,請你以後別來糾纏我,讓我清靜,安穩地過活。四、還是那句,你保重,身子是自己的,對得起自己,才能爲他人負責。我說完了,再見。”,她平靜地,像是背稿子般,清晰地說出了幾句話,說完,轉身就走。
而病牀.上的卓君天還愣着,像是陷入了沉思裡,阿龍也愣着,等他反應過來許梓芸說了什麼時,只見她已經走到了病房門口。
在踏出病房門口時,她腹部抽疼了下,蹙了下眉頭,嘆了口氣,步子邁得更大。
“許梓芸!”,沒走幾步,男人的暴吼聲響徹整條走道,赤着雙腳,穿着病服的卓君天從病房裡衝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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