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溼氣飄浮的夜晚。
海風帶着溼潤的空氣拂拭着三亞海灘和碼頭,讓夜晚有說不出來的清爽,海面上更遠處的景物在水汽朦朧中,碼頭船隻熙熙攘攘,穿梭來去,連帶着岸邊照明的璀璨燈火,遠遠望去如同夢境。
在七號私人碼頭,也亮着十幾盞黃色刺眼的航燈,照耀着漆黑的海面和堅固的水泥地,也讓岸邊一艘造價不低的遊艇若隱若現,流線型的船身國際化的構造都讓人能清晰感受到船主非富即貴。
此刻,遊艇上下燈火通明,到處都是搖動的腦袋,其中游艇的露天沙發上,星羅棋佈的坐着七個人,中間位置儼然就是德高望重的銅爺,身穿米黃色的絲綢唐衫,腳穿千層底的白邊手工布鞋。
他用結實的手指捏着一杯信陽毛尖,眯着眼睛坐在那裡細細品嚐,神情很是享受,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茶道高手,銅爺懷裡還有一個年輕女郎,衣着時尚容顏俏麗,任由銅爺一邊喝茶一邊把玩。
而能夠坐在銅爺周圍的人,也是一個個肩寬背厚彪悍高大,腰間鼓囊,渾身散發着野性的兇猛,當銅爺把茶杯放在茶几上時,妖豔女郎也微微直立上身給他倒茶,同時擡眼瞅瞅朦朦朧朧碼頭。
“銅爺,快一點了,那人還沒來!”
給銅爺注入一杯熱茶後,妖豔女子涌起一抹媚意笑道:“其實素素很是不解,不就一個保安隊長嗎?哪裡值得銅爺你親自面對?你只要發個指令讓我做就行,素素保證讓他死得連渣都不剩。”
銅爺的大手在女子胸前揉了一把,隨後勾起一抹笑意回道:“一個保安隊長確實不需要我對付,隨便打個招呼就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但這是梅家小子要對付的人,我當然要把事情搞好點。”
他淡淡一笑:“這樣可以減少梅家小子的手尾,也可以讓他對我更加感激,最重要的是,這會成爲我拿捏他的把柄之一,梅寒鋒是一個混蛋,但梅司令還算正直,性格相左註定父子有隔閡。”
在妖嬈女子玩味的笑容中,銅爺道出了自己的打算:“梅寒鋒肯定不希望做過的醜事被梅司令知道,所以我們爲梅寒鋒做的齷齪事越多,將來捏住他掌控他就越牢固,制衡梅家也就越輕鬆。”
“畢竟梅寒鋒終究是梅家人,再混蛋也有父子情。”
銅爺拍拍妖嬈女子的臉蛋:“梅家是海南白道的領軍人物,我們是海南地下秩序制定者,聽起來我們也很牛叉威風,其實相對官方政府來說卻是不堪一擊,必須把梅家拉下水才能走得長遠。”
“沒有當權者保護的黑幫就是紙老虎。”
聽完銅爺這一番發自肺腑的話,妖嬈女子盪漾出一抹笑容,把身子猛地往銅爺懷裡鑽去:“銅爺真是高瞻遠矚,素素髮自內心佩服;銅爺也是海南洪門的楷模,總是不忘記爲後輩鋪路指引。”
銅爺聞言不置可否的一笑,隨即嘴角勾起一抹殺伐弧度:“楷模?有多少人真正理解我的良苦用心?他們只認爲我貪戀權力退而不休,什麼事都橫鍤一手彰顯地位,哪會知道我是爲他們好?”
妖豔女子貼着銅爺胸膛:“銅爺言重了!”隨後她似乎不願意談論這個話題,掃過身邊數名洪門子弟後,就重新眺望冷冷清清的碼頭來路:“那人怎麼還不來?難道是怕了?或者知道危險?”
“他難道不關心他的朋友?”
銅爺掃過碼頭一眼也是微微沉默,是啊,該來了,現在已經是十一點了,難道是出了意外?還是對方忽然改變了注意?他再次把目光投向窗外,隨着轉角處一個挺拔身影的出現,而猛然凝定。
那人身材不算高大也不魁梧,穿着一套那種滿大街可見的保安制服,沒戴帽子衣領敞開,一手撐着傘,一手自然擺動,步伐中透着一股說不出的堅毅,當他從碼頭轉角處走出便彷彿有所感應。
來者擡傘冷冷瞅了一眼,簡短犀利,不知爲什麼,銅爺龐大的身軀微微一怔,他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顆狙擊步槍的子彈忽然擊中,從他懷裡坐起來的素素心跳驟然加快,忍不住低呼:“來了!”
遊艇衆人齊齊探頭掃視。
趙恆直接被洪門子弟帶到了甲板帶到了銅爺面前,沒有人搜查他的身子也沒有人在意他的魄力,在這些橫行海南黑道多年的成員眼裡,趙恆就是一個保安,就是一個傻不啦嘰即將餵魚的保安。
站在銅爺面前的趙恆深吸一口清新空氣,隨後不待對方打量和開口就先聲奪人,他把一個信封直接丟在茶几上,聲音淡然開口:“我準時抵達七號碼頭也帶來五萬塊,你們該把我朋友放了。”
“年輕人,有那麼點魄力。”
在素素向趙恆投過一個媚眼的時候,銅爺也抽出一支雪茄叼入嘴裡:“沒想到你還真來了,你該清楚,來了就怕是回不去,你本來可以躲得遠遠的,現在爲了一個所謂朋友葬送自己值得嗎?”
在素素給銅爺點燃雪茄的時候,趙恆直接在一張沙發坐下回應:“說這些沒有什麼意義,我來都來了,你就算要我性命不願意放我兄弟,也該把他帶出來跟我見見,事情總該有一個交待吧?”
“小子——”
一名洪門子弟見趙恆大大咧咧坐沙發,下意識就伸手去揪他起身,銅爺見狀就揮手製止,接着就吐出一口濃煙:“阿財,不要動手,小兄弟爲兄弟單槍匹馬過來,夠義氣,咱們要敬重一下。”
隨後他又夾着雪茄輕揮手指,故作大方的發出一個指令:“把底艙的小子帶上來!小兄弟說得對啊,事情總該有一個交待,答應讓他帶錢贖人總要讓他見見人,否則就顯得我們洪門沒信譽。”
趙恆笑而不語。
沒有多久,四名洪門子弟就把鼻青臉腫的商子軍丟到趙恆身邊,後者見到趙恆先是一喜,隨後臉色劇變:“隊長,這些人不是警察,他們是黑社會,他們要你的命,你怎麼主動送上門來了?”
商子軍輕輕咳嗽吐出一口牙血,被抓來的五六個小時裡吃了不少苦,特別是他咬死不告知趙恆電話號碼時,全身上下更是遭受數不清的拳腳,饒是如此,最後還是被對方找到趙恆的聯繫方式。
在趙恆輕拍他背部示意安心時,商子軍還迅速反應過來生出一臉愧疚:“隊長,都是我不好,是我連累你,如果不是我相信他們爲警察,我就不會被他們抓過來,也就不會把你也圈入進來。”
“子軍,放心,不會有事的!”
趙恆握着商子軍的手腕,臉上揚起一抹笑容:“何況他們是衝着我來的,要說連累要說對不起也是我!”接着他眉毛一挑看着對面老人:“銅爺,五萬塊我帶來了,我也來了,你想要怎樣?”
銅爺眉頭輕輕一皺,有點詫異趙恆怎麼知道自己名字,但很快又散去那份猜測:“年輕人,知道我爲什麼要你湊五萬塊嗎?兩個原因,第一就是讓你有事忙碌,不至於作出報警之類的傻事。”
“第二,就是給我兄弟的辛苦費!”
銅爺淡淡一笑:“畢竟處理你們倆需要耗費人力!”他說得輕描淡寫,字眼卻是極其殘酷,宛如數十年前華國政府槍斃犯人,還要犯人家屬自掏五毛子彈費,銅爺要心理肉體上折磨趙恆兩人。
趙恆大笑了起來:“銅爺要沉我?不怕我玩命?”
銅爺眯眼冷冷道:“我一把老骨頭還怕跟你玩命?”
“那我就拿銅爺的血、、”
趙恆手指一敲:“祭祀祭祀這三亞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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