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張揚有些錯愕地看着她,不知她爲什麼會突然興起這樣的念頭,可當他看到元和幸子目光中的期待,便不再猶豫了,點了點頭帶着元和幸子一起來到別墅的外面。
張揚並沒有這裡的鑰匙,所以只能翻牆而入,他在牆角蹲了下來,示意元和幸子踩着自己的肩頭。
元和幸子整理了一下和服,先踩在他的腿上,然後踏在張揚寬闊堅實的肩膀上,張揚扶住她的足踝,幫助她攀上圍牆,元和幸子剛剛在圍牆上站定身形,張大官人已經凌空飛越過那道圍牆,宛如一片樹葉般輕飄飄落在後院的草地上。
張大官人擡頭望着仍然站在那裡的元和幸子,展開雙臂道:“跳下來,我接着你!”
元和幸子搖了搖頭,表示根本不用,讓張揚閃開了一點,準備跳下去,可她身穿的和服實在有些礙事,咬了咬嘴脣,伸手將和服向上扯了扯,這才跳了下去。落地的時候,和服卻被樹枝掛到,元和幸子沒留神,向前一邁步,只聽到嗤!地一聲,和服上扯出足有一尺長度的裂口。
張大官人攤了攤手,一臉的無辜。
元和幸子瞪了他一眼,顯然將這件事遷怒到了他的身上,薄怒輕嗔,煞是誘人,張大官人看在眼裡,心中不由一蕩,竟然覺得眼前人就是顧佳彤。
他低下頭來到昔日埋葬佳彤衣服的地方,元和幸子乾脆將和服扯開,分別在小腿上扎住,這樣行走就便利了許多。
張揚指了指那片草地道:“我在美國沒有找到佳彤的遺體,只是找到了她的一些遺物,就將她過去的衣服和一些遺物埋在了這個地方。”
元和幸子道:“可是……”她的眼前明明只是一片草地。並沒有張揚所說的衣冠冢。
張揚道:“年初的時候,佳彤她爸忽然決定將衣冠冢平掉,可能他認爲人不能永遠活在回憶中,要將佳彤埋在我們的心裡,又或者……”他轉向元和幸子道:“或者他認爲佳彤仍然活在這個世界上。”
元和幸子在張揚的注視下不由得有些慌亂,她搖了搖頭,輕聲道:“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會覺得有些不自在。”
“爲什麼?”
“你嘴裡叫着我的名字,可是你的眼神分明把我當成了另外一個人。”
張揚搖了搖頭道:“你不是她!”
元和幸子道:“她過去就住在這裡嗎?”
張揚道:“她的房間在三樓。自從她去世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去過。”
元和幸子道:“我可不可以……”
張揚點了點頭,潛入別墅中並不是什麼難事,他過去就有這棟別墅的鑰匙,顧佳彤去世之後。顧允知始終沒有更換過門鎖,或許是以爲終有一天女兒會回來。
顧佳彤的房間並沒有上鎖,但是除了顧家人清理房間之外,沒有人會主動進入這裡。
張揚推開房門,打開了那盞燈。
元和幸子感覺自己的心跳變快了許多,她不知自己爲何會如此激動,走入房間內望着裡面的陳設。她從心底生出一種親切感,元和幸子來到梳妝檯前,拿起桌上顧佳彤的照片,從照片上尋找着她和顧佳彤的不同之處。
張揚並沒有打擾她。只是在一旁靜靜看着,腦海中回憶着過往的一切,內心宛如大海潮汐般起起落落。
元和幸子道:“我們真的很像!”說話的時候燈突然滅了。
張大官人愣了一下,月光從窗口透入。看得到元和幸子絕美的剪影就在窗前。
元和幸子放下照片,聽到張揚撥動開關的聲音。輕聲道:“停電了?”
張揚嗯了一聲,他想要走向元和幸子,元和幸子卻在同時走向他,兩人險些撞個滿懷。
張揚道:“可能是短路,你等着,我下去到總閘看看!”
元和幸子道:“好!”
張揚轉身走了出去。
元和幸子的手下意識地放在了胸口,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劇烈的心跳。月亮不知何時藏入了雲層,缺少月光的照亮房間顯得越發黑暗了。
元和幸子在牀頭坐下,她鬼使神差地拉開了右側牀頭櫃下方的抽屜,一伸手摸到了一直閒置在哪裡的手電。元和幸子很快就被這個意外的發現嚇住了,她的內心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有力地攥住,是巧合嗎?是,應該是她隨意拉開了抽屜,可是她怎麼會想到這裡有手電?怎麼會一下就摸到了藏在角落中的手電?元和幸子用力咬着脣。
張揚的聲音從樓下客廳傳來:“應該是停電了!”
元和幸子沒有說話,她明顯被自己剛纔的舉動給嚇住了。
張揚關切的聲音從下方傳來:“幸子?幸子?你有沒有事?”
元和幸子道:“沒事……”她的聲音虛弱無力。
因爲相隔遙遠,張大官人並沒有聽出什麼異樣,他笑道:“你等等,我去廚房找應急燈和蠟燭。”
元和幸子的腦海中忽然閃現出廚房的畫面,應急燈……應該放在左手第二個吊櫃中……她失魂落魄地扔下手燈,雙手緊緊抓住了自己的頭,揉搓着自己的秀髮,不可能,一定是幻覺,一定是她產生的幻覺。
張大官人走入廚房內,他在左手第二個吊櫃中找到了應急燈,可是打開之後才發現已經沒電了,他找到了蠟燭和火柴,點燃蠟燭,蠟燭的光芒將室內照亮。
張揚道:“幸子!我找到蠟燭了!”他拿着蠟燭上樓的時候,電力卻又突然恢復了。張大官人搖了搖頭,吹滅了蠟燭,回到了顧佳彤的房間內。
看到元和幸子坐在牀上,雙手握着手電筒呆呆出神。
張揚走到近前低聲道:“幸子,你怎麼了?”
元和幸子道:“張揚,我……”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電燈又熄滅了。
張大官人苦笑道:“靠,這供電局怎麼回事兒?跟我開玩笑嗎?”幸好他將蠟燭帶來了,正準備點燃蠟燭的時候,卻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煤氣味道,張揚皺了皺眉頭,奇怪,剛剛他去廚房的時候並沒有聞到這種味道,自己也沒有去碰煤氣閥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不敢貿然點燃蠟燭,如果真的是煤氣泄漏,遇到明火極有可能引發爆炸,張大官人低聲道:“不要動,你聞聞,是不是有股煤氣的味道?”
元和幸子的嗅覺不如張揚敏銳,經他提醒方纔覺察到空氣中果然有股淡淡的煤氣味道。她低聲道:“是,我也聞到了!”就在此時,聽到玻璃破裂的聲音,聲音從樓下傳來,張大官人的感知力超強,雖然相隔遙遠,仍然準確判斷出進入室內的是一個圓球狀的東西,在地上翻滾了數下。
張揚驚呼道:“不好!”他抓起元和幸子的手臂,將她抱在懷中,然後以驚人的速度向窗口衝去,張揚的身體還沒有撞擊到玻璃窗上,驚天動地的爆炸便自下而上發生了,一顆手雷在廚房內爆炸,煤氣遇火之後,繼而引發了威力更爲龐大的二次爆炸。
三層別墅在火光沖天中轟然倒塌,磚石四散飛出,玻璃的碎片到處飛射,張大官人以自己的身體護衛住元和幸子,爆炸掀起的驚天氣浪,宛如一隻無形的巨掌劈打在張揚的後背,宛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將張揚和元和幸子遠遠拋了出去。
兩人相擁在一起,在火光和氣浪中翻騰落下。他們的身體被拋入了前方的游泳池,爆炸引起的火焰籠罩在游泳池上方,火光將水下的景物映射得通明一片,他們看到彼此蒼白的面孔,張揚仍然緊擁着元和幸子的嬌軀,他低下頭去,將一口空氣度入元和幸子的口中。
這一幕他們並不陌生,在北港附近的海面上曾經遭遇過一場襲擊。元和幸子望着張揚,她的眼圈紅了。
張大官人並沒有看到,元和幸子不斷涌出的熱淚,因爲她的淚水剛剛流出就已經融入水裡。
雖然身在水下,張揚卻能夠洞察到上面的情景,他聽到腳步聲正在飛快地向泳池靠近,六名身穿黑色夜行衣的日本忍者瞬間出現在泳池的邊緣,尚未熄滅的火焰很好的隱藏住張揚和元和幸子的行藏。
六名忍者端起弩箭,警惕地瞄準了泳池的水面。
其中一人掏出一顆手雷向泳池中扔了下去。
蓬!地一聲巨響,爆炸引起的水柱沖天而起,水柱升騰到半空中的時候,卻突然炸裂開來,張大官人的懷抱元和幸子宛如神兵天降般出現在半空之中,他將元和幸子拋出戰圈,與此同時,左手的一塊玻璃投擲出去。
六名日本忍者幾乎在同時扣動弩箭的扳機,六支弩箭全都瞄準了中心的張揚,以驚人的速度撕裂了暗夜中的空氣,帶着六道強橫霸道的殺機射向張揚。
張揚投擲出玻璃的力量遠遠超過機弩,鋒利的玻璃準確無誤地插入一名忍者的右目,從他的右目之中深貫入腦,那忍者慘叫一聲,哀嚎着倒入泳池之中。
張揚的身體在半空中不可思議地旋轉向上,倏然上升的高度讓他成功避過了六支志在必得的弩箭,六支弩箭幾乎在同一時刻集結在中心,鏃尖撞擊在一起,發出刺耳的金屬鳴響,然後抵消了彼此的力量,紛紛落入泳池之中。
這名次越求越退了,苦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