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雷飛出了窗外,尚未落地,便爆炸了。
巧的是,那扇窗外,五名兇徒手握着各式武器,正準備成扇形向窗內進攻。
這顆突如其來的手雷爆炸,使得那五名兇徒登時作廢,其中兩名當場斃命,另三名也只能倒在地上不斷的抽搐。
外圍的其他兇徒連忙上前想去營救那三名傷員。
這剛好給了朱小君和秦璐圍點打援的機會。
‘啪啪’——伴隨着兩聲幾乎同時出的槍響,窗外兩名兇徒應聲倒地,其他的幾個,反應也是相當的快,立即匍匐在地。
然後,兇徒門立即對這扇窗戶進行了火力壓制。
這是常規的戰術反應,但同時也是多餘的戰術反應,因爲朱小君和秦璐一槍得手之後,就根本沒打算開第二槍。
一個人滿打滿算也就是十顆子彈,用掉一顆少一顆,而秦璐一上來還浪費了一顆。
兇徒們兩面夾擊,對這間房子進行火力壓制的時候,同時也是朱小君和秦璐得以喘息的時間。
秦璐再一次打量了這間房。
第一顆手雷被朱小君給踢出了窗外,在慶幸的同時,秦璐也在迅地思考着,以朱小君的能力,以這間房屋的面積,如果對方一顆顆地把手雷丟進來的話,那麼幾乎全都能被朱小君給踢飛了。
因爲手雷這玩意在觸了引爆裝置後,必須留有幾秒鐘的延遲時間,否則的話,那手雷尚未脫手便欲爆炸的話,真是不知道炸的是誰。如果是遠距離投擲手雷,那麼有經驗的人可以讓手雷的延遲時間在自己的手上稍微耽擱一兩秒,從而使手雷能做到空中爆炸。可是,在對這間房間進行包夾攻擊的時候,根本做不到遠距離投擲,只能是倚在房門一側,往房間裡丟手雷。
這對丟手雷的人來說,心理負擔是非常之重,基本上無法控制手雷的延遲爆炸的時間。
換句話說,如果對方是單枚手雷進攻,秦璐是一點也不擔心。
可是,如果對方同時丟進來兩枚,甚至是三枚四枚……
該怎麼辦呢?
正想着,突見朱小君手一擡,對着那扇破門‘啪啪’就是兩槍。
秦璐一怔,剛想問一句死豬頭你幹嘛浪費子彈,可嘴巴還沒來及張開,便被朱小君撲倒在地上,緊接着,門口處響起了一連串的爆炸。
爆炸結束後,那房門之處已然是一片廢墟,殘壁斷桓的縫隙間,還有個缺了一條腿的兇徒在扭曲掙扎。
如果對方這幫兇徒只是一幫烏合之衆的話,一連受到了數次重創,定將使他們惱羞成怒,從而腦子一熱,不計後果不顧傷亡地猛衝上來。那麼,對於還剩了十五顆子彈的朱秦二人來說,還真是有些難辦。
可對方偏偏就是一幫訓練有素的槍手,兩個回合下來,他們就掂量出了這兩個目標絕非是個軟柿子,尤其是剛纔朱小君近乎盲擊的兩槍,居然就那麼‘巧’地擊中了兩名各持兩隻手雷準備一起起攻擊的槍手,不單挫敗了他們的這次攻擊,還把那房間的門側牆壁炸的轟塌了下來,使得交戰雙方從暗變明。
暗的時候佔據着火力上的優勢和武器種類的優勢,尚且戰之不過,現在雙方明戰,豈不是更沒有把握。
是必須改變進攻策略的時候了!
那幫兇徒中幾乎所有人都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戰況陡然間陷入了僵持。
這時,康先生和那名中年男人來到了院落的一角。
“撤了吧,康先生,現在撤,還來得及!”
康先生面露猙獰之色:“撤?你讓我就這樣前功盡棄了麼?今此一戰之後,朱小君必將提高警惕,再想得到如此的機會堪比登天之難。”
“話雖如此,但警察一旦趕來……康先生,你要以大局爲重啊!”
“正是要以大局爲重,我纔不能這麼輕易放棄,朱小君和那名姓秦的女警察雖然槍法了得,但畢竟彈藥有限……”
那中年男人打斷了康先生:“沒錯,他們兩個只是撿了兩把槍,一共也就是二十子彈,如果我的聽力沒生錯誤的話,他們兩個已經用掉了五。但是,康先生,再拿出十五名革命戰友的性命來,值麼?除掉朱小君的辦法有很多種,我們爲什麼要固執於此呢?”
康先生咬着牙,默不作聲。
那中年男人又道:“這個世界有句古話,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康先生,退一步海闊天空,別忘了,我們的手上還有一張牌,黑鷹!”
此刻,天色已經大亮,而且,遠處隱隱地傳來了警笛的聲音。
“撤!”
康先生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這個字。
一聲出,康先生掉頭就走。
那中年男人苦笑了下,然後向一衆手下出了撤退的信號。
……
“追麼?”朱小君斜躺在一段殘桓旁,嗅着槍口中殘留的火藥味。
“追個毛啊?沒聽到汽車動機的聲音啊?你兩條腿能跑過人家四個軲轆?”秦璐瞄着那幫人的背影,想再打上兩搶,可是,一扣扳機,卻卡彈了。“他媽de,這幫兔崽子也忒小看我們人民警察了,死豬頭,我跟你打個賭,賭他們絕對跑不掉,賭不?”
朱小君剛想着該怎麼埋汰秦璐兩句,就聽到那幫兇徒逃走的方向上,傳來了激烈的槍聲。
“幹上了?靠,人民警察還真不是吃素的!”
秦璐站起了身子,舒展了一下四肢,打了個哈欠,道:“走吧,出門迎接咱們的友軍去,說不準,趕過去還能撈點湯喝呢!”
聽到了近在咫尺的警笛聲,朱小君頓時明白了秦璐的話意。
剛纔那一戰,非但沒能吐出了被關在地下水牢的那股怨氣,反而更加使人憋屈。
追上去,仗着人多,羣毆他們!
“必須~~~滴……”朱小君拖着長音,跟上了秦璐。
迎上了正面趕來的警察車隊,秦璐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證。剛好,這隊警察中有一個是曾經去過彭州跟秦璐一塊辦過搜捕樊罡一案的,一見是秦璐和朱小君兩個,立馬心裡就有了數,這邊招呼了秦璐朱小君二人趕快上車,那邊趕緊跟領隊的做了簡單介紹。
秦璐和朱小君跟領隊的那輛車中的兩個警察換了座位,秦璐從後面拍了下領隊的肩膀:“這邊先放着吧,匪徒全都開溜了,一個不剩。”
那領隊心領神會,立即指揮司機,加大油門,向槍聲的方向追了過去。
十分鐘,朱小君和秦璐隨着這隊警察,追到了槍戰現場。
事實證明,秦璐對自家同行的吹噓還真是不過分。
一是在反應時間上,省城的警力在接到了槍戰的報警之後,僅用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便完成了警力的緊急動員,由附近的幾個派出所率先組成了第一隊警力,從正面向槍戰現場進,雖然只有四輛車十多名警員,但他們的主要任務是起到威懾作用,所以,離好遠,這四輛警車就一起拉響了警笛。
而主力警察隨即集結完畢,從反方向對槍戰現場進行包抄,同時向武警部隊做了調兵請求,對槍戰現場進行了第二層的包圍。
也就是說,當康先生他們聽到了警笛的聲音的時候,便已經失去了逃走的機會。
不過,康先生他們一夥畢竟也是訓練有素,實戰經驗非常豐富,在撤退的過程中,感覺到了危險的存在,於是便提前選擇了一個有利的環境,以逸待勞,坐等包抄過來的警察。
第一批包抄而至的警察們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吃了不小的一個虧,好在後援隊伍隨即趕到,一番激烈的槍戰之後,終於把這夥兇徒壓縮到了一個大院子中。
待朱小君秦璐他們趕到之時,槍聲已經漸稀,雙方進入了相持狀態。
“爲什麼不調集重武器過來呢?”後來的人,包括朱小君秦璐以及幾乎所有的警察,都提出了這樣的問題。
現場一個掛着二級警督警銜的負責人嘆了口氣,回答道:“兩個原因吧,一是調集了重武器,這影響就太大了,不利於社會的和諧,第二點,別看這片房子破舊的很,可間間都是清代的建築,若是上了重武器,恐怕這媒體的口水,都會把咱們警局給淹了。”
“最好的辦法,就是跟他們耗下去,咱們吃的喝的可以隨時供應上來,可這幫匪徒呢,呵呵,老子就不信他們不吃不喝能撐得過三天了!”那警督表情愉快口吻輕鬆。
這話確實在理。能以最小的代價換來最大的勝利,這種策略無疑是最佳的選擇。相對於警員的傷亡來說,時間這種代價,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可是,警督的輕鬆僅僅維持了五分鐘不到的樣子。
因爲對峙一線的警員隨即傳來了消息,說那幫匪徒還綁架了十多名當地居民做爲人質。
伴隨着這條消息的傳來,那警督的臉色瞬間嚴肅了起來。
跟匪徒們耗下去的策略也瞬間從最佳選擇淪落到了一文不值。
“把特警隊的林隊長給我叫來,全體警員立即進入特級警備狀態,隨時配合特警隊採取強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