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籌,一會兒你給我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別露了馬腳。知道嗎?”楊雲變叮囑楊雲籌道。
“我儘量控制就是了?”楊雲籌還是覺得不爽,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痛揍李明傑一頓。
楊雲翻也道:“如果你沒控制住,壞了你師父的好事,你師父責怪下來,你擔待得起嗎?”
楊雲籌想到師父,只得屈服,道:“知道了。”
說話間,管家已把李明傑領了上來。
“李明傑拜見三位前輩。”李明傑一進來,就先給楊雲變三人各鞠了一躬。
楊雲變打量李明傑,見他面目還算清秀,皮膚也很白,西裝筆挺的,還挺找人好感的,要不是提前知道了他的爲人,怎麼看他也不像是個背後使絆子的陰險小人。
楊雲變指着真皮沙發道:“請坐。”
“多謝!”李明傑這才輕輕坐下。
楊雲變心想:這小子還挺有禮貌的,誰能想到他還這麼會裝。
又道:“管家,敬茶。”
管家應聲而去。
“李少和我們士耿是好朋友,在我們士耿出事之後,還能來看望,我先代表楊家說聲謝謝了。”楊雲變又道。
“不敢。這都時應該的。可惜小子能力不夠,不然定要抓住兇手,親自送上門來。”李明傑娓娓說道。 шшш◆тt kán◆C○
“哦?”楊雲變暗呼厲害,這小子一句話就引到主題來了,“聽李少話裡的意思,好像知道是誰上了我們士耿?”
“可以這麼說。”李明傑不慌不忙地道。
“你就別賣關子了,知道的話,就直接說吧。”楊雲籌憋不住,嚷道,他越看李明傑越不順眼,恨不得一拳把他打趴下。
楊雲變看着楊雲籌,喝道:“三弟,怎麼可以這樣對客人說話?”
楊雲籌裝作不忿被大哥教訓的樣子,把臉轉到一邊。
李明傑笑呵呵地道:“是小侄的不對,我不該把話藏着掖着。”
楊雲籌的憤怒完全在他理解範圍之內。
李明傑覺得他本來就是個頭腦簡單的大老粗,什麼心事都藏不住,要是他不發火,才叫奇怪呢。
“那你還不快說?”楊雲籌再次本色出演道。
“是是。”李明傑依然好戲做足的樣子,慢吞吞地道,“我的確知道是誰對楊士耿動的手,只可惜,對方來頭不小,我不得不慎重一點。”
楊雲變道:“你的意思是?連我們楊家都不敢找他麻煩?”
“有話就說,管他是什麼人,我們楊家都不會在乎。”一直沒說話的楊雲翻道,“在李少的眼裡,難道我楊家是縮頭烏龜不成?”
李明傑正是要挑起他們的怨念,聞言歉然道:“當然不是,其實不論是我還是我父親都非常尊敬楊家。我父親曾說,蜀南四大家排位第一最應該的就是楊家了。”
楊雲變心說,好小子,馬屁功倒是厲害,你父親這麼說我倒也相信,可我絕對不信你也這麼想。
“既然你也知道如此,那就告訴我們誰是兇手吧。”楊雲變說道。
如果是劉景沒來楊家之前,李明傑這麼說,他還真的會深信不疑,但是劉景的出現,讓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心中那份狂傲一霎間消失殆盡,畢竟楊家能混到如今地步,楊老令公是最大的一張牌,也是關鍵,不論是對手敵人還是親戚朋友,都對其報以最深的
敬意。
可是楊老令公卻對劉景寄予厚望,好似劉景纔是最該尊重的人。
李明傑掃過楊家三老,才鄭重地道:“那人叫劉景。”
“劉景?”楊雲籌裝成迷惑的樣子,道,“劉景是誰?我怎麼沒聽說過?”
李明傑看着楊雲籌道:“聽說前輩只對練功感興趣,其他一概不過問,所以,你沒聽過劉景這個人,一點也不稀奇。”
楊雲籌心道:我稀奇你老母,我自己的師父,我怎麼會沒聽過?
楊雲變也很高興,沒想到一向粗魯沒腦子的三弟今天竟能細膩了一回。
楊雲翻接話道:“就是上次跟士耿有矛盾的學校保鏢。我曾去蜀南學院找過他,武功上,他確實有兩把刷子。”
楊雲籌這才裝作恍然道:“難怪他要暗算士耿,原來早就有樑子了。”一拍桌子道,“這人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了,還等什麼?讓我去把他抓來!”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突然說不下去了,因爲他和劉景見面的時候,他也是這麼想的,結果最後完全服輸,還認了劉景當師傅。他雖是個粗人,說這種話,也覺得不好意思。
李明傑並沒在意他心裡想的是什麼,反正自己已經煽風點着了火,對付劉景並不在一天兩天,同時他還害怕楊家礙於馬家的面子,不敢對劉景出手,現在有了這個暴脾氣楊雲籌,話都說成這樣了,就算想示弱也來不及了。
要不然,楊家的面子往哪裡擱?
楊雲變作爲楊家大家主,爲人沉穩多了,這時雖都是演戲,但也只有他思慮周詳,追問道:“李大少所說兇手是劉景,可有證據?”
李明傑微微一笑,說道:“前輩以爲,我沒有證據,敢來楊家亂說嗎?我這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嗎?”
楊雲變心說,你可不是嫌命長嗎。
楊雲籌當時也在場,劉景不僅變了裝,還曾暗示證據都被毀了,此時自然好奇李明傑哪裡來的證據,問道:“證據呢?”
李明傑掏出一個內存卡,道:“楊士耿是在貝特比大酒店遇到的傷害吧?恰好那家酒店的老闆和我李家有商業上的合作,所以,事後我親自去酒店要了所有監控看。不過,說來,劉景這人說不定還真是個慣犯,居然知道僞裝自己和破壞證據,酒店攝像頭被他破壞個七七八八,但是畢竟他不可能破壞所有,我在其中兩個未被破壞的攝像頭裡發現了他。”
說着,把內存卡往桌面上一推,又道:“我把證據都複製了下來,前輩不信的話,自己看好了。”
楊雲籌不服氣,拿着內存卡,要去查看,楊雲變則道:“不用看,我相信他。”又問道;“這劉景是什麼來頭?竟敢欺負到我們楊家頭上來。”
楊雲翻回道:“我打聽過,他說是蜀南學院學生,其實是馬家大小姐的貼身保鏢。他能上蜀南學院,肯定是馬如龍一手審批的。”
“馬家大小姐?”楊雲變回憶道,“是叫慕念冰吧?士耿如何惹上了她的保鏢?還是和慕念冰怎麼了?”
楊士耿和劉景之間的矛盾,他倆都沒有說過,楊雲變問過楊士耿,可是楊士耿打死不肯說,而劉景則是壓根沒想到要說這個,所以,楊家三老還都不知道他倆到底是因爲什麼事鬧出矛盾的。
此時,李明傑到來,他們正好要把事情問清楚。不過,他們還真問對人了。因爲當時劉景楊士耿鬧
出矛盾,還就是李明傑攛掇出來的。
不過,李明傑肯定不會告訴他們這個。
李明傑也怕言多必失,只說他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呢,他又放出一點消息,說是和一個女孩子有關。
這個答案就明顯了,楊家三老心裡都認爲,肯定是劉景和楊士耿兩人爲了一個女孩子吃醋而大打出手,然後接下的樑子。他們不敢從劉景的角度揣測,但他們百分百知道楊士耿肯定會這麼做。
楊雲籌一怒而起,道:“大哥,然我去將劉景抓來吧。”
楊雲變一伸手道:“莫急!”
“事情再清楚不過了,還莫急?難道你就看着別人騎到我們楊家拉屎撒尿?”楊雲籌氣勢不改的說道。
楊雲變和楊雲翻都皺了皺眉,雖說是演戲,可老三說話也太難聽了。
只有一手策劃好戲的李明傑心中最是高興,從眼前所見,楊家三老至少都是信了。楊雲籌的態度更讓他滿意。
楊雲翻呵斥道:“老三,說話注意點,大哥難道不知道該怎麼做?”
楊雲籌也知自己說話不好聽,只得閉嘴。
楊雲變想了想,則道:“李大少,所有事情的前後原委,你都比我們熟悉,我想向你討教一個問題。”
“不敢,不敢。”李明傑趕忙站起身來,說道,“前輩有話只管問,小子知無不言。”
“好,那我就問了。”楊雲變道,“我想問的是,你覺得劉景傷害士耿,純粹是劉景自己個人所爲,還是慕念冰指使的?又或者,真正的幕後主謀是馬家?”
李明傑心道:“到底是楊家家主,比別人想的更深入,不過這也正是我所期盼的。”
當下,故作深思良久,而不回答。
楊雲變看在眼裡,更覺得這個李家大少人不簡單,除了很會做戲之外,而且還會引人跟隨着他的看法,如此看來,他倒也不像是外界所說的僅僅是一個校園霸王,他其實還是蠻會動腦筋的一個人。
只是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永遠都不知道曾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他們只是靜靜看他演戲而已。
尤其是,李明傑還煞有其事地、認真非凡地說着辯詞,在他們眼中,這是多麼可笑和愚蠢。
李明傑好似想明白了一般,說道:“我是這樣認爲的,劉景只是馬家大小姐慕念冰身邊的一個保鏢而已,保鏢是做什麼的?不就是保護主人的嗎?可是他爲什麼不去保護慕念冰,而來對付楊士耿了呢?”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楊雲變附和着道。
“如果僅僅是劉景個人所爲的話,我覺得他不敢對楊士耿下黑手的,畢竟還沒有哪個人敢得罪楊家,他一個小小的保鏢能有多大本事?除非是活的不耐煩了。”李明傑所言倒也條條是理,“如果僅僅是劉景一個人,我李家都能輕鬆解決的掉,我也不會在此悄悄來此,多費脣舌了。”
“所以,排除是個人私下所爲的話,那就只剩下後面兩種可能了。——據我所知,士耿和慕念冰彼此並沒有什麼交集,也沒有什麼衝突,所以我認爲,兩人之間也不會結下這麼大的仇恨。”李明傑將自己心中的該說的話都說了,剩下的傻子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對付士耿的幕後主使者是整個馬家?”楊雲變說道。
李明傑一晚上所設計、所期望聽到的答案終於出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