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秋寒對跟着自己來的所有人的實力,都非常瞭解,雖說劉景又偷襲的嫌疑,但是僅從速度上來說,確實已經在他之上。
而他擔心的不是這個。
在他看到劉景一進之後,立馬一退,感到不對,他本來也打算衝上去制約一下劉景,但是他一動之前,一道亮光,忽然晃了他的眼睛,他不得不停止前進,他看得出來,那道亮光不是什麼,正是醉夢手裡的金錢鏢。
黃秋寒就想,這是個暗器高手。
現在對方陣營有這麼多高手在,黃秋寒覺得有優勢的己方,忽然處於劣勢了,一旦雙方打起來,自己一方,必然吃大虧。
想到這裡,黃秋寒看了一眼白紫靈,這是雙方實力傾斜的籌碼,她幫哪一方,哪一方必然勝利。
黃秋寒甚至心想,這幾乎是不用考慮的,白紫靈必然會幫助自己這一方面。
然而白紫靈忽然道:“這是你們兩方的事情,我誰都不管。——都讓開,我要回去了。”
劉景和醉夢讓開路,黃秋寒和他的手下,也讓開路,都默默瞅着白紫靈離去。
左悠揚不忘說一句道:“白紫靈,別忘了幫我照顧一下於小洋,她就在體育館西大門處呢。”
白紫靈頭也不回的走了,林雲傑和江敏才自然二話不說地跟着去了。
黃秋寒見白紫靈和他們關係如此好,此時誰都不幫,心下還有些欣慰,就道:“威廉王子,咱兩之間的賭注,還算嗎?”言下有威脅的意思,就是說,你不幫我,難道還想和我對着幹?
左悠揚瞧了瞧倪子墨,說道:“黃組長,實話告訴你吧,抓住倪子墨的,並不是我威廉,這事我也做不了主。”
黃秋寒冷笑道:“也就是說,無論怎麼,都和你沒關係了?”
左悠揚大感頭痛,動手的福利眼見就飛了,只能在心裡痛罵黃秋寒這個不知變通的傢伙。
倪子墨猛然道:“黃組長,你還記得那天和我在一起的那個女孩子吧?就是被雲中妖聶玉郎抓住了,現在已經過去一天了,我都不知道她怎麼樣了,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允許你帶走他的。”
黃秋寒淡淡地道:“你知道什麼?放了雲中妖,你們以爲以後還能抓到他嗎?你爲了救一個女孩,不知道以後會害了多少女孩,這是因小失大。”
倪子墨搖頭道:“我不管這些,反正,我要救她出來。”
黃秋寒道:“你們問問雲中妖,他願不願意先幫你們找到那個女孩?”
聶玉郎哈哈大笑道:“真是可笑,我自然願意幫他們找人,可是我不會傻到幫他們找人後,我又被你們帶走。如果他們要我找人,首先得讓你們先滾蛋。”
黃秋寒緩緩搖了四五次頭,然後道:“雲中妖,你真是死到臨頭,也不知道悔改,你以爲我還會錯過,抓你的機會嗎?”
聶玉郎道:“我看出來了,你怕他們,而且憑你帶來的這些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你一定後悔帶來的人少了吧?”
黃秋寒毫不掩飾地道:“沒錯,我是沒想到他們是這麼厲害的高手,我看錯了他們,可是,我告訴你,我做事永遠都小心爲上。——你們逃不掉的,你們得罪了我們特事局的人,會一輩子麻煩的。”
他說話時,手一揮,跟他來的所有黑衣人立馬圍了上來。
聶玉郎冷笑道:“明知道是送死,仍
是趕着來送死,這一點我倒是挺佩服你的。”
黃秋寒道:“你不用佩服,我不會讓他們送死的。”
聶玉郎還是道:“你這點人,根本不夠他們打得。你可知道,最左面一人,乃是唐門少主你手下那些人連他的暗器一關,都未必能過得去,何況你們特事局的老領導也得賣唐老頭幾分面子吧。”
黃秋寒深深打量醉夢,最後還是道:“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是依法辦事,不看人情情分。”
聶玉郎說出醉夢的身份,一來是要震懾住黃秋寒,特事局和華夏大地很多古武流派都有來往和交流,對他們本身就是極其尊重的,二來,也是不安好心,只要鬧起來,最後不論結果如何,特事局很可能會和唐門結下樑子。
倪子墨也是所有人中最堅決一人,說道:“既然已沒有人情情分,那就別耽誤時間了,要麼就給我讓開,要麼就把人帶走。”
黃秋寒冷笑道:“你們就算過了我這一關,又能怎麼樣?就算你救得了人,又能怎麼樣?恐怕從此世界雖大,也沒有你們立錐之地。”
這話如同一枚重彈在腦海中炸開,倪子墨忽然心下一片冰冷。
是啊,就算他把陳舒雨救了出來,從此就要遭到通緝,連臉都不敢露,這可有點讓人難以接受。
黃秋寒察言觀色,知道他們開始動搖了,又道:“你們把聶玉郎交給我,說不定,我有辦法令其吐露實情,說出藏人所在。”
聶玉郎也知道,自己處境危險,便道:“我忘了提醒你們,如果在二十四小時,還沒找到人,那女孩子很可能會窒息而死。你們慢慢考慮吧。”
黃秋寒道:“你不過是想讓他們放了你罷了,可是蜀南一帶,就這麼大的地方,你真以爲我找不到人?——你們想好了沒?”
宋俊看着倪子墨,倪子墨心中恍惚,便看向左悠揚,左悠揚更沒主意,只能望着劉景,艾米麗更是全場唯一一個不關心的人。
劉景咳嗽一聲道:“黃組長,你說的對,即便我們救下了人,也從此要過上東奔西跑的苦日子。這實在不划算。而且,我們也不希望有更多的女孩子,再遭其魔爪了。”說着,在聶玉郎肩頭一推,把他往黃秋寒推去。
黃秋寒微微點頭道:“你能這麼認爲——,啊,你幹什麼?”
原來劉景把人推過去,乘其不備時,身形一閃,已欺到黃秋寒身邊,五指扣在他的肩胛骨上。淡淡地道:“對不起,黃組長,我不能看着一個我們認識的女孩子,冒着這麼大的危險。所以,我是不會讓你帶走雲中妖的。讓你的人都給我讓開吧。”
黃秋寒只是剎那驚慌,隨即就鎮定了,說道:“好你個劉景,真是夠有種。”他一晚上被劉景偷襲了兩次,兩次都吃了點虧,心中對劉景可是很到極點,說話時,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
劉景道:“這事是我一個人決定的,有什麼事,不妨以後都算在我頭上。”
黃秋寒道:“你放心,我不會忘了你的。”
從黃秋寒露面,倪子墨就一直不高興,他感覺其他人都在怕黃秋寒,都不敢說話,連最愛開玩笑的左悠揚都謹慎了,一直到劉景答應把人交給對方的時候,倪子墨更是絕望地想哭,心裡對這批剛認識的夥伴,更是失望到底,這時,忽然來過大逆轉,怎不讓他心花怒放。瞧着閃出一條道來的小巷,道:“劉景兄,我們先過去
了。”
劉景道:“你們走,我留在這裡陪黃組長聊聊天。”
左悠揚很知機地在前面領路,倪子墨和宋俊一人一邊護着聶玉郎,醉夢要守在後面,哪知艾米麗看着眼前的情景,以爲劉景最後會有危險,卻不肯走了,醉夢走過去時,邊笑邊搖頭,顯然對他們倆這種關係,很是不解。
轉過了一條街,左悠揚看了看,問道:“艾米麗呢?”
醉夢道:“留下來陪劉景了。這傢伙什麼時候勾搭上了人家?連一點朕兆都沒有。”
正說着,劉景和艾米麗快速而來。
左悠揚奇道:“老大,你怎麼不看着那個死人臉了?他要是反悔追來,那可怎能辦?”
他們都不在乎了,可是不能丟下行動能力大打折扣的聶玉郎;沒有了聶玉郎,那就一切白忙了。
劉景道:“黃秋寒答應我,在我們沒有找到人前,他是不會離開小巷的。”
左悠揚道:“你相信他?”
劉景道:“他那些手下都在瞪眼看着呢,他想反悔也沒人會幫他。”
倪子墨也問道:“要是我們一天都沒找到人,難道他還要等一天?”
劉景道:“我只想着趕緊追上你們,這就沒多問,不過,我估計他們不會那麼傻的,一段時間之後,自然會離去。”
倪子墨轉向聶玉郎道:“你現在可以帶我們去找人了吧。——別在耍花樣,不然,我們一樣不會放過你。”
聶玉郎微微地笑着,說道:“你放心,我不會拿我的生命開玩笑的。我比你們還珍惜生命。”
醉夢冷笑道:“你珍惜的是你自己的生命吧。”
聶玉郎道:“正是因爲我珍惜自己的生命,你們才能找到你們要找的人。不然,我會在剛纔多加一個條件的。”
劉景道:“你還想要黃秋寒的一條胳膊?嘿。你還是以後憑自己的本事去拿吧,反正我以後儘量躲着他。”
聶玉郎笑道:“不過,你那兩手耍的很漂亮,黃秋寒一向自負,居然連丟兩次臉,看得本人真是打心裡高興。”
劉景道:“你別高興地太早了,還是先給我們找到人再說吧。”
聶玉郎道:“這個你們放一百個心,除了我,還真沒有第二個人能找到我藏人的地點。爲了我自己的小命,我只好帶你們去見識一下了。”
聽他說得如此神秘,連醉夢這類對機關學頗有愛好的人都忍不住心動起來。
聶玉郎帶着幾人東轉西繞,後來走的盡是古街一樣的街道,地面上都是長有一米的青石板,兩道石牆夾縫中的小巷一眼望不到頭。
劉景就道:“也別說藏了,就算把人丟在這裡,都不容易找的。”
巷道轉路口,忽然出現一個祠堂,聶玉郎推門進去,在左邊房間摸索一番,然後一推,那道牆面就翻了過來,露出一條通往地下的通道。
醉夢知道他剛纔摸着什麼,就是發動機會的,只是牆面劃得全無規律,也看不出他摸得是哪裡。
走過地道,下面是一個比上面祠堂還大的地下室,居然分出四五間來,聶玉郎走到其中一間,道:“我把人藏在這裡了。”
劉景探頭一看,是個空屋子,問道:“人呢?”
聶玉郎仔細瞧了瞧,說道:“是這裡啊?”然後在地上發現一節小繩頭,驚道:“糟了,她逃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