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先生,此事不是說好了,由我親自告訴春風的嗎。”殷赫突然厲聲制止了吳念玢,目光陰沉地說道,“到目前爲止,已經發生了很多‘意外’的事情,我一直在隱忍,希望老先生不要總是挑戰我的耐心。”
殷赫不愧是上過戰場的,單單那一個眼神,便讓人不由膽戰心驚,不敢再多說一個字周圍重新安靜下來,殷赫握着春風的肩膀,看着她溫潤的雙眸,言辭懇切地說道:“春風,我現在和你說的事,你可能很難理解,但是不管怎樣,你要相信我。”
春風的心突然慌了下,但她還是面帶着危險點了點頭抿了下脣,殷赫說道:“三日前,我在青城遇到了子道先生,子道先生曾經指點過我,恰巧他又是吳老先生的朋友,我們便坐下一起飲酒,只是不知爲何,我酒量一向甚好,那日卻醉得不省人事,而醒來之後就發現……發現鴻雁躺在我的身邊……”
這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炸在春風的耳邊,她木然了許久,才眨了眨眼,嘴角僵硬地勾了下,問道:“我……不懂你的意思,鴻雁躺在你身邊,這代表了什麼。”
“哎喲,我的傻妹子,這代表了什麼你還不知道嗎。”何達神態糾結,皺眉看着春風說道,“你的男人,被你救了的女人給睡啦。”
“你說話不要那麼難聽好嗎。”鴻雁臉色羞得通紅,拽緊了自己的手帕,不甘心地說道,“我與殷大哥只是不小心而已,根本不是你說的那般厚顏無恥,你根本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有何資格在這裡信口雌黃。”
“我信口雌黃,你們事情都做了現在反過來說我信口雌黃,真是沒用天理啦,搶了別人的心上人還振振有詞,你們剛剛那句話還真說對了,這不要臉的本事也會遺傳的呢。”
“你……”
“好了,你不要在說了。”春風一聲疾言,打斷了兩個人的喋喋不休,而她自始至終,只定定地看着殷赫,聲音有些沙啞地問道,“殷赫,我要你親口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雙拳握了握,殷赫手臂上的肌肉暴起,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從齒縫中蹦出幾個字來,“是的。”
腳步向後兩槍了幾步,春風只覺得天昏地暗,腦中嗡嗡直響,不知道今夕何夕看着春風這脆弱無助的模樣,殷赫很心疼,伸出手臂便上前扶住她,急急解釋道:“你聽我說,那日的事我還沒有調查清楚,你也應該知道我的酒量,不會那麼輕易就醉的。”
“殷大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是我們陷害了你不成。”鴻雁上前幾步站在殷赫身邊,滿面質問地說道,“那晚明明是你將我推到,強佔了我,爲何說的好像我早有預謀一般,我見你醉了,好心扶你回房間,而你卻趁着酒醉欺凌我,你是什麼樣的力氣你自己知道,我能反抗得了你麼。”
“你們不要在說了可不可以。”春風痛苦地閉着眼,聲音顫抖地說道,“我想先靜一靜。”
“現在可沒時間讓你靜下心來。”吳鴻濤冷笑着說道,“殷赫,現在事已至此,你到底要怎麼辦,總得給我們一個說法吧,我們也不能陪着你在這裡乾耗着啊。”
“你們是什麼意思,讓我在春風和鴻雁之間選擇一個嗎,若是這樣的話,你們不必多等,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們答案。”看着垂首不語的春風,殷赫的神色微露痛色,但卻堅定地說道,“我的心是在春風這裡的,不管怎樣都不會變,若是你們覺得是我負了鴻雁,想討要說法的話,那我這條命就在這裡,隨你們拿去。”
咬着脣,鴻雁雙眼中漸漸蓄滿了淚水,微微一呼吸,便有淚珠滑落下來,錯開了目光,鴻雁發現這個男人真是吝嗇,連個目光都不肯留給自己,現在的他,滿心所想都是春風吧,那委身於他的自己,算什麼呢用帕子擦了下淚珠,鴻雁哭着笑道:“爹爹,既然殷大哥已經做出了選擇,咱們便走吧。”
“走”吳念玢冷哼道,“他佔了你的便宜,咱們就這樣走了,就算你不爲了自己討要說法,我這個爹也丟不起這個人啊,殷赫,老夫不管你今日是如何選擇的,總之,你必須給鴻雁一個名分。”
聞言,殷赫皺起了眉,神情兇惡,說道:“那日你們不是說只來看一看春風的嗎,現在爲何要得寸進尺。”
“哼,老夫以爲你在比較之後,能夠懸崖勒馬,知道如何選擇纔是明智之舉,沒想到你如此愚鈍,到現在還不能頓悟,這女人究竟有什麼好讓你執迷不悟,你以爲你一死了之就能成全了自己嗎,哼,你死了,這個女人就會成爲千夫所指,沒有容人之量,更沒有自知之明。”
吳念玢的職責聲聲都落在春風的心坎上,她似乎笑了下,而後緩緩擡起頭,向前走了幾步,直直看着吳念玢,聲音淒冷地說道:“因爲你們是南詔遺老遺少,我對你們百般忍讓,想替皇后娘娘在外做個表率,實現’九海一家,一視同仁‘,可是你們卻用我的忍讓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我,難道你們真的覺得,我拿你們沒有辦法嗎。”
春風一下變了臉色,聲音森冷而陌生,再也不是剛剛那個溫潤如水的女子,這不由讓衆人一怔,對她這樣的變化有些摸不清頭腦目光滑向鴻雁,春風眸色驟然變冷,森然地說道:“我念你國破家亡,傾盡全力助你尋找家人,可你是如何回報我的,如果你喜歡殷赫,大可以光明正大地來爭,畢竟他沒給過我什麼承諾,即便他傾心於你,與你雙宿雙棲我也毫無怨言,現在算什麼,想用計謀贏了我嗎,可惜到頭來你並沒有贏,你輸給了你自己,因爲你怕僅憑你自己的魅力無法俘獲殷赫的心,纔想了這麼多下下策對吧,可惜現在看來,收效甚微。”
最後,春風看向了殷赫,冷目中出現一絲溫暖,但也轉瞬即逝“殷赫,我是那麼相信你,才讓你與她孤身上路,可是你用什麼來回報我的,別說你是被陷害的,做男人就要有擔當,怎麼能出了事情就怪到別人身上,如果你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我或許會信,可你是南詔的大將軍,有幾個人能算計到你頭上去,若這事真是你做的你便要承擔起責任,不管你選擇誰,都要當機立斷,否則,你的猶豫只會讓兩個女人都受傷,若此事不是你做的,你爲何要將他們帶到我面前來傷害我,這便是我信任你的代價嗎,我並不是沒見過風雨的千金小姐,如果你遇到了什麼事情,我可以與你攜手面對,而不是等着任人欺凌,我是那麼相信你,不管別人說什麼,我都堅定對你的心,現在看來,是我太固執了,纔會收到今日的這個爛攤子,殷赫,我春風想要的男人,不是這樣的。”
殷赫聽出春風話外之意,突然慌了神,握住她的手臂,忙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雙目漸漸失去神采,春風嘴角動了下,緩緩說道:“凡事都講個證據,讓你帶着冤屈似乎也會束手束腳,那便讓我來解開事情的真相罷。”說着,春風突然身形一閃,鑽到了呆愣的鴻雁面前,探手便握住了她的手腕,另一手按住她的肩膀,讓其不能動彈“你想做什麼。”吳家父子見鴻雁被春風制服,不由想上前出手相救,卻被何達的人用刀逼退在原地,滿面焦急,看着還呆在原地的殷赫,吳念玢怒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不出手相救嗎,難道你要看着這個妖女害了我的女兒嗎。”
“我不會害她的。”春風的三根手指從春風的手腕上輕輕移開,面容上帶着一絲嘲諷的笑容,說道,“你們忘了,我是個大夫嗎,一個女子是否剛破壁,我一探便能查得出來。”
面色驟然變白,鴻雁的額際流下幾滴冷汗,雙腿有些發軟,但猶自裝作糊塗地說道:“這種東西連大夫都瞧不出來,你纔多大,便口出狂言,莫要讓人笑掉大牙了。”
“我能不能看出來,你聽我說便知道了。”春風近距離地看着鴻雁茶色的眸子,眼底盡是戲謔,“你初次**,乃是在三年前,因爲是在水中,身子浸了寒,到現在還會在下雨天的時候雙膝痠軟,而且你難以受孕,若是你有了孩子,萬萬要小心保護,若是失去了,怕是這輩子再也無緣,還有,你三日前來潮未盡,就算想獻身怕也心有餘而力不足,我說的這些,你覺得可對。”
鴻雁愣了下,而後掩飾地笑道:“你胡說什麼呢,我與殷大哥那次是初夜,你莫要在這裡顛倒黑白了。”
“真人面前就不用說些假話了,是與不是,你心裡有數。”說完,春風像是不想再忍受她的虛僞一般,將鴻雁推了出去電光火石間,鴻雁心思一動,順勢就摔在地上,同時捂着自己的肚子,面露痛色,同時回身看着春風,指責道:“春風,你好狠的心,就算你設計想要奪得殷大哥的心,也不必如此害我吧。”
斜目看着鴻雁,春風像是看着一個小丑一般,說道:“你有些常識好嗎,就算你有了身孕,現在我這一摔也傷不到你,而且,不管你的計謀籌劃的多麼拙劣,殷赫都會選擇與你們合作的。”
還掛着淚珠的雙眼眨了眨,鴻雁有些困惑地問道:“什麼。”
嘴角掛着嘲諷的笑容,春風將目光漸漸轉移到殷赫的身上,聲音似乎多情,卻也冷漠地說道:“她不知道我說什麼,要不你來解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