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己說了幾句這傢伙都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冬雪只得空手而歸。
聽了冬雪傳回來的話,百里嵐大怒,拍着桌子大聲呵斥道:“可惡,不過是借本書罷了,也這麼唧唧歪歪的!想當初還是我救了他們一幫人的性命,難道他都忘了嗎!現在和我講起家族來了,當日怎麼沒見他求他的家族祖宗們救他啊!”
聽了百里嵐的話,夏雨好奇地問道:“娘娘,當年您是如何救了左向風的啊?”
眼神微微一眯,百里嵐眼中含着刀子,惡狠狠地盯着沒心沒肺的夏雨。而後者在看到這個眼神之後,立刻想起自己的任務,忙站直了身子,不敢再多說一句,多看一眼。
見夏雨險些說漏了嘴,秋霜忙在旁圓話道:“娘娘也不要生氣了,那本秘籍畢竟很珍貴,左向風會小心也是應該的。要不咱們再去找他商量商量吧,或許咱們許諾些什麼,能讓他動心呢。”
“哼,都已經讓冬雪去說了,他還是敢擺譜給我看,難度再去一趟就會有什麼收穫了嗎?一本破書罷了,還真當我非用不可了?”
“娘娘可不要說氣話。”春風見時機成熟,也站出來說道,“太醫都說了,您這一次是雙胎,生產怕是會有些困難,若是能練習了左家的內功心法,對您是極爲有益的。就算爲了小皇子們,您也要忍一忍呀!”
冬雪聽了這話,不由看向了百里嵐,眼底一亮,問道:“娘娘此次是雙胎?”
“是啊,難度你不知道嗎?”
冬雪搖了搖頭,說道:“夏雨並沒有說。”
一拍自己的腦門,夏雨嘿嘿笑了下,說道:“哎呀,你們看我這記性,在轉達消息的時候竟然忘了交代此事,怪不得冬雪一點也不着急,反而覺得我好像說謊話誆騙她呢!”
聞言,衆人露出一副鄙夷的神色,而夏雨像是做錯事的小孩,愧疚地垂下頭,不敢再看着大家。
將目光從夏雨身上收回,冬雪向前走出一步,看着百里嵐,神色堅毅地說道:“娘娘,請您讓奴婢再去一次,奴婢定然會說服左向風,交出內功秘籍的。”
聽了這話,衆人眼中都透着一抹欣喜的顏色。但是冬雪並沒有起疑,以爲大家是在慶幸借用秘籍有望。
緩緩點了下頭,百里嵐說道:“那個左向風實在不識好歹,你在見到他的時候,若是不能將東西借來,就讓他立刻滾出都城,再也不會回來了!”
冬雪知道百里嵐在說氣話,但是這也證明娘娘的確動怒了。爲了保證娘娘和小皇子的安全,冬雪暗暗在心底告訴自己,不論如何,一定要說服左向風,交出秘籍!
看着冬雪離開的背影,幾個丫鬟都輕輕鬆了口氣,覺得剛剛真是驚險。不過也有心懷愧疚的,像是春風和秋霜,就說道:“娘娘,咱們這樣騙冬雪會不會過分了些?”
單手支撐着臉頰,百里嵐有些困頓地說道:“我們騙了她嗎?我怎麼沒發現。太醫的確說我這次懷了雙胎,也說生產的時候會有些困難。至於那本秘籍,也的確是左向風家傳之作,不能外傳。至於練習內功心法的話,雖然不能在生產當日有所裨益,但是卻能增加氣力,也的確有助產之功效。所以你們說,我們在什麼地方哄騙冬雪了?大家就不要庸人自擾,惴惴不安了。冬雪作爲我的婢女,想方設法求來秘籍也是正常的。”
聽了百里嵐的話,衆人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心想有一日冬雪發現了真相,還是不要生氣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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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冬雪只能耐着性子說服左向風,讓他同意將東西秘籍交出來。可是左向風卻出人意料地拒絕了冬雪,不管冬雪提出什麼條件,他都不爲所動,一臉正氣的模樣,好像隨時會英勇就義似的。
深深呼吸了下,冬雪覺得自己的耐心正一點點消失,爲了不讓自己暴走,完成百里嵐的交代,冬雪只能用力握着手掌,最後問了一遍,道:“事已至此,難道你真要與娘娘撕破臉皮嗎?到時候娘娘一道懿旨,你有膽子拒絕嗎?現在給你一個風光的機會,爲何要放棄?你不像是那麼蠢笨之人,知道如何選擇纔是對你最好的。”
左向風冷哼了一聲,而後不屑地說道:“哼,不要以爲她是皇后,我就會迫於她的淫威之下!若是她真的以身份強迫與我,那我就算帶着秘籍一同投入火中也在所不惜!”
“左向風你瘋了吧!”冬雪猛地抽出手中的長劍,恨不能砍在他身上以泄憤。但是在看到左向風“不屈”的眼神時,只能堪堪忍住怒氣,而後氣哼哼地說道,“小皇子事關國之未來,你做爲子民,難道就要袖手旁觀嗎?”
“皇后與皇子之事自然重要,我也想爲其出份薄力的。只是要將秘籍雙手奉上,實在有違家規。”左向風似乎也很矛盾,垂了下手掌,像是自言自語般喃喃道,“你也知道,那本秘籍是不能離開我身邊的。可是如果有什麼法子,既能讓秘籍在我身邊,娘娘還能學到裡面的東西,就兩全其美了。”
左向風說這話的時候,一直在瞟着冬雪。而冬雪在垂首細細咀嚼了這話之後,擡頭看着左向風,說道:“那我將那本秘籍抄寫下來,送給娘娘如何?”
“手抄本還是可能落入旁人之手,那與將秘籍拿走有何區別?”左向風沉沉地嘆息了一聲,而後像是做出很大讓步一般,說道,“我看這樣好了,你就每日來背誦練習,熟悉之後再回去教給娘娘吧,冬雪,看在你們交情的份上,我只能做到這裡了。”
嘴角抽動了下,冬雪真想狠狠教訓這傢伙一頓。可是現在娘娘的事情要緊,冬雪只得答應了他的要求。
既然準備與左向風學習內功心法,冬雪每日都必須出宮近三個時辰,來到左向風的棲身的住所,向其討教。
其實能每日都看到冬雪,左向風還是很開心的。但與此同時,他也很痛苦。尤其經歷那日的香吻之後,左向風總想將冬雪擁在懷裡,可每次看到她的冷漠的眼神,又只能默默地打消了這個念頭。
終於,左向風還是沒忍住,再冬雪練習的間歇,不怕死地問道:“你……還在生氣嗎?”
冬雪聽了這話,並沒有多想,直接地問了句,“我爲什麼要生氣?”可是話一說出口,冬雪就想起了那日難堪的一幕。其實冬雪也考慮過,事後好好教訓這傢伙一頓。可是回宮之後,自己一直在忙,便將此事給忘在腦後。再後來自己就被分配了任務,每日所想,都是如何能儘快將東西背誦完畢,也沒在想過那事。現在被左向風毫無顧忌地提起,冬雪有些羞惱。扭過頭,冬雪看着院子裡那棵桃樹,冷冷地說道:“我不是讓你忘了那事嗎,你怎麼還記得。雖然噁心了點,但是我一直告訴自己,就當做被豬親了,沒什麼的。”
“被……被豬!?”左向風挑高了眉毛,聲音突然變得很高昂,不悅地說道:“你可是我左向風親過的第一個女人,你怎麼能如此說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也應該是你的初吻吧。都說初吻是女人極爲珍視的,我不信你會如此默然!”
眉頭慢慢皺起,冬雪冷聲說道:“我不想和你討論這些問題,你閉嘴!”
“爲什麼不能說?事情已經發生了,有什麼不可說的??還是,你覺得難爲情,不想再提了?如果你覺得難爲情的話,那就證明你心裡對我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的,冬雪你仔細看看自己的心,是不是對我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就一點點的喜歡?”
左向風說的很卑微,這一點都不符合他平日裡的作風,也讓冬雪呆了下,不知該如何回答他。而就是這一瞬間的凝固,卻讓左向風欣喜若狂,握着冬雪的肩膀,雙眼中閃爍着他看不懂的光彩,興沖沖地說道:“我就知道,你對我並非沒有感覺!”
“我什麼也沒說好嗎!”冬雪無奈地看着左向風,發現自己和他溝通得可真費勁,是自己表達的不夠清楚嗎?
可是很顯然,左向風並沒有將冬雪的話聽到心裡,而是興沖沖地看着她的雙眼,深情款款地表白道:“冬雪,我是真的喜歡你,希望能與你廝守到老。而且我們也很適合啊,武功都不弱,還可以彼此探討切磋。而且我會對你好的,我會讓你幸福的!”
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冬雪發現自己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深深吸了口氣,而後說道:“左向風,如果你再敢胡說八道的話,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不要以爲你手中握着秘籍就可以對我言語輕薄,如果娘娘知道你如此待我,怕是也不會輕饒了你!”
說完這話,冬雪站起身走到練武臺席地而坐,之後便閉上雙眼,默默練習着內功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