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主。”
百祥門的兄弟們見狀,不由上前疾呼,長安無華在他們心中,是超乎尋常的存在,除了皇上皇后,恐怕就沒有人有資格承受他這一拜了,現在對個脾氣古怪的老頭如此卑微,實在讓人不甘心“你不要在難爲他了。”
一片僵持之中,傳來南郭敏兒嬌憨的聲音
看向南郭敏兒,千老教主皺了皺眉,斥道:“既然回來了,爲何不早些現身,難道在你眼中,這個男人比淵樊教還要重要嗎。”
一步一步靠近長安無華,南郭敏兒先看了他一眼,而後倔強地說道:“你們剛剛說的話,我都聽到了,無華他待我極好,之前是因爲有了誤會,纔會錯過,現在我們重新走到一起,不想繼續蹉跎,一定是要成親的,找你商談,是給你面子罷了,你莫要得了便宜賣乖,快些答應吧。”
輕輕拽了下南郭敏兒的衣袖,長安無華低聲說道:“敏兒,莫要如此和外公說話。”
“我們尊敬他,才來與他商議,可是他倒好,藉機爲難你,你快站起來,纔不要跪他了。”
“敏兒,外公也是擔心你,纔會多做盤問,莫要如此無理。”
“他若真是擔心我,爲何不問問我最近身子可好,我若不能與你在一起,那纔會悲悲慼慼過一輩子,外公,孃親已經痛苦了一輩子,難道你想讓我也如此嗎。”
被南郭敏兒這一句話質問得語塞,反應半晌,才苦笑道:“什麼話都讓你們說了,還要老夫說什麼,你這脾氣,與你孃親可真像,都是那麼倔強,不過你比你孃親要幸運,遇到一個肯珍惜你的男人。”無奈地扶起長安無華,千老教主說道,“你們的事,我都知道了,只是氣不過,我好好的外孫女被你這傢伙迷得神魂顛倒,連教派都不肯接手,只想與你雙宿雙棲,如此一來,我這淵樊教不是又要後繼無人了”
“原來你是爲此事在糾結。”南郭敏兒得意一笑,推了推長安無華,說道,“你不是已經做了個門主了嗎,那正好將淵樊教也順便管理下好了,無華,你說是吧。”
似乎就在等這話的千老教主,忙笑容滿面地點頭附和道:“我看這個主意不錯,無華啊,你覺得如何,不僅取了位佳人,還能接管武林一大教派。”
“我……”
“你不是說,你有能力將淵樊教統領爲武林第一教派嗎,那你便做給老夫看,還是,你剛剛所說的,都是在敷衍老夫而已,你根本就沒有那個能力,是吧”
長安無華感覺自己像是調入一個陷阱裡,不論怎麼說,都好像無法將話圓過來,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無奈而笑,而身邊這位始作俑者,還笑容滿面地看着自己,像是一隻討要獎賞的小狗似的,就如同她做了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一般千教主走到南郭敏兒身邊,撫着她的肩膀,感嘆說道:“總算有人能夠照顧你了,我也對你孃親有個交代了呀。”
聞言,南郭敏兒有些傷感地看着自己的外公,說道:“外公,既然您擔心我,爲何不早些說呢。”
“哼,就你那脾氣,保證我越勸你跑得越遠,還不如順着你來說,我老了,也不知道能保護你這丫頭多久,我想你多歷練一些,成長之後,能夠接管淵樊教,可惜啊,你終究是志不在此,可是沒關係,你找了個厲害的夫婿,來接這個燙手……呃,咱們的宏偉大業,也是一樣的。”
瞧着這對相談甚歡的祖父女,長安無華只剩下無奈搖頭嘆息的份兒了,而且這兩個人,似乎都沒意識到,長安無華還沒有說他到底是否願意接手淵樊教……
長安無華只得打斷二人,無奈地提醒道:“晚輩……只好勉力一試了,但是茲事體大,還希望能循序漸漸地接手淵樊教。”
“這簡單,這簡單。”千老教主雖然口中這樣答着,可是卻迫不及待地拿出個斗笠戴在頭上,同時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套魚竿,夥同身邊的幾個人便出去了看着那幾人從自己身邊風風火火地走過去,長安無華只覺得天雷滾滾,他看着南郭敏兒,有些反應不過來,遲緩地問道:“你外公……這是要出去做什麼。”
“釣魚啊。”南郭敏兒毫不遲疑地說道,“我外公最大的愛好,就是釣魚了,估計如此着急讓你接手淵樊教,也是爲了能夠出門瀟灑去,外公說他早就與獨孤先生約好了,要出海釣魚呢。”
“獨孤先生。”長安無華突然心生一種不安感,皺眉問道,“哪位獨孤先生。”
“就是獨孤九鶴啊。”
獨孤九鶴……
長安無華捂着自己的額頭,暗想那個老頭已經讓自己接手一個爛攤子了,爲何現在又慫恿千老教主故技重施,難道他們是真覺得自己擅長這些嗎,哎,本來還想在與敏兒成親之後,出遊巡玩一番的,現在看來……計劃肯定泡湯了***
“娘娘、娘娘。”夏雨舉着一封密信,匆匆忙忙地跑向宮殿內,在瞧見百里嵐的身影之後,滿面笑容地說道,“娘娘,無華公子來信了呢。”
百里嵐本靠着軟墊昏昏欲睡,聽了這個消息,不由坐起身,淺笑道:“是嗎,快拿來給我瞧瞧。”
“娘娘懷着身孕,別費眼睛了,讓奴婢爲您唸吧。”秋霜扶着百里嵐,而後從夏雨手中接過信件重新靠在軟墊上,百里嵐笑道:“我又不是沒懷過孩子,何至於如此小心翼翼,好像我有多嬌貴似的。”
“娘娘本來就身子嬌貴呀。”夏雨將一碗蔘湯端到百里嵐面前,笑道,“而且您這一胎與上一次不同,反應來得都要強烈些,而且皇上也讓我們好好照顧娘娘,萬不可有一點閃失。”
“你這丫頭是怎麼了,最近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甜,倒讓人不適應了呢。”
聞言,秋霜在旁笑道:“娘娘不知道,夏雨最近好事多着呢,自然人逢喜事精神爽啦。”
神情彆扭地看着秋霜,夏雨嗔道:“哎呀,你什麼時候這麼喜歡講人是非了,沒影兒的事也被你說得跟真的似的,你不是要念信嗎,快些給娘娘念出來吧。”
瞧夏雨那嬌嗔的模樣,似乎真有了什麼情況,但現在也不是深問的時候,秋霜便先拆開了信,一字一句地讀了出來單手支撐着下顎,百里嵐微微彎着嘴角,說道:“長安無華接手淵樊教了,呵,他還真是能者多勞啊,只是他與敏兒的婚事爲何如此倉促,我還想爲他們風光大辦呢。”
秋霜將信仔細地疊整齊,含蓄地說道:“娘娘,您剛剛沒聽到,無華公子在信中寫着,是雙喜臨門嗎。”
“娶了敏兒,外加坐上淵樊教的教主,這不就是雙喜臨門嗎。”
“娘娘,無華公子本就不喜歡權勢名利,做什麼教主對他來說也不是喜事,而能讓無華公子稱作喜事的,也便只能與敏兒姑娘有關的了,那……何事還能與贏取敏兒姑娘同算一喜呢。”
掩面打了個哈欠,百里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笑道:“原來如此,是敏兒懷了身孕,這個傢伙,下手還真快,不過這二人能有個完好的結局,便也讓我安心了,只是……”百里嵐微微皺了下眉,嘆道,“春風已經出去快三個月了,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冬雪,這次由你親自去尋她吧,記住,萬萬要將春風安全地帶回來。”
這個消息,讓幾個丫頭都籠上愁色,而冬雪也緊繃着臉,低頭答道:“是。”
而春風那邊,春風自知腳程不比長安無華,一路上也不敢多做休息,即便天氣惡劣,也沒有停下趕路的腳步,想快些趕到南郭府,將那裡的消息通知給長安無華這日,天外面下着大雨,趕路的人都躲在茶館或是客棧內避雨,彼此天南海北地聊着,時間倒也過的飛快一個臨窗的男子隨意看向窗外,就見一抹嬌小的身子,披着雨蓑衣,在漫天雨水中,艱難地前行“噯,你們看,這種鬼天氣也有人趕路啊,真是不要命了。”
“哎喲,還是個姑娘家呢,這到底有什麼事如此着急,連命都不要了。”
“嘿嘿,沒準是急着見情郎去了吧。”
衆人紛紛笑開,將視線從那個女人身上轉開,不知道又聊什麼去了而在雨中趕路的春風,單手牽着馬,另一手拽着自己的蓑衣,眼睛難以睜開,只想這大雨快些停下,這樣她便能行得快一些了可惜,直到入夜之後,大雨也沒有停的跡象,而春風已經走到一處樹林裡,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只能一咬牙,繼續前行了,懷中的火摺子不能用,天上的月亮也被烏雲所遮,春風看不清腳下的路,走的深一腳淺一腳的,不時傳來的霹雷聲,讓春風膽戰心驚,她急得有些想哭出來,暗想剛剛不該如此冒失,冒險走這片樹林的,但是後悔也沒有辦法,春風找不到人來幫忙,只能自己硬着頭皮,繼續走下去只是在這片樹林裡,行動的,應該就只有自己和這匹馬兒了,爲何在不遠處,好像傳來砍樹的聲音,那鈍鈍的聲音穿過雨滴傳來,重重地錘在春風的心上,讓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神情也越來越緊張,就在春風緊張得想要尖叫的時候,她感覺後背突然傳來一陣涼氣,她回身瞪大了眼角,想透過黑夜看到什麼,可是還未等她站穩身,自己雙腳一滑,便慘叫着摔了下去,而後,便人事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