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媞緩緩地轉過身來,兩隻眼睛佈滿血絲,極爲憤怒地瞪着羅亞森。
“爲什麼?你問我爲什麼?”她瘋狂地吼叫起來,“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嗎?你不就是想嘲笑我嗎?你們每個人都只想拿我尋開心!還有那個該死的男人,他居然說我是肥胖的小丑!混蛋!一羣混蛋!滾!”
安媞用盡全身力氣歇斯底里地嘶吼。說完最後一個字後,她再次轉過身,繼續她瘋狂的舞蹈。
“我覺得,這個女人,可以被排除了。”羅亞森對師遠說。
“怎麼?”
“她應該有幾十年沒碰過男人了。”羅亞森說。
“什麼?你怎麼知道?”師遠問道。
“你還不明白嗎?她那種女人,只會把男人嚇跑。不過,她自己都不知道,嚇跑男人的,不是她的身材,而是她的內心。真是可悲。”羅亞森有些像自言自語一樣地說着。
師遠若有所思地再次看了看安媞狂扭不止的身影,不知爲何心情有些沉重。
陳蔚傑和徐春輝二人走到了獨自喝酒的中年女子身邊。
5號,詹嘉影。
“你好。”陳蔚傑先打了個招呼。
詹嘉影擡頭看了看陳蔚傑二人,打了個酒嗝,又低下頭,什麼也沒說。
陳蔚傑和徐春輝互相看了看,剛想再開口,詹嘉影卻突然說話了。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陳蔚傑二人都是經驗豐富的警察,聽到詹嘉影這句話不但沒有覺得不快,反倒嗅出了一絲線索的味道。
不用他們問,詹嘉影果然又繼續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自己開了一家旅館,生意紅火,而我的前夫,卻根本就是個吃軟飯的孬種。哼,當初我真是瞎了眼,居然嫁給了這麼一個小白臉。結果呢?結果我陷入了無盡的痛苦之中。我在外面辛辛苦苦地賺錢打拼,他卻只會遊手好閒白吃飯。這樣也就算了,有一天,我居然在我開的旅館裡發現了他和另一個女人在鬼混。哈哈哈哈哈!我的丈夫,和另一個女人,在我開的旅館裡!我開的旅館啊!”
說到這兒,詹嘉影猛灌了一口酒,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猙獰。
“你們知道我當時做了什麼嗎?很簡單,我只是關上了門。對,沒錯,只是關上了門,就這麼簡單。但是,你們以爲這麼簡單就完了嗎?”
詹嘉影兇狠地看向了陳蔚傑二人,那充滿惡毒的眼神竟然令他們兩人也隱隱感到一絲寒意。
“他們,永遠也別想再出來!”詹嘉影吼着,大口地喘着氣。
“爲什麼?”陳蔚傑問。
“爲什麼?哈哈哈哈哈!因爲他們該死,他們倆只配在地獄裡永遠地遭受折磨!在我看到他們兩個人親熱地在一起的時候,我很慶幸,很慶幸你們知道嗎?因爲他們在我的旅館裡!而我,早就爲了這一天的到來,把我的旅館,改造成了一個死亡地獄!當他們看到我關上門的時候,他們因爲害怕,在房間裡大聲求饒,而且不停地砸門。那個時候,我已經在外面把門鎖死了。他們砸了一會門之後,見我沒有反應,於是他們開始在房間內尋找別的出路。他們找到了。”
詹嘉影又喝了一口酒,兩隻眼睛像野獸的眼睛一樣,隱隱地發出綠光。
“對,那條出路,也是我準備的。那根本就不是什麼出路,是我早已設計好的通往地獄的死亡之路!當他們‘無意中’發現書架上的開關後,他們會走進一條暗道,而那條暗道裡,有着無數的殺人陷阱。那條暗道,一共有80米長,我曾經預計他們連一半都走不完就會徹底死去。但是,我錯了。”
詹嘉影的表情越來越猙獰,她大口地喝着酒,呼吸也變得分外粗重,彷彿肺中有着無窮無盡的混雜了煙塵顆粒的空氣拼命地要撕破她的喉嚨涌出來一般。
“我錯了!我沒有想到他們兩個死有餘辜的賤人居然生命力那麼頑強!他們竟然活着走到了暗道的盡頭!但是,他們還是死了,因爲,暗道的盡頭,是一個死衚衕。而就在這盡頭,有着整條暗道裡最強大最可怕的屠殺工具。看着他們的屍體,我只感到興奮!那是我見過的最慘的死相!他們活該!”
詹嘉影猛地舉起酒瓶,喝乾了最後一滴,而後用力地將酒瓶向地上砸去。巨大的破碎聲伴隨着四濺的玻璃碎片向陳蔚傑和徐春輝襲來,二人立刻躲避,並未受到傷害。
“徐隊……”
“靜觀其變。”
陳蔚傑和徐春輝是警察,聽到詹嘉影所說的話,第一個念頭就是應該將她逮捕。但是,眼下的情況不同以往,徐春輝認爲,不應該輕舉妄動。
“今天在這裡遇到你們,也算有緣。有機會的話,歡迎來我的旅館住幾天哦。”詹嘉影將身份轉換回了旅館老闆,不失時機地開始宣傳生意,彷彿剛纔她所說的一切都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
陳蔚傑看向詹嘉影,發現她正向他伸出手來,手裡拿着一張名片。他接過名片,看到上面寫着“博覽會旅館董事長詹嘉影”幾個大字。
陳蔚傑還想再說些什麼,但詹嘉影卻好像把想說的話都說完了,不再理會陳蔚傑二人,一直在不停地喝酒。見始終沒有得到任何迴應,陳蔚傑和徐春輝也只好作罷,轉而向下一個目標走去。
一個古怪的少女,扎着兩個馬尾,頭上戴着黑色的花朵裝飾,身穿一件非常華麗的黑紅色調的裙子,左眼上戴着沾染了血跡的白色眼罩,右手手臂上鬆鬆地纏着繃帶,上面也有着斑駁的血跡,嘴脣卻是塗成了紫黑色,面色慘白,雙眼空洞無神。
10號,德古拉女爵。
看到這個少女的樣子,陳蔚傑和徐春輝都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這個名字,肯定不是真名。”徐春輝說。
“嗯。德古拉是傳說中的吸血鬼的名字,她以這個名字爲自己取名,說不定有什麼涵義。”
“現在的年輕人,總是動不動就搞這些非主流的東西,還以爲自己很時尚,其實幼稚得很。不過,這麼一想,我們要找的人說不定正是她。”徐春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