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遠,到目前爲止,你不覺得從你得到的線索推出結論都太簡單了嗎?”
“你的意思是?”
“我們現在做的,是涉及到生死的大事,這種事情絕對不可能這麼簡單。我的想法是,如果從線索推出結論越簡單,那麼危險性就越大,反之,推出結論越難,危險性越小。”
“我不同意你的看法。”
“說。”
“找到你之前,那些推論都是我自己分析的,的確,都很簡單,但只憑我一個人,也並沒有發現什麼危險,倒是和你一起尋找答案後,越來越危險。”
“還有一種可能,前面這些都只是熱身。這不是還沒有找到書的正文嗎?也許以後會越來越難,越來越複雜。”
“也許吧。但就目前情況來看,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羅亞森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兩人把餃子吃光之後就立刻出發了。此時正是下午一點。
很快,兩個人就來到了林間空地附近。剛剛從樹林間走出來時,師遠便發現了幾個人,他們正聚在機器四周,似乎正在討論着什麼。
羅亞森伸出一隻手攔住了師遠,示意他不要貿然走過去。兩個人以附近的樹木爲掩護,慢慢地向那幾個人走去。
兩個人走到一個可以聽到那幾個人說話的位置,躲在樹後觀察。羅亞森拿出手機打了幾個字,伸到了師遠面前,那幾個字是:先聽聽他們在說什麼。
師遠點了點頭,屏息凝神,大氣都不敢出。
“超哥,你聽我一句,這機器太大了,放咱那輛小汽車上,基本是不可能的。”
“怎麼不可能?咱們四個大老爺們,還能擡不起來?”
“不是這個問題……”
“我知道,你不就是心疼你那車嗎?早知道今天不讓你開車來了,要是開我的車,你就沒話說了吧?”
“真不行,超哥。”
“劉哥,陳鋼說的有道理,真要把車壓扁了,咱幾個都出不來。”這是第三個人。
“對呀,劉哥,陳鋼和小黃說的都對,你就聽我們一句吧。”這是第四個人。
“你們幾個都跟我對着幹是不?”
“劉哥,你說你着什麼急啊?這麼大一機器,放在這兒都不知道多長時間了,又丟不了,明天再來唄。”
“明天?張洪虎,你說話能不能負點責任?本來李林當初錢沒付夠就不該把機器給他,這下可倒好,這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打了八百個電話了也聯繫不上,我能不急嗎?”
師遠和羅亞森漸漸聽明白了。這幾個人是賣機器的,但當初的買者錢款沒付清就拿走了機器,現在找不到人,這幾個人居然能找到這裡,也算是個奇蹟了。
羅亞森又在手機上打了幾句話:他們既然是賣機器的,應該知道機器的功能,我們可以詢問一下。
師遠也打了幾句話回覆給了羅亞森:但是看他們的樣子似乎要把機器帶走,萬一帶走,我們的任務就完成不了了。
羅亞森繼續打字:先詢問,再把他們支開,我們啓動機器。
師遠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情,又打了幾行字:他們剛纔似乎提到那個買者叫李林,是不是墳地墓碑上的名字之一?
羅亞森微微愣了愣,小心地拿出小本子,果然看到了李林的名字。但這個名字也相當普通,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不過,就目前的形勢來看,能夠和暗鴉嶺村產生關聯的人,名字跑到山坡墳地的墓碑上去,可能性是很高的。
羅亞森再次打字:那個李林,應該已經死了,但我們不能透露出來。
師遠點了點頭。二人收起手機,從樹後走了出來。
“你們好,你們是從城裡來的吧?”羅亞森說。
那四個人看了看羅亞森和師遠,倒也沒露出什麼奇怪的表情。其中一個身形偏瘦,剛剛被稱作張洪虎的人開口道:“你們是這個村的?”
“是啊。”
“跟你打聽個人,李林你認識嗎?”
“李林?”羅亞森假裝思考,“沒聽說過這麼個人。”
張洪虎倒也沒露出什麼失望的表情,估計他一開始也沒指望能問出什麼來。
“這機器……”師遠剛一開口,就被羅亞森打斷了。
“幾位遠道而來,應該十分疲憊了吧?是不是還沒吃午飯呢?”
張洪虎等四人有點疑惑地看了看羅亞森,對他這種關心感到有些意外。劉超說道:“是沒吃呢。怎麼?你想請我們吃飯?看樣子,你們村人,都挺熱情好客的吧?”
“那我不敢說。不過我們這個小村莊,民風淳樸,夜不閉戶,路不拾遺,這些倒是真的。”
“聽見沒,劉哥?你不用着急,丟不了。”張洪虎說。
“我不是怕丟,這機器我又找着買主了,得趕緊給人送過去。”
“那也不急在這一天啊。”
“這機器,看起來夠重的啊,你們四個人,估計也擡不動啊。”羅亞森趁機說道。
劉超也猶豫了起來。事實上他心裡也清楚憑他們四個想把機器擡到汽車上基本是不大可能的,但財迷了心竅,就把智商丟了。
“哎,對啊!”劉超一拍腦袋,“再加上你們倆不就行了嗎?”
“我也想幫你們,”羅亞森突然面露難色,“但我這個弟弟,從小就有哮喘病,一直都很虛弱。您要是願意出點藥錢,我們倆,肯定幫你們擡。”
一聽到錢字,劉超立馬頭搖得像撥浪鼓。
“算了算了,其實也不是那麼着急,我們明天再來。唉,來一趟不容易啊,開車都得開好幾個小時,那李林是怎麼找到這兒的?把我們的挖土機放這麼一空地幹啥?唉。”
劉哥一邊搖頭,一邊帶着餘下的三個人向山下走去,他們的汽車就停在山下,離這片林間空地並不是特別遠。
看着那幾個人漸漸走遠,羅亞森和師遠互相看了一眼,便將頭轉向了機器,開始仔細研究起來。
正在這時,一聲慘嚎劃破了樹林的寧靜,在師遠和羅亞森聽來,實在是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