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聽起來就像一隻巨大的野獸在將一個人剝皮抽骨,而後放進嘴裡大嚼。而那個人,竟然還活着,不停地發出淒厲無比的慘叫。
所有人都直直地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而那個方向,海面早已風平浪靜,目光所及之處空無一物。
“那邊!”劉瀲突然說道。
衆人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卻看到了令他們難以置信的一幕。
海面上,兩個人正在踏着水走向他們所在的島嶼。他們的動作十分緩慢,看上去很像電影裡的慢鏡頭。同時,他們身上的衣衫也在隨風飄動,也同樣十分緩慢,與慢鏡頭相同。但這些都不算什麼,真正令衆人驚愕萬分的,是他們的臉。
他們沒有臉。
本該是臉的部位,完全就是一片空白,連一點高低起伏也沒有。
在看到那兩個人的那一刻,師遠突然感到了一股強烈的異常氣息。
那兩個,是鬼。
師遠想跑,想告訴大家和他一起跑,但卻動不了。
所有人都彷彿被施了定身法一般一動也不能動,如同八個雕像一般定定地立於原地。
怎麼回事?
所有人都在想着這樣一個問題。
突然,其中的一個身穿白衣的無臉人開始說話。那聲音不帶半分情感,如同機器人發出的聲音一般極爲冰冷,同時又像空谷中的回聲般飄渺迴盪。
“歡迎你們,遊戲的執行者們。你們將會跟隨我們進入遊戲大廳,等候下一步的指示。”
兩個無臉人從海面走上了島嶼,又繼續前行,向着衆人身後那座剛剛亮起燈光的建築走去。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肢體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師遠發現自己不但無法控制自己的行動,連聲音也發不出,眼珠也無法轉動,完全就和木偶一樣被那兩個無臉人操控着走向前方的廢棄建築。
那是一座圓形的建築,一扇血紅色的門緩緩地無聲無息地打開,所有人跟隨着兩個無臉人先後走了進去。
裡面,是一個空蕩蕩的圓形大廳,什麼也沒有。師遠在踏進大廳那一刻,發現自己居然可以轉頭,也可以轉動眼珠,但身體的其它部分仍舊不受控制,並且還是無法發出聲音。
師遠迅速地看了看這個空曠的大廳。他發現,這裡的牆上有不少窗子,但和平日裡見到的普通居民樓不同,這些窗子的造型十分怪異,師遠判斷,那些窗無法打開,窗子上鑲嵌的玻璃恐怕也是極爲堅硬,無法用普通的手段破壞。此外,這個大廳裡一共有兩扇門。除了他們走進來的那扇血紅色的門外,還有一扇黑色的門,門上掛着一個牌子,上面寫着“試煉場”三個字。
在無臉人的控制下,所有人站成了一排,面對着那個穿白衣的無臉人,同時也面向着那扇黑色的門。而那個穿黑衣的無臉人,則是站在了所有人的身後,似乎在監視他們的行動。
“八個人已經到齊,我想,我們可以開始遊戲了。在開始之前,我要先向你們講述一下游戲的規則和注意事項。”
無臉人用他那雙不存在的眼睛掃視着衆人,用不存在的嘴在說着這些話。
段迦璇和鄭耀琳這兩個女孩早已嚇得面色慘白。她們沒法理解眼前的一切,她們不明白這兩個無臉人是什麼東西,更不明白爲什麼他們八個人既不能動又不能說話。眼淚無聲地在眼眶裡打轉,不知過了多久,終於順着臉頰滑落下來,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激起了一小團灰塵。李梓杭雖然也沒見過這種匪夷所思的景象,但她的心理承受力明顯要強於另外兩個女生,雖然震驚至極,但至少還能保持一定程度的鎮靜。她也就是現在說不出話,否則的話必然會高聲亂吼。
李梓杭轉頭看了看四周,又看向了右邊和她緊挨着的師遠。見師遠似乎非常冷靜,她很是納悶。
難道他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是暗鴉嶺村的什麼娛樂項目?
李梓杭心裡默想。不過,由於她無法開口詢問,看了師遠幾眼後再次看向前方,緊緊地盯着那個白衣無臉人。
“好的,看來大家都已經做好了準備。那麼,下面,我就將規則講給大家。”白衣無臉人那怪異、冰冷而飄渺的聲音再次響起,“首先,我想問大家一個問題,各位有沒有看過電影《大逃殺》呢?看過的點頭,沒看過的搖頭。”
衆人驚疑莫名,其中有五人點了點頭,兩人搖了搖頭,只有那個眼神兇惡的男人沒有做任何動作。
“有人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白衣無臉人“看”向那個男人。
男人的表情說不出的怪異,眼中閃爍着近乎病態的憤怒火焰,如果不是他現在行動受限,很可能會衝上去和白衣無臉人拼命。
“哦?看起來你似乎很有意見?好,我先讓你恢復自我控制,你想說什麼,儘管說好了。”
白衣無臉人說完,輕輕揮了揮手,那個男人便頓覺渾身一輕。
“有病吧你?”男人立刻惡狠狠地說,“你特麼是個什麼東西?敢管老子?玩遊戲?經過老子同意了嗎?”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白衣無臉人又說。
“你讓我回答我就回答?我最討厭別人對我指手畫腳。我告訴你,你這是找死!”說完,那男人突然從腰間拔出一把手槍,對準了白衣無臉人的頭。
“呵呵呵呵……”一陣冰冷的笑聲傳來,衆人只覺得渾身一陣發冷。
聽到笑聲,男人立刻怒道:“你笑?你還敢笑?你以爲我不敢開槍?好,既然你找死,我就成全你!”
話音剛落,男人便扣動了扳機,一聲槍響劃破了空曠大廳裡的空氣,狠狠地射向了無臉人的頭。無臉人的頭頓時被打得稀爛,鮮血四濺。
“嗯?”那男人發出了一聲難以置信的聲音,無法理解地看向那個無臉人。
無臉人的頭亂作一團,而身子卻仍然直直地站着。但是,讓男人意外的不是這一點,而是他的頭竟然炸裂得如此徹底。他知道自己那把手槍的威力,縱使是如此之近的距離,也絕對沒有可能會造成如此嚴重的炸裂,至多也就是打出一個洞。不僅如此,他剛剛只是表面上對準了無臉人的頭,實際上只是對準了他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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