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遠看向那個方向,由於牆壁的遮擋,他什麼也看不到。他凝神屏息,而後突然大喊了一聲:“李梓杭!出來!”
幾秒鐘後,一隻腳出現在了師遠的視野中。而後,那個胖女生走了過來,在他面前五米左右的位置站定。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李梓杭充滿敵意地說。
“李梓杭,你還好嗎?”師遠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了一個在這種情況下不太恰當的問題。
“你說呢?”李梓杭的面色陰沉如水,雙眉緊鎖。從她眼中的寒光和衣服上的血跡上,師遠看到了殺意。
“莫非你又殺了人?”師遠問,表情卻沒有什麼變化。
“是啊,我殺了段迦璇!然後,我找出了硬幣,買了這個。”李梓杭晃了晃手裡的一樣東西,“我還沒有用過,正好拿你來試驗一下。”
是一支吹箭。
師遠看了看,神色更加警惕。
李梓杭繼續說道:“殺人是要償命的,但是現在是非常時期。如果不殺人,就只能等着被殺。我早就知道你們這羣男生背地裡說我虎背熊腰滿臉橫肉,還說我是瘋婆子。好啊!那我就瘋一個給你們看看!老孃從來就不是好惹的!臭男生,一個個只知道以貌取人!”
“我沒有這樣想過。”師遠說着,右手摸向了腰間。
李梓杭聽到這句話,突然大笑了兩聲,緩緩地將吹箭擡起,似乎做好了準備。
“師遠,我早就想過,如果我有了機會,一定會一個一個地把你們這些以貌取人的男生全殺掉!沒想到機會這麼快就來了!哈哈!”
“李梓杭,你要殺我?你真的毫不在意同學之間的情分嗎?難道你忘記了我們在學校裡共同學習的時光嗎?”師遠說着,左手故意揮舞着那把西瓜刀。
“什麼都沒有命重要!什麼情分,見鬼去吧!你們嘲笑我時,你們在意同學情分了嗎?”李梓杭再次將吹箭擡高了一些,“師遠,我們下輩子再做同學吧。這輩子,就到此爲……
砰!
李梓杭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着那個黑洞洞的槍口,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抱歉啊,李,梓,杭,”師遠冷冷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李梓杭,將她名字的三個字咬得特別重,“這輩子,我還沒活夠呢。”
師遠走到李梓杭身邊,收起槍,雙手緊握住西瓜刀的刀柄,懸立於李梓杭胸.口上方。
“李梓杭,希望你能……活下去。”刀尖猛地下沉,沒入胸腔。
這一刻,師遠感到了悲傷。
爲什麼我們要遭遇如此悲慘的命運?爲什麼普普通通的人們,會經歷如此可怕的生死劫難?
拿着那枚滿是鮮血的硬幣,師遠嘆了口氣。他沒有再去理會地上的屍體,徑直看向了販賣機。
不知道還有幾個活着的……
師遠看着販賣機,裡面目前有三個空位——鑰匙,礦泉水,吹箭。單從已售物品來看,至少已經有三人被殺,那麼所剩下的,至多隻有四個了。事實上,也許死的更多。
殺死李梓杭成了一系列殺戮的開端。師遠如同變了個人一樣,眼中的光芒熾熱而又冰冷。
西瓜刀一次又一次地落下,師遠的身上、臉上幾乎都染滿了血跡。此刻的他,縱然是看向鏡子中自己的影子,怕是也會被嚇一跳。
在殺死李梓杭前,他說了很多話。但之後,他便不再說話,而是在老鼠找到目標後從後偷襲,如同一個經驗豐富的刺客和冷血殺手。他甚至不需要動用那把手槍,只是用西瓜刀就殺死了幾乎所有餘下的人。在這一過程中,他發現那老鼠似乎攜帶有某種毒素,它若是咬了一個人,那人也會瞬間全身抽搐,並在短時間後死亡。
沒有猶豫,沒有憐憫。有的,只是果斷。
當找到四枚硬幣後,師遠原以爲自己會被傳送到黑色大門的門口,但他等待了片刻後,卻發現什麼也沒有發生。
難道還有活着的?
師遠再次給老鼠下命令,尋找到了最後一個人。
那個人躲在市場中一個低矮的房屋裡,在角落裡縮成了一團,似乎從一開始就沒有動過。
看到面色陰沉冰冷的師遠,那個人發出了絕望而恐懼的叫喊。
“不要殺我!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我……”那個人揮舞着手中的砍刀,狀似瘋癲。
一道灰色的閃電無聲無息地竄到了他的身後,而後,那個灰色的小東西在那個人的脖頸處出現。
十秒鐘後,那個人徹底沒了呼吸。
找到最後一枚硬幣後,師遠淡淡地笑了笑。
剛纔是我疏忽了,的確應該是不止四枚硬幣纔對。
師遠突然感到眼前閃過一道強光。他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發現自己正站在黑色大門的門口,旁邊,就是那臺販賣機。
他購買了最後一件自己認爲有用的物品,走向了那扇黑色的門。但在即將邁入的那一刻,他停了下來,而後,轉身繞着建築,走向了那扇紅色的門。
他敲了敲門,裡面的一個人隨之將門打開。
看着師遠身上所帶的諸多物品,那個人笑了笑,說:“恭喜回來,師遠。”
“你很早就完成了嗎,劉瀲?”師遠走進大廳問道。
“嗯,已經在這兒等了兩個小時了。我只是運氣好罷了。”
“這麼說,除了鑰匙,你什麼也沒有買?”
“對啊,畢竟殺人是……啊!”
“你該不會沒想到吧?我說你到底殺了誰啊?周建樹嗎?”師遠突然感到有些無奈。
“我……”劉瀲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我真笨……”
“算了,完成就好。六個小時的時限,差不多也快到了。”師遠說着,看了看不遠處的兩個無臉人。
黑衣無臉人守在黑色大門邊,白衣無臉人則是靜立於大廳正中,宛如一個無生命體。
師遠和劉瀲沒有繼續交談,而是各懷心事地看着兩扇門。
不知還會有誰活下來?
師遠的目光裡,早已沒有了剛剛的冰冷。
“你是怎麼發現的?”許久後,師遠問道。
“我所進入的第一座建築,就是那個旅館。不過,在那之前,我便發現了些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