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歐蘭塔。鬼,絕對不是歐蘭塔。 Wωω● тт kān● c○
雖然說想要從表情來判斷誰是鬼是極爲困難的,但師遠現在基本可以確定,歐蘭塔的確是一個活人。不管怎麼說,畢竟他也經歷了這麼多次任務,還是有一定的判斷力的。
也就是說,昨天寫的名字,是錯的。沒有死,完全是僥倖。
那麼,今天呢?我該寫誰?
師遠握着筆,筆尖有些顫抖。
最終,他下定了決心。
聞裕哲。
他寫了聞裕哲的名字。
接下來,就只能在煎熬中等待了。
還剩十秒鐘。
師遠擡起頭,掃視了一遍這個會議室。
這裡,會是我此生見到的最後一個地方嗎?然而,我卻連這是哪裡都不知道。
師遠觀察着其他十個人的臉,想要找出哪怕一丁點的蛛絲馬跡。
“時間到。”那個聲音響起,“你們的投票結果已經統計完畢。很遺憾,你們沒能全部寫對。下面,在寫了錯誤名字的投票者中,將有一人死去。”
又要有一個人死去。
會是誰?
即便在這個時候,師遠仍然在觀察。
他想找出哪個人的表情看起來不那麼緊張,但是他失敗了。
所有人,無一例外,全部害怕得嘴脣發抖,臉色慘白。
如果其他人也在觀察的話,就會發現,只有師遠看起來比較鎮靜。
毫無疑問,會有人寫下師遠的名字。
還好,這個投票的任務不是根據誰的名字被寫的次數最多來決定死者。否則,師遠真的有可能已經死了。不管怎麼說,他看上去,太冷靜了。
並不是他不緊張,只是他沒有將緊張寫在臉上。
周伯峰的嘴脣已經發紫,不住地念叨着什麼。
師遠隱約聽到他說的是,“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突然,周伯峰停止了自言自語,嘴脣也不再顫抖。
爆轟聲沒有響起,沒有人血肉橫飛。
“怎麼回事?今天不會有人死嗎?”
好幾個人都產生了這樣的念頭。
俞文思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突然渾身僵硬,緩緩地轉過頭去。
“啊啊啊——!!!”
他猛地尖叫起來。
周伯峰臉色變得青白,雙眼瞪得極大,直直地倒了下去。
他死了。
會議室的門毫無徵兆地打開,人們尖叫着,瘋狂地亂跑。
“喂!大家先不要走!”師遠突然站起身說道,“已經死了兩個人了,你們不覺得我們應該聚在一起好好分析一下嗎?”
聽到他的聲音,尖叫聲稍稍小了一些,但歐蘭塔和俞文思仍舊死死盯着周伯峰的屍體尖叫。
“都給我坐下!”師遠火了,“尖叫有用嗎?能救你們的命嗎?”
終於,沒有人再發出聲音,剛剛已經跑出門外的王景羿、秦馥黎也不知所措地坐回到了剛剛的座位上。
師遠看向聞裕哲,他知道周伯峰是聞裕哲的表哥。現在他死了,他必然會有較大的情緒波動。
果然,與前一天截然不同,聞裕哲面如土色,目光呆滯,彷彿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見一樣呆坐原地。
師遠掃視衆人,說:“我理解大家都想快點逃離這個會議室,因爲周伯峰剛剛死亡,沒有人願意繼續待在這裡。但是,逃避是沒有用的,我們必須儘快找出鬼的身份,才能避免更多的死亡。”
“我們……應該怎麼做?”一個怯生生的聲音響起。
師遠有些驚訝地看去。
是戴玉妍。
見師遠看向自己,戴玉妍又把頭低了下去。
師遠繼續說道:“規則說得很清楚,我們不能把自己投票的內容以任何形式告訴其他人,我們絕對不能違反規則。那麼,我們只能討論下一次應該寫的內容。”
周伯峰面前的紙已經燃燒殆盡,只剩一小堆灰。
師遠看向楊勤,問道:“楊勤,你曾經說,你早已確定了鬼的身份,但我剛剛注意到,你和其他人一樣緊張,能告訴我原因嗎?”
楊勤的表情依舊十分緊張,眼中透出恐懼,但還是條理分明地說道:“這個道理不是很簡單嗎?一個人是否緊張,是要根據完成一件事情的結果來定的。舉個例子,在地面上跨過一米寬的距離,極爲簡單,但如果是在懸崖上,就會害怕得兩腿發抖,儘管兩件事從理論上說難度是一樣的。我曾經以爲這是我的競爭對手設的局,但當我昨天親眼看到趙奕光身體爆裂的時候,我是真的……我是真的害怕了。寫錯名字會真的死去,這個結果太嚴重,所以,心裡難免會產生不確定的感覺,從而產生緊張感。師遠,我這麼解釋,你滿意嗎?”
看着她以蒼白的臉色解釋得如此清楚,師遠不禁有些佩服這個女人。但是,他同時也清楚,楊勤有可能是鬼。
師遠看向聞裕哲,剛想開口,聞裕哲突然站起,神情有些激動地道:“這樣做有意義嗎?我們缺少線索,僅憑討論,又能得到什麼?師遠,你應該清楚,在座的十個人裡,有一個是鬼。我們是和鬼坐在一個房間裡,這有多危險你不知道嗎?”
“聞隊長,我理解你因爲周伯峰的事情心煩意亂,但是,正是因爲如此,我們才需要儘快找出謎底,不是嗎?如果因爲悲傷、痛苦、恐懼就逃避,最終有可能全部死亡!”
“不,不會的,無論如何,至少也會有一個人活下來。你忘了嗎?當最後只剩兩個人的時候,只要寫下對方的名字,就算是回答正確了。”
“對,你說的沒錯,最後至少會活一個人。但是,那是你希望的結果嗎?只活一個人,你覺得很好嗎?”
聞裕哲沒有繼續說話。
會議室陷入了一片死寂。
過了幾秒鐘,聞裕哲又說道:“我不是想要逃避,我只是想問你,現在這種討論,有什麼用?沒有人知道線索,沒有人知道答案。師遠,線索不是討論出來的,是找出來的。即便是一百個沒有線索的人,再怎麼討論,也得不出結果來。”
“不試試怎麼知道?說不定在討論的過程中,突然想到了什麼,從而解開謎底。”
“你覺得那個概率有多少?”
“我不知道,但是總要試試。”
“冒着生命危險,就爲了去試一個不知道概率爲多少的可能性?師遠,你覺得這麼做明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