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從屋內廂房裡面鑽出兩個個侍衛,一齊向寧輕顏衝了過來,手裡拿着長刀,冒着凜冽的寒氣。
寧輕顏鎮定自若,將食指放在脣邊,輕輕地吹了一聲口哨。
悉悉率率的聲音傳了過來,兩個侍衛感覺腳底有東西,低下頭一看。
小小的偏殿中瞬間冒出十幾條毒蛇來,其中最小的一個就是銀環蛇小銀了,十幾個毒蛇盤旋纏繞,聽從銀環蛇的命令,吐着毒液,噴到了侍衛臉上,有些直接纏到侍衛的身上,活生生地將一個侍衛纏死!
王昌及紋絲不動,秉持住氣息,周圍的毒蛇沒有感知一般,直接繞過他咬剩餘的侍衛。
一瞬間,屋內的慘叫聲一片。幾十條毒蛇隨即纏繞着,吐着紅色的信子,彎曲着身子滑動了出去。
“怎得?常勝將軍也就這點本事?”寧輕顏嗤之以鼻,端起桌子上的熱茶,狠狠地潑在王昌及的臉上。
王昌及原本就猙獰的臉在熱茶的滾燙下瞬間變得更加可怖,兩個血窟窿裂開,滲出血來。
“我這輩子沒見過你這麼毒的女人,上輩子你一定是作惡多端,才能如此惡毒!”
寧輕顏毫不在乎,上一輩子,上一輩子她委曲求全,處處周全謹慎,爲人寬厚有禮,卻落地家破人亡、母子分離的境地!
“你一次奈何我不得,終生奈何我不得,王昌及,可笑的常勝將軍,你不過是我寧輕顏的手下敗將而已!”
字字攻心,王昌及瞬間吐出一口鮮血來,瘦削的身子無力地倒了下去。
寧輕顏懶得瞧一眼,對着身旁繃着身子的如畫說,“走,去會會王家的大小姐,是不是和王昌及一樣,愚蠢無聊!”
如畫恭敬地點了點頭,“是,小姐。”
兩人雖然對丞相府不是很熟,但是總是走最華麗的大道的寧輕顏摸準了路子,來到了丞相府舉行宴會的地方,牡丹閣。
牡丹閣雕樑畫棟,琉璃白玉鑲嵌,小山清流環繞,寧輕顏踏上沁芳橋,就看見前面一帶粉桓,數楹修舍,有千百竿翠竹遮映,進門便是曲折遊廓,階下石子漫成甬路。
“輕顏?我在這裡!”在樓閣處的張成君揮動着手臂,眉眼彎彎,對着寧輕顏笑着。
寧輕顏臉色頓時明亮起來,穿過後院,走過大株闊野芭蕉的時候被蹭了一下,拉了拉身上的袖子。
“妹妹怎麼這麼晚纔來,我可是在門外等了你許久了。快來,裡面正跳着樂舞呢!”
張成君一見到寧輕顏便露出細密的小銀牙,眉眼彎彎,着實可愛。
寧輕顏隨着她進入了府中,目光流轉,仔細地看了看宴會中的人物。
也許是重生一次的緣故,這宴會上的人她前世大多有所瞭解,只是有些面生的公子坐在南側。
坐在宴會爲首的就是固倫長公主了,早年駙馬便去了,年歲約莫和大夫人王連茹一般,只是爲人風流不堪,甚至在府中養了很多的面首,藏在寢宮的底下,爲人所不知。
前世夏侯鈺篡位,搜查公主府的時候在宮殿底下竟然搜出了一堆的男人,想來這固倫長公主的需求挺旺盛的。
“來,輕顏,你和我坐在一起吧!”張成君拉着寧輕顏,指了指身邊的位置。
一團精緻的蜀繡墊子,案几上擺放着琉璃玉華杯子,盛着芬芳的酒釀,旁邊擺放的只有幾個點心罷了。
寧輕顏提起衣裙,姿態風流自然,眉眼溫潤,便坐了下來。
“成君,不知道這宴會有什麼精彩表演?”寧輕顏垂眸淺笑,盯着眼前的琉璃玉華杯子,纖細的手指擦了擦杯子的外沿。
張成君調皮地笑了笑,臉色緋紅,“妹妹是不是整日在府中寂寞啦?今日固倫長公主可是請了京城中的舞姬來跳舞,聽說還有不少俊逸的男子跳舞,這可真是新鮮!”
男子跳舞,這固倫長公主的需求如今已經如此強盛了。
不巧,寧菀兒正在對面冷冷地盯着她,目光銳利,嘴角露出輕蔑的笑意,時不時地對着身旁的王紫煙嬉笑。
王紫煙瞧見寧菀兒的視線落在遠處,是寧輕顏和張成君嬉笑的身影,伸手拿着遠處的琉璃盞,倒了一杯酒來,“王妃嚐嚐,這可是卞江酒兒坊產得佳釀。”
寧菀兒輕輕地接過,鮮紅鏤空的護甲套耀眼奪目,彰顯着榮王妃的身份,“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王紫煙一瞧,這寧菀兒所帶的護甲套分明是景泰藍所制的,花紋繁複,鑲嵌着細碎的琉璃玉花珠子,想來一定是價值不菲。
“王妃這護甲套可真精緻,想必是景泰藍所制吧,榮王對王妃可真是上心,姐姐我都羨慕不得呢!”
寧菀兒淺淺地呷了一口酒來,“這景泰藍制的金銀品算是京城最好的,只是這上面的珠花太多了,戴着有些重。還得回去命他們打一副金銀鏤刻的,輕巧一些纔好。”
這護甲套就代表着她榮王妃的地位,多虧了寧輕顏,她纔有本事帶上這尊貴的護甲套。
她真想用這護甲套抓破她那張得意的臉蛋!
王紫煙一雙杏眼汪汪,眉毛飄逸淡雅,舉手投足之間皆是貴氣,“王妃真是雍容華貴,不像對面那賤女人,整日狐媚風騷、用毒害人!”
這句話倒是呈到了面子上來說,一言戳破了兩人間的隔閡。
寧菀兒眉眼疏淡,嘴角微微上揚,耳邊的翡翠墜子便晃了起來,“我這姐姐的確是毒辣無比,只是心機深沉,讓人難以捉摸。”
聽到寧菀兒如此說,王紫煙也明白了她的心思,早就聽說這兩人在府中不和,看來是真的。
如此一來,正好借力寧菀兒,除掉寧輕顏,讓她們姐妹自相殘殺那是最好了。
王紫煙抿脣輕笑,不輕不重地說,“莞兒妹妹如今可是榮王妃了,料她一個小小的閨門女子也不敢如何,王妃何須忌憚?”
聽王紫煙這意思倒是想逼自己出手,寧菀兒素手緊緊地抓着酒杯,心底卻沉重起來,她纔剛在府中立足腳跟,如今這宴會的形式尚不明朗,她必須沉住氣。
寧菀兒顧左右而言他,眉目溫婉,柔聲說道,“姐姐這話可真是暖心,昨日榮王爲我請了一臺戲班子,姐姐若是得空過來瞧瞧。”
果然,這寧菀兒也不是什麼善類,王紫煙柔聲答應了,實則抓心撓幹,看來這毒計還得自己親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