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輕顏最終卻是昏迷了三天三夜,這幾日裡到底把慕容漓擔心壞了,可是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如此了。
最終兄弟二人決定帶着慕容漓與慕容邪回到府中。
待兩人到了慕容府之中,府內靜悄悄的,鎏金的匾額上寫着慕容府三個大字,遒勁豪邁,頗有一番韻味。
慕容府很大,面積可以堪比南疆的皇宮了,分爲四個格局,也就是天字區、漓字區、邪字區、川字區,互相之間是由橋連接而成的,分別住着慕容府的四位公子來。
因爲慕容邪與慕容川都常年不在府中,所以說偌大的府內也就是慕容天與慕容漓居住罷了。
至於慕容天已經成了家世,其妻乃是當今南疆的司徒長公主,司徒心怡。
慕容漓與慕容邪商量了一番,最終還是決定將寧輕顏帶回漓字區,等到她醒了再說。
因爲寧輕顏還在昏迷之中,所以說足足等了三天三夜這丫頭才醒過來。
至於那身沾染上污穢的衣物早已經讓丫鬟換下來了,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物來。
寧輕顏這一醒過來,捂着肚子直喊着餓,臉上欲哭無淚,皺皺巴巴着小臉來,一雙泛着青色的小手抓着被子。
慕容漓大喜,吩咐丫鬟們趕緊上一些膳食來。
慕容邪倒是非常意外地留在了漓字區,不過仍舊是一臉的寒意,讓人不可親近,寒着臉。
寧輕顏吃着丫鬟們呈上來的膳食,狼吞虎嚥了一番,只是那眉眼之間仍舊是有些睏倦。
慕容漓倒是心疼了,“你慢點吃,之前在客棧的時候你就一點東西都沒吃,這都餓了這麼多天,若不是你三哥捉了只母豹子,掐奶給你喝,你現在呀!”
可就沒命了!
母豹子?
寧輕顏一愣,放下了手中的勺子來,“誰掐奶了?還有什麼朝陽城?我怎麼聽不懂?”
慕容漓覺得有些奇怪,至於之前掐奶的問題,他自然是面色一紅,自動屏蔽了,轉而說到,“在朝陽城內,你一身醫術,救了中毒之人,還解開了這朝陽城百年間短命的問題。”
這個事情他還正想問她呢!這一身絕妙的醫術是跟誰學的!
寧輕顏摸着自己的腦袋,眸眨動着,“漓哥哥,你到底在說什麼,不要耽誤我吃飯好嗎?”
她將他的胳膊推開了,繼續拿着勺子吃飯。
慕容漓皺眉,這丫頭情況不對呀,怎麼回事!
他伸出手來,摸了一下她的額頭,不似以前那般滾燙了,難不成是不記得以前的事?
不過也不是呀,至少她還記得他是她的漓哥哥!
“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寧輕顏一愣,抓着自己的頭髮來,扯了一下,突然說道,“ 我想起來了,是鳶兒,你是漓哥哥,那個是邪哥哥。”
慕容漓妖孽般的眸子釋放出點點的光澤來,緊緊地抓着她的手腕來,不禁說道,“說,你還記得誰?”
寧輕顏本來要吃飯的碗硬生生被他給擋住了,心下一着急,“你別擋着我的碗。我除了吃的誰都不記得”
這傢伙!
就是活脫脫的白眼狼。
殿內一片寂靜,鏤空窗子旁邊便是曰曰流動的水流,花草茂盛,還有幾株竹子,樹影婆娑,顯得分外地幽靜了。
殿內的陳設大多都是竹子製成的,也難怪,慕容漓一生非常喜歡竹子,竹韻茶香,頗有一番風味,不過這些在慕容邪看來都是附庸風雅的東西。
慕容邪若是生氣了,甚至能將他這裡所有的竹子都砍乾淨了,這也是漓字區裡面都沒有粗壯竹子的原因。
案几上還飄着冉冉的紫竹香,這是他專門研究出來的香,能夠散發出淡淡竹葉的香味,整個殿內都能感受到那一份清韻來。
特別是在這寒冬時節,顯得尤爲珍貴。
殿外,一隻蒼鷹飛過,落在了他的手上,蒼勁有力的爪子上還綁着一個白色的小字條來,他將上面的線解開,拿出那字條來。
他嘴角勾勒出一絲冷笑了,冷酷的眸子中滿是蔑視的神色,一步步地走進了殿內,看見慕容漓正蹲在那裡,整理着軟鞋。
慕容邪皺眉,聲音低沉,“你在幹什麼?”
慕容漓笑得雲淡風輕,目光卻緊緊地盯着那軟鞋來,看着,“鳶兒的腳居然磨出一個大水泡!這怎麼行,我要看看這軟鞋是不是有問題!”
慕容邪簡直是無語,他這是在幹什麼,妹奴嗎?
不過那蔑視的神色自然是被自動屏蔽了,反倒是吃得正歡的寧輕顏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來,笑顏兮兮地說,“邪哥哥?”
慕容漓聽着鳶兒說話,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頗爲認真地拿出了一粒沙子來,“你看見了嗎?”
站在一旁的慕容邪鄙視地看着他手中的一粒小沙子,十分無語地說,“那是什麼?”
“沙子,就是這個沙子,讓鳶兒的腳磨出個水泡!”
慕容漓一臉憤恨,緊攥着拳頭來,將那沙子扔在了一旁。
寧輕顏瑟縮着自己的小腳來,將自己的腳放入了被子裡面來,擰着眉頭說道,“對,將壞沙子扔掉!”
聽見兩人的談話,慕容邪只是一個勁的冷笑,原本對這女人還起了點興趣,看來是自己的問題了!
他冷眼說道,“北炎皇帝只用了區區十幾日的功夫,便對付了那外敵來,不過回到的時候居然捉住了寒墨白,聽說明日便要斬首了!”
斬首?
慕容漓倒是一怔,這倒是來了興趣,促狹一笑,“這北炎帝果然是厲害,不過這寒墨白怎麼被抓住了?這下子寒域那個老傢伙肯定是急得不行了!”
之前因爲南疆鼠疫的問題,寒域那個老傢伙與慕容家族算是結下了樑子來,這下子可算是結下愁來了。
慕容邪點了點頭,頗爲贊同,“老年喪子,也是有趣。”
寧輕顏蹙眉,“寒域是誰?哥哥們爲什麼這麼討厭他?還有那個什麼寒墨白爲什麼斬首?”
慕容漓倒是一笑,站起身來,坐在了一旁,隨即說道,“鳶兒說說,父之過子應不應該負責?寒域犯錯了,這寒墨白償命是不是應該呢?”
寧輕顏聽得有些混亂,不過還是說,“若是壞蛋的話,償命是應該的。”
聽着她的話來,慕容漓倒是爽朗一笑,“鳶兒真是有意思,這寒墨白就是個壞蛋,他明日便死了,總算是給慕容家族出了口惡氣,鳶兒你應該高興纔是!”
高興?
因爲別人要斬首而高興嗎?
爲什麼?
寧輕顏繼續扒拉着飯,沒有考慮到這些。
日光鋪撒下來了,隔着老遠,便聽見了衆人過來的腳步聲。
慕容邪抱着雙臂來,對着他說,“有人往這裡來了!”
果不其然,外面的丫鬟開始請安,紛紛說道,“大夫人!”
司徒心怡走了進來,一身淺紫色銀紋繡百蝶度花的繡襦夾襖,清麗之中不失華貴,腰身緊收,下面是一襲鵝黃繡白玉蘭的棉裙。梳簡單的桃心髻,僅戴幾星乳白珍珠瓔珞,映襯出雲絲烏碧亮澤,斜斜一枝翡翠簪子垂着細細一縷銀流蘇。
慕容漓一雙桃花眸笑得肆意,“大嫂真是越來越美了!”
慕容邪雖然說待人極爲冷清,但是見到了這長公主也是知道禮數的,“大嫂!”
司徒心怡眸中泛着亮光,那一張絕美的鵝臉蛋柔媚無比,小巧挺拔的鼻子,柳葉般彎彎的眉,甜美的櫻脣,那濃密的青絲柔順的放下來,臉上泛着愜意的表情,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的媚人笑容。
“十幾日不見,你們倒是越發嘴甜了!”
司徒心怡雖然話這般說着,但是眸子仍舊看了一眼牀上那個小丫頭來,一雙青紫的小手還在那裡與雞蛋奮鬥着。
寧輕顏專心致志地剝着雞蛋皮,最終還是剝不開,不禁說道,“漓哥哥,你給我剝雞蛋!”
慕容漓看着大嫂的眸子盯着鳶兒,便說道,“大嫂,這就是五妹鳶兒,是在一個藥鋪裡面找到的!”
此次去尋找慕容鳶的事情,也就是慕容天的意思,並沒有與司徒心怡說,主要還是有些提防南疆的皇上。
司徒心怡看了一眼她來,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
“流落在普通的藥鋪裡面,難怪不懂禮數。不過在牀上吃飯可以常人都明白的,這鳶兒……”
她輕抿着口鼻來,一副不悅的神色。
這個慕容鳶兒方纔指示慕容漓不說,見到她來了還是視若無睹的樣子,這讓她自然是心裡面不舒服!
慕容漓一怔,她自然是知道這大嫂有些生氣,趕緊解釋道,“鳶兒之前落水發燒,燒糊塗了,很多事情記不清了,人也變得癡傻了一些,你可不要在意。”
司徒心怡柔柔一笑,轉而說到,“你大哥若是知道了,肯定會非常開心的,不過這丫頭二弟你是如何尋到的?三弟你說說?”
慕容漓見狀,暗自猜想這司徒心怡肯定是不喜歡五妹了,而且她還說出問三弟的話,明顯着不信任他!
不過他也是有前科的,也就不說什麼了!
慕容邪冷言說道,“如今五妹剛醒,需要好好休息,咱們就別打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