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南疆中鼠疫盛行,臨近坤水峰,本想與火雲族聯合起來治療鼠疫,但是寒域那個老傢伙卻不鬆口來,就是想狠狠地敲詐他們慕容家族。
奈何他們慕容家族做的是酒樓、綢緞的生意,現在算是皇商,大哥慕容天爲人成熟穩重,已經成爲南疆的內閣輔臣。慕容漓是排行第二,爲人放浪不羈,但是頭腦聰明,許多的酒樓生意都是他打理的。
至於慕容邪則是排行第三,爲人冷酷,甚少說話,手底下掌握着南疆最大的殺手組織,在江湖上可是響噹噹的名號。至於慕容川則是脾氣暴躁的主,沒人敢招惹他,比慕容邪還可怕!
這慕容家可謂是黑白兩道全都佔了,沒人能惹得起。
但僅限於南疆。
這次火雲族卻藉着這個機會相要挾,肆意要求大量的銀兩才供給藥材,一下子便談崩了,索性慕容家直接上了奏摺,拜訪北炎帝。
北炎帝剛剛登基,根基暫時還不穩固,所以說是談判最好的時機。
秦涼逸看着這兩人來,行事風格迥異,但是看着神態,做決斷的應該是慕容邪。
慕容漓自然是明白這慕容邪的態度,若是這北炎帝拿不出什麼好處,自然是不能夠這麼簡單地就解決了。
“皇上,你也知道南疆最近是多事之秋,我大哥身爲內閣首輔被鼠疫煩擾,所以想與北炎合作,買賣治療疫病的藥材。”
秦涼逸眸色越發地陰沉,將那酒杯放了下來,聲音穿透力極強,“好,這藥材我們北炎自然是有的,不知道慕容家拿什麼來換?”
慕容漓思索片刻,料想到這北炎是泱泱大國,銀兩自然是必須的,但是看樣子這北炎帝還想要些什麼。
慕容漓想了想,說出了心底保底的想法來,“我們慕容家收購藥材可以按照市場價的一倍來收購,所用的銀兩是純足的銀兩,不知道如何?”
寒域那個老傢伙卻是獅子大開口,愣是想要開五倍的價格,就算是慕容家族富可敵國,也不是這麼用的!
再說了,若不是大哥慕容天記掛着南疆的百姓,他們也不會如此委曲求全的!
秦涼逸眸色生冷,輕輕地晃動着茶杯,渾身卻透露出不怒自威的氣勢來,聲音清冷,“你們與火雲族談判破裂,已經無路可走,就開出區區一倍的價格,豈不是太少?”
慕容漓頓時手心一緊,沒料到這個皇上如此腹黑,之前都是好眼相待,拖住了他們幾日,風聲都傳出去了,若是他們再回去找寒域可就不是五倍的價格了!
當真是老謀深算!
慕容漓直接推開了倚在身上的美人兒,眸色頓時生冷起來,暗暗想了想,不禁說道,“既然北炎皇上不滿意這條件的話,不知道到底想要什麼?”
他們慕容家族有勢力又名望,雖然只是南疆的大家族,但是足以影響南疆。
就算是這北炎強盛,但是也不能輕易地招惹他們。
秦涼逸原本捉摸不定的眸子卻閃爍着點點光澤來,修長有力的手指輕輕地敲擊着桌子來,不禁說道,“你說的朕都有!”
言下之意就是他們的條件並不足以吸引他!
正在下面端坐的慕容邪卻是瞳孔收緊,看着高高在上的北炎帝,“聽聞暄妃娘娘懷有身孕,正是需要舒適的衣料,此行我們還帶來了一件精繡絲綿月色長衫,絲質柔滑,還能夠根據那身體的溫度變化,若是冷就能夠保暖,若是熱還能夠透氣,正適合暄妃娘娘保胎用。”
聽到這兒秦涼逸倒是來了些許的興趣,玩味地一笑,“這倒是挺有意思的。”
慕容漓瞪大了眸子,心裡面更是無語,這慕容邪還真是夠了,自己居然還將錦繡絲綿月色長衫帶來了,真是可以的!
看來這老三真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驚人!
慕容漓吩咐隨從將那錦繡絲綿月色長衫拿出來,一打開上面的絲滑的料質便開始反光,上好的質量更是不言而喻的。
秦涼逸只需要遠遠地看上一眼,便覺得可以,料質絲滑,顏色素錦又不失貴氣,再加上這幾日他處理公務倒是忽略她了,正好給她送去。
“好。”
慕容邪面色仍舊是那般淡然來,悲喜不流於表面,只是那閃動的眸子中還能夠看出來他的確是有些情緒波動的。
之後又商量了一下藥材的具體事宜,因爲已經談妥了,所以便直接蓋上印章,算是成功了。
天色已晚,既然事情已經談妥了,他們自然是不用在這後宮之中多留了。
慕容漓與慕容邪隨即告退,一行人慢慢地走着,離開了養心殿中。
夜色濃重,如同給大地潑上了一層濃稠的墨一般。
慕容漓倒是抻了抻懶腰來,嘴角還勾勒出一絲壞笑來,扯了扯那慕容邪的袖子來,“三弟,你說那皇上也是有意思,就因爲一件長衫就答應了?”
他還以爲這北炎帝會狠狠地敲他們一筆呢!
慕容邪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來,冷漠地說,“廢話!”
這個老三,真是會噎人!
慕容漓將鬢間的長髮弄到了一邊去來,不禁有些感傷,暗暗說道,“重新踏入這西晉……不,是北炎,總是一種世事無常的感覺。若是爹能夠回到這裡,應該很開心吧!”
當年,慕容府被流放,爹被處理,讓整個慕容家族蒙上了灰塵。
他們在流放的過程中殺了獄卒,逃跑了,最終憑着一番本事在南疆發展起來了,可以算是最終興盛起來了,但是在這北炎他們慕容家族還是蒙上了罪臣的名號。
慕容漓突然想到,一本正經地說,“當初咱們慕容府被西晉那狗皇帝抄家,爹爹也因此被處死,五妹則不知下落。咱們何不讓這北炎帝洗刷慕容家的罪名,找到五妹呢?”
慕容邪一聽到剛纔的事情,自然是停頓了一下來,不禁說道,“慕容鳶已經死了,咱們慕容家族與北炎無關!”
他聲音冷漠,但是手心卻是握緊了。
慕容漓一聽他這不近人情的話自然是有些無奈,如今祖母的身體不是很好,他們慕容家如今已經安定下來了,而且當年的事情他們都不想再提了。
慕容鳶當時年紀那麼小,朝廷抓到的話,通常狹長就是打發爲官妓若不然就流放至死,任何一種後果他們都是不能承擔的。
慕容邪的腳步加快了,一轉眼便消失在遊廊的深處了。
而那慕容漓正想着五妹的事情,不禁說道,“五妹那年頂多也就六歲,若是現在也應該十二歲了……不知道到底在哪裡,過得怎麼樣了!”
他腳步一個虛晃,差點被腳底下的藤蔓絆住了,他左右看了看那密集的藤蔓,直接將腳抽了出來,隨後狠狠地踢了那藤蔓幾腳。
“該死的藤蔓,差點絆死本公子了!”
遊廊內仍舊是深深,看不清楚什麼,但是他能夠聞到淡淡的花香來。
慕容漓感嘆了一聲,“五妹呀,你這是怪二哥沒找你是嗎?”
他感嘆了一聲,轉過頭來,卻發現慕容邪那傢伙卻找不到了,頓時心下一惱來,隨即說道,“慕容邪這個傢伙真是想死!”
聽着外面那陌生男子的話,遊廊裡面的寧輕顏輕輕地拉着香蘭的小手來,臉上還掛着淡淡的笑意來。
那外面的男子可真是好笑,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話來。
聽着腳步聲稍稍走遠了以後,寧輕顏這才起身來走出了那遊廊,心裡面卻在想他們是什麼人,怎麼從那養心殿出來了。
寧輕顏對着身旁的香蘭便說,“去打聽一下,方纔入養心殿的是什麼人!”
方纔聽到了二哥,慕容邪,還聽見了五妹慕容鳶……
看樣子到是個大家族,像是在西晉的時候被抄家,還找不到五妹慕容鳶……
香蘭點了點頭,但是仍舊說道,“娘娘,奴婢先將您送到儲秀宮去吧,這外面露氣重,對身體不好!”
這丫頭倒是妥帖,寧輕顏柔柔地一笑,心裡面的疙瘩算是解開了,原來裡面是秦涼逸正在談着朝政,說不定那些美人就是伺候這兩個男人的。
一時間臉上也綻放出點點的笑意來,她腳步也輕快了許多,便漫步地朝着儲秀宮走去了。
天色稍稍發寒起來了。
寧輕顏一路上與香蘭說說笑笑的,踏入了那儲秀宮之中,待她們剛走到門檻處,青眉便在外面着急地冒着小腦袋來。
青眉小跑着過去,對着寧輕顏便說,“娘娘,慈安太后正在內殿之中,來了有一炷香的時間了。詡芮小公子……也在!”
詡芮也在?
那個假太后來這裡做什麼?又來找她的事情不成?
寧輕顏冷笑了一聲來,但是轉念一想,她暫時還不能硬碰硬,如今詡芮還在這裡,自然不想讓他牽扯進來。
青眉看了一眼寧輕顏來,這心裡面懸起的心這纔算是落下來了。
寧輕顏快步走着,剛踏進了門口,便看見寒九兒正在一側給慈安太后扇着扇子,一臉不情願的樣子。
而跪在地上的正是詡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