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輕顏大掌猛地拍了一下子桌子,厲聲說道,“魑魅,太子就是這麼囑咐你們伺候本宮的嗎?”
魑魅走到雅兒的面前,緊攥着拳頭,“雅兒,你這是對娘娘大不敬,若是再如此的話!”他刷得一下將寶劍拔了出來,嚇得那叫雅兒的人頓時停了下來,面色仍舊帶着恨意。
然而卻是一句道歉的話也沒說,紅着眼睛衝了出去。
寧輕顏瞥了那女人一眼,眸中泛着點點光澤,玩味地說,“那女人就是你的老相好不成?”
魑魅沉默了,沒有回答。
然而正是這種沉默,卻是承認的最佳證據。
寧輕顏心猛地抽痛了,她冷笑了一聲,看着魑魅,目光皺緊,“算本宮看錯你了。罷了,說說你爲什麼將本宮帶到這裡吧!”
魑魅冷言,面色清寒,“過些時日大軍怕要趕到這皇宮之中,娘娘現在出宮更易遭受危險,不如躲在這東宮之中!”
寧輕顏緊皺着眉頭,心底裡所思所想得到了印證,看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本宮問你,太子是不是去了坤水峰?”
魑魅一聽,那隱藏在暗處的眸子閃亮了一下,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盯着寧輕顏來看,就連手中的寶劍都沒有抓穩。
看到他這樣的反應,寧輕顏嘴角翹起,目光卻帶着點點寒意。
“果不其然,殿下這是要奪位嗎?”
魑魅一聽,厲聲反擊到,“太子是正統身份,先皇在的時候就是!”
寧輕顏眸中的瞳孔頓時放大,緊攥着拳頭來,看來那寒墨白說得果然沒錯,果不其然,先皇將那詔書留下來了,然後後宮中有些人出逃了,將那詔書也帶了出去了,看來當年一事定然是被先皇與先皇后知道了。
不過可惜那先皇已經去了。
她眸子收住了,看着身旁的魑魅來,想了想便說,“太子如今還在坤水峰嗎?若是與朝廷征戰的話能打得過嗎?”
畢竟西晉是泱泱大國,要是政變的話需要兵權,但憑小小的坤水峰有什麼用?
魑魅眼看着寧輕顏一切都知道了,也不好再繼續隱瞞下去了,只得說道,“太子此次是藉着邊塞征戰的名號,手中自然是有兵權的,這一點太子妃自然是不用擔心。”
寧輕顏點了點頭,探了口氣,萬分無奈,“原來他把一切都謀劃好了,都是本宮瞎操心了!”
沒想到他居然這般厲害,還能從皇上手中奪得兵權,難不成是她當初回南懷國的時候朝廷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寧輕顏站起身來,聞了聞周遭的空氣,並不新鮮,不禁說道,“可以的話本宮先回去了,這裡的空氣實在是太差勁了,你那小情人的脾氣也不是好惹的,見到本宮的時候還拿匕首抵着本宮。不過只要你放本宮回去,本宮不會將這件事情稟告太子的!”
都拿出這句話來,就看魑魅如何處理了!
魑魅搖了搖頭,“大軍壓境,東宮危在旦夕,娘娘莫要任性!”
任性?
寧輕顏冷哼一聲,自然是不願意繼續與他說話,只顧着自己挽着衣袖,什麼叫做她任性,真是夠了!
“那如畫呢?香蘭呢?翹之姑姑呢?難不成將他們放在東宮不成?”
魑魅聞言繼續說道,“雖然此處的確是空氣不好,但是呆一天還是能忍受的,至於其他人自然是守在東宮的,不然容易被人發覺異樣!”
寧輕顏聽到這句話更是覺得可笑之極了,什麼叫做發現異樣,她這個大活人都不在東宮了,若真是有心人不就更能發現異樣嗎?
“瞧你這句話說得,難不成有心人就不會發現本宮不在嗎?”
魑魅並未馬上回答,反正正面看着寧輕顏,目光沉沉,想了想便說,“娘娘之前與寒墨白入宮一事不也沒人發現嗎?”
寧輕顏反脣相譏,“你不是人嗎?”
魑魅頓時無話可說,一下子被堵住了,面無表情地說,“這是太子的命令,屬下必須遵從,還望娘娘恕罪纔是!”
是什麼狗屁恕罪,全都是笑話不成?
寧輕顏只覺得心裡面堵得難受,看着魑魅更覺得氣不打一處來,瞧他這陣勢自然是不打算讓她走了,外面還有一個脾氣不好的小情人。
她看着那閃爍地燭光來,驀地一笑,眉眼婉轉動人,“長清,也就是魍魎,是你師妹對嗎?”
魑魅點了點頭,眸中閃過一絲不解。
寧輕顏輕笑了一聲,目光沉沉,“本宮本來打算明日派她去做一件事情,不過她如今受傷了,若是你派人去做或許會更好一些。”
燭光閃爍着,洞中暈染出暖暖的光輝來,她眸子亮晶晶的,就這麼盯着他。
這麼簡單的要求他應該不會拒絕吧?何況她還救過他一條命,雖然說那件事情是因她而起的。
魑魅自然是手持寶劍,堅定地說,“但憑娘娘吩咐便是。”
寧輕顏看他說話這麼利索也不禁放下心來了,嘆息了一口氣來,良久說道,“還不是因爲你這個傢伙,如畫她心情不好去了釀酒坊喝酒,卻不料染上了毒癮來。眼神渙散,全身發癢,一日不去便難受得慌,但是本宮目前不知道這釀酒坊中的酒到底有什麼毒癮,你去……”
話還沒說完,她便發覺魑魅的手中的寶劍猛地出鞘,嚇得她頓時不說了,睜大了眸子,感覺到一陣陣的殺氣。
魑魅緊攥着拳頭來,眸中嗜血,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藥瓶來,放在了桌子上面,“這就是解藥。臣有事情,先出去了!”
說罷他直接拿着劍衝了出去!
寧輕顏看着桌子上那一個小藥瓶來,輕輕地打開,沒成想那藥瓶中散發出一股巨大的惡臭來,讓她頓時吸不上氣來,過了一會兒好容易感覺到緩和了許多,這纔到處來一點粉末來,放在手指上。
黑色的晶狀粉末在燭光下閃爍着光澤,仍然散發出陣陣的臭味,薰得人鼻子有些發嗆,但是她總歸是明白了,這個黑色晶壯粉末像是什麼藥材研製出來。
爲什麼魑魅會有解藥呢?
這是最令人好奇的一點,真是一個謎!
寧輕顏心思沉沉,手中拿着那個藥瓶來,卻發現四周靜悄悄的,只有一盞燭光閃爍着,周遭全都是黑壓壓的土壤。
雖說她心裡面並不害怕什麼,可是真到了這個時候,周圍靜悄悄的,的確是讓人有些害怕,而且魑魅將這小藥瓶給了她,她怎麼給如畫?
魑魅這個傢伙簡直智商爲零!
寧輕顏柔柔地站起身來,邁着腳步來,徐徐地往前走着,終於走到了一側,擡頭看了看那被堵住的出口不禁哀嘆一聲。
所以此刻整個地洞裡面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嗎?
心裡頓時泛着酸澀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心裡面打着寒戰。
她猛地吞嚥了一下口水來,眸子轉動着,看着四周,心裡面全然都是哀嘆的聲音,“天吶,誰能來救救我呀!”
然而四周卻只有孤零零的回聲,若是魑魅不會來的話她會不會在這洞裡面餓死了?
寧輕顏雙手錘了下來,又抱着自己的身子慢慢地走了回去,眉眼之間仍舊是淡淡的哀慼,一副喪氣的模樣。
她伸出衣袖來,拿出那一枚玉佩來,看着那紋絡,感受到溫涼的暖玉,這是他送給她的,上面還有他的淡淡的藥香味。
她脣角輕輕地勾勒起一絲笑容來,坐在那板凳上面,磨砂着那玉佩來,心裡面泛着淡淡的笑意來,這真是有意思,沒想到還有人用藥材做成玉佩的紋絡,這質地,這通透,怕也只有那一枚玉兔才能比擬吧!
不過那玉兔的材質更勝一些,更加通透一些,料想也是宮中的那一位貴人,如今……
寧輕顏猛地一拍大腿,懊悔萬分,天吶,她居然將自己的救命恩人忘記了!
她站起身來,又回到了那洞口之處大聲喊叫着,然而卻沒有半點聲音,她用手扒着那土壤來,那土壤有些堅硬,很難扒開。
她柔嫩的小手不一會兒便被弄破了,流出了淡淡的血液,混着泥土,她癱軟在土壤上,面色呆滯。
她居然將自己的恩人忘在那冰冷的冷宮之中。
想了想,她不禁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他爲什麼不將她帶在身邊?爲什麼將自己扔在這地下,難道他就這麼不認可自己的能力。
寧輕顏搖晃着自己的小腦袋,眸子泛着點點光亮,她猛地睜開了眸子來,立定了神色,“我不能再多想了!”
她一個人在這洞中就容易胡思亂想,此前她入宮,沒有聽秦涼逸的話肯定是惹得他生氣了,所以才挖了這個大洞讓她老實地呆在這裡。
可是他也不想想,這麼悶人的環境,她怎麼呆的住,好歹也得有個人陪她說說話不是嗎?
就算是那個魑魅的小情人也行!
她嘟囔着,卻發現洞中什麼東西也沒有,只有幾個板凳,只好苦悶地坐在那板凳上,看着那燭光閃爍着點點光。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被關在牢籠裡的一隻小倉鼠一樣,不對,她腹中還有一個小倉鼠,她淺笑了一聲,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圓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