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念叨了,不過是一套茶具罷了。”木兮那碎碎唸的神情宛如一個守財奴,白欣悅搖頭笑道。轉身從一旁的妝奩盒內找出了一瓶療傷藥,遞了過去。
“快去包紮。”
白欣悅不由得催促道,卻忽然覺得腦袋一陣眩暈,接着排山倒海的睏意朝着她襲來,眼前的景物越發的模糊不清,“你做了什麼?”
白欣悅撫着額頭狠狠的晃了晃,看着眼前這個芝蘭玉樹的男子,誰又招惹他了?
“讓你好好睡一覺,別淨想這些。”說着揮了揮手,一股甜膩的香味入鼻。白欣悅再也支撐不住,軟軟的倒在了牀上。
在她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便感覺到一雙冰涼的手穿過她的肋下,輕輕的將她扶倒在牀上,動作輕柔得宛如在對待一個易碎的瓷娃娃。
這人,是谷雪衣?白欣悅自嘲的笑了笑,眼前一片黑暗。
此刻的白欣悅還不知道一股巨大的危機正悄無聲息的朝着她蔓延過來……
“你又想做什麼?”男子停下筆,不客氣的問道。
“皇兄,近些年來,漠南和元朝隱隱有聯手之勢,玲瓏國又向來不參與這些渾水,大盛國軍力強盛,經濟繁榮,我極夜與他們婚姻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女子苦苦的搜刮着自己腦海中的話語,試圖繼續說服他。
“極夜這些年來安居一隅,沒有戰火紛擾,百姓富庶安康,你爲何非得要將它們拖入那趟渾水中。”
男子搖了搖頭,對於她如此執着十分不解。他的性子平和,向來不喜歡這些紛紛擾擾的雜事。如今他就一心想呆在這極樂宮中,喝酒品琴,醉心歌舞。
其他的事情他一概不想理會。
“身逢亂世,哪裡又有真正的和平,若是我們不早做準備等到漠南和元朝的聯軍兵臨城下那一切可都晚了。”
女子美豔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唯獨那一雙波光流轉的眸子緊緊的盯着男子,對有些癡迷的看着他那一張絲毫沒有被歲月所影響的面龐,還是那般俊美無鑄。
她愛這個人,愛了二十幾年,只可惜他的眼裡心裡,都是那個死人……
“罷了,你願意怎樣就怎樣吧,不要再來打擾我。”男子有些不耐煩的扔下了筆,輕輕的推開了他的身子,擡腳就往屋外走去。
女子雙手撐着書案,得了他的應允,嘴角有些微微的挑起。已經十幾年沒有去過那個地方了啊,也不知道那裡的人和景究竟有沒有變化。
太后的壽宴,便有驚無險的度過了。白城回到府中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廚房裡的一干人等進行了提審。
他是怎麼也不相信花生粉怎會無緣無故的到了白欣悅的嘴裡。
見他們咬緊牙關死不承認,白城無情命人的將他們拖出去,重重地責罰,最終有人還是受不住了,終於招認不諱。
說是不滿意,白欣悅一個區區庶女竟然爬到了嫡母和嫡姐的頭上,這纔打聽了白欣悅的弱點,偷偷的在綠豆湯裡下了花生粉。
白城聽完之後不疑有他,心中對白妙芙和大夫人更是厭惡,命人將這管事拖了下去亂棍打死,又好生的訓誡了一番這才罷休。
“有勞父親費心了。”這件事情調查清楚之後,白城便立馬來了白欣悅的院子,先是好生的安撫了一番,後面又叮囑她要注意休息,注意飲食什麼的。
聽他說完了這番話,白欣悅才淡淡的迴應道,他們二人之間隔着一個簾子,白城也看不清楚白欣悅如今的情況如何,只是昨夜聽太醫回稟的時候心裡七上八下的。
白欣悅這般冷淡的態度讓白城也無話可說,躊躇了好一會兒才磨磨蹭蹭的離開了。
木兮進來的時候正好和白城擦肩而過,目送着他離去之後進來便說道,“大小姐又往二皇子府去了。”
“又去了?還真是一往情深啊。”有了她的吩咐後門這些日子把守很是鬆懈,正好方便了白妙芙進出。
楚鴻的態度讓她看不清楚,正好讓白妙芙去刺激刺激,郝家山他們二人之間的感情,讓楚鴻再也沒有心思盯着她這裡。
“不過好幾次大小姐都是垂頭喪氣的,回來好像並沒有見到二皇子本人。”木兮也不禁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
害了她們小姐,現在不過是自作自受罷了。
“楚鴻那樣驕傲的性子,如今怕是不想和她有絲毫的牽扯。”不過礙於杜大將軍府也不會做得太過分。這今世已經是塵埃落定,不過給什麼名分,倒還是他說了算。
“那這樣一來大小姐豈不是要被二皇子拋棄了,他不就更有……”理由接近小姐了嗎?木兮話還未說完,就聽白欣悅說道:“他想逃,逃不掉的。”
杜老夫人對白妙芙甚是溺愛,能捨得將自己身份尊貴的嫡女送進丞相府來給別人續絃,就可看出白妙芙在杜老夫人的心中地位不低。
“你別亂想了,整日裡操心這個操心那個,什麼時候也操心操心你自己。”白欣悅打趣兒似的看着她,木兮不由得臉一紅。嘴硬道:“奴婢哪有什麼需要操心的事。”
“尋常人家你這年紀也該定下一門親事了。我看那墨珏就很是不錯……”他們二人之間的互動白欣悅都看在眼裡,兩個活寶湊在一起也未嘗不可。
“小姐,快別打趣奴婢了,奴婢要跟在小姐身邊,纔不去想這些。”再說了,就墨珏那樣的,整天把她氣得跳腳。沒有一點男子氣概,狗腿的不行。
白欣悅笑而不語,晚上那些恐怖的紅疹已經消退了一些,不得不說谷雪衣的醫術配得上他的名號,只是這人又不知哪裡去了,這段日子總是神出鬼沒的,半天找不到人影。
“三小姐可是好些了?”五姨娘被貼身丫鬟攙扶着漫步走了進來,木兮趕忙去攙扶。
“有勞記掛,一切都好。”白欣悅笑道,“給姨娘看茶。”
“不麻煩了,我只是過來坐會兒就走。”
“姨娘有話要說?”白欣悅開門見山的問道。
五姨娘有些羞澀的笑了笑,卻還是開口說道,“這次的事情三小姐遭了那麼大的罪,只處置了一個婆子,總覺得心裡替三小姐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