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在樹林裡瀰漫着,白飛揚身子如同蝦米一樣的蜷縮在一起,額上青筋暴起,冷汗直流。
“哐當”一聲,張雪的長劍掉落在地上,丹鳳有些嫌棄的瞥了一眼,對着龜公說道,“那就這樣吧,讓他帶回去好好調教調教,指不定本公主哪日一時性起,也會過來看看。”
龜公看到這般慘烈的場景,也是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連忙對着丹鳳討好的笑道,“小民定會讓公主滿意的。”
隨着噠噠的馬蹄聲越走越遠,白飛揚也終於支撐不住昏了過去,看着她癱軟在地上的身子,龜公忍不住發愁了。
“讓你自己作死,這不是自找嗎!”
丞相府的嫡公子是多麼榮耀又光輝的地位。前途一片光明,非得要和相府裡鬧着不好了吧。被丞相府從族譜上抹去的名字以後的日子可有的受了。
好戲既然已經落幕,白欣悅自然也不會在此處呆下去,一路心情極好的回了府裡換下了衣服。
木兮見白欣悅回來也是眉開眼笑,聽白欣悅將剛纔的所見所聞說完了以後,忍不住瞠目結舌。
“丹鳳公主的手段太狠了吧。”瀟湘館啊,這也太……還不說白飛揚被丹鳳廢了身子,從此之後便是一個廢人了,那乾淨利落的手段看的白欣悅也是一陣膽寒。
下刀的時候便猶如切蘿蔔一樣乾脆,也不知道這樣的動作,她在多少個人身上才練出來的。
“漠南的儲位之爭可比我們這厲害多了。他們不一樣的是男子女子皆可爲王,丹鳳一路能活到現在,就可見她手段不一般。”
好色縱慾只是她給世人的表象,她一直都不敢看輕漠南的女子。上一世楚鴻想要一統大陸揮兵南下的時候,便被莫男的一個女將軍率兵阻攔在邊境之外,整整一個月有餘,百萬大軍寸步不得入。
“原來是這樣,小姐知道的真多。”
木兮崇拜的看着他,白欣悅苦笑了一聲,這些東西哪裡是他想知道的,若是能夠選擇的話,她倒是想要像尋常的女子一般呆在深閨裡養養花草,繡繡花,撫琴吟詩,渾渾噩噩的一生也就罷了。
“現在沒有了白飛揚和白妙芙在身邊,大夫人是再也翻不出什麼風浪了,也省得他們來禍害小姐。”
木兮一顆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這麼長的時間,他們一直如同走鋼絲一般,一不小心便會粉身碎骨,好在小姐聰明,一次又一次的避開了他們設下的死局。
“這相府裡的女人可不止杜月如一個。如今掌家的權力在我手裡,那些姨娘哪能安分的起來。”
大分掌家多年,在多個崗位上安插了她自己的心腹,這一番清理動作極大,想必也引起了白城和老夫人的注意,可沒有一個這對於此事有異議,說明在他們心裡杜月如也已經被放棄了。
只要丞相府大夫人的這個位置懸空一日便會有第一個杜月如第二個杜月如,杜府的那個嫡女便是最好的例子。
丞相府在大盛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地位頗高。白城自身也是風流倜儻,模樣俊俏。更有了飽經滄桑以後的沉穩內斂,這些對於女子可是有着致命的誘惑力。
他身居高位,即便是白城想要一直空置着正室夫人的位置,朝中的那些官吏也會動了自己的小心思,不停的往他的枕邊塞人,能和丞相府拉近關係是他們夢寐以求的。
“說的也是小姐。剛走不久,四姨娘便領着人過來了,要不是最後四小姐恰好摔傷了腳,她也不會善罷甘休。”
白欣悅失笑,哪裡是什麼摔傷了腳,他剛剛回復的時候路過他們院子,還看到白由西活奔亂跳的,哪裡有半點受傷的樣子,想想也不過就是木兮攔着不讓他們進院子,四姨娘又忌憚自己的權利,不敢妄動。
兩方僵持不下,便隨便找了個藉口,匆匆離去罷了。
“三小姐大小姐的院子裡來了人,說大小姐想要見你。”一個粗使的丫鬟跑了進來,輕聲說道。
白欣悅對下人從來和氣,不會動輒打罵,院子裡的這些小丫鬟自然對她也是十分擁護。
白妙芙?難不成,到現在還不死心,又想了什麼對策出來?
“小姐還是別去了,那人又不知道憋着什麼壞心思呢。”
木兮原本的美麗的心情瞬間就被打破了,憋着嘴角說道。
那小丫鬟見到木兮如此率直的模樣也是抿脣輕笑,消瘦的肩膀一聳一聳的,憋的很難受。
“你覺得如今的她還能傷得到我?走吧,去看看。”
白欣悅率先站起身來,見她決定了。木兮也不好再說什麼,連忙跟了上去。
白妙芙的院子還是荒涼的一無所有,地板上也長出了一些雜草來,夕陽的金光薄薄的在地上鋪了一層毯子,顯的更加荒涼。
屋子裡的房門大開着,一眼望去裡面什麼都沒有,白妙芙一身素衣站在門邊看着他,來了之後露出一個十分涼薄的笑容來,便一下跪倒在地。
白欣悅側身避開,驚道:“大姐這是做什麼?”
“以前不懂事的地方傷害了妹妹,還請妹妹恕罪。白妙芙一夜之間恍惚長大了不少,行事沒有了之前那般焦躁和迫切,反倒多了一絲沉穩出來。
她姣好的臉蛋小了不少,露出尖尖的下巴來,一襲青色的衣衫覆在她單薄的身子上,彷彿一陣風便能吹倒似的。長髮如瀑,只用了一根木簪子綰在腦後。
“姐妹之間說話何須如此客套,你身子不好,沒事便不要出來吹風了。”
白欣悅也沒有搞明白妙芙這般作態是做給誰看的,便也順着他的話往下說。
“我知道自己做了太多的錯事,讓父親心寒,讓母親受罪,也讓妹妹跟着受累了,因此,我想去城外的寺廟清修幾年,聽府中的奴婢們說現在掌家的權力在妹妹手裡,便派人跟妹妹說一聲。”
她的語氣平靜的沒有一點波瀾,彷彿在說着與她無關的事情。
白欣悅定定的看着他,半響之後輕笑了一聲,:“這點事情我還是派人問過父親之後再做打算吧。”
“全憑妹妹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