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五日一晃而過,清晨時分,白欣悅剛起身,楚蕭寒早早的就已經進了宮議事,吩咐墨月準備好了早膳。
“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用過早膳了沒有。”白欣悅擡頭看着面前的楊楚靈和伽羅二人問道,一勺一勺的撥弄着碗中的銀耳羹。
這幾日蕭寒很忙,幾乎每天很早就進宮了,有她每次醒來都見不到人影。
“剛剛傳來消息極夜的使臣團已經到帝都了。”楊楚靈輕笑着說道,這就意味着她們可以正式的作爲使臣遞文書給大盛,此次出行,也彰顯兩國邦交。
最重要的是,要辦許多事情,也有了正當的理由。比如,懲治白城,再比如,白欣悅和楚蕭寒的婚事。當初不知道,人也不在,如今既然知道白欣悅的身份了,那麼她的婚事自然是極夜和大盛的頭等大事。
“這麼快?”
白欣悅有些詫異,極夜離大盛可有千里之遙,怎麼眨眼間便到了帝都。
“我們從鳳都出發的時候,我便已經讓人傳信告訴了皇帝舅舅,現在到了帝都也是不足爲奇。”伽羅笑着解釋道。
“我們自然是要出城與使臣團一起入宮,你呢?”白欣悅的身份極其特殊,按照道理來說,她已經是宸王妃,不需要跟着使臣團入宮。可今日極夜就會將她的身份公告天下,這樣一來……
“我自然是要去的,眨眼間,就物是人非了啊。”白欣悅嘆了口氣,放下了銀耳羹,她的身份會成爲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打破大盛如今平衡的局面。
“伽羅通知使臣團到午時之後再進城門,胭脂樓的酒菜不錯,今日我帶你們去嚐嚐。”白欣悅說着就站起身來,墨月吩咐丫鬟進來將早膳端了出去。
“胭脂樓可是二皇子的地盤,王妃去那裡做什麼?”墨月有些好奇的問道,她知道白欣悅不會做浪費時間的事情,胭脂樓的酒菜雖然對於一般人來說絕對算的上頂尖的了,可對於帝都的權貴來說絕對不是首選。
最好的酒樓就是水雲間了,還是白欣悅手下的,她又何必非要花那個錢。
楊楚靈和伽羅也是饒有興致的看着白欣悅,她眸光閃動,目光狡黠,每每露出這樣的表情,就代表着又在算計別人了。
她們都是喜歡湊熱鬧的,自然不會放過這樣好的機會。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楚鴻胭脂樓的進賬和萬福酒莊相差無幾,都是十分保密的產業。”白欣悅淺笑着瞥了墨月一眼,她有些靦腆的笑了笑,卻也十分自信的說道:“他措施做得再好,也瞞不過我們的眼線。”
楚蕭寒的消息網遍佈五國,楚鴻私下裡有多少的產業也大約能知道個七七八八,不過即使如此,當初也沒有探查到關於萬福酒莊的任何消息,可見白欣悅當時可是觸動了楚鴻的命根子。
“你想做什麼?”伽羅興致沖沖的問道,吩咐影衛去攔截極夜的使臣團,告知她們午時再進城。
“你以爲白城若是知道我是極夜的公主,會不會像是狗皮膏藥一樣黏着再也撕不下來?”白欣悅含笑問道,以白城如今迫切的想要奪回丞相位置的心情,根本就不會顧及顏面什麼的。
她太瞭解這個男人骨子裡如何涼薄,他愛的永遠都是他自己,無論是老夫人還是丞相府,又或者是當初被他真心疼愛過的母親。當有一日和他自身的利益衝突之後,都會被他毫不猶豫的捨棄。
“以他們厚顏無恥的程度,倒真是有可能。極夜同鄰國一樣,多年不與外國邦交,此次由於你和宸王的婚事與大盛交涉,他們自然會十分的看重。”
“說白了,白城犯的不過都是爲官者都會犯的錯誤,只不過他沒有擦乾淨自己的屁股,被人抓住了把柄拉下了馬。你若是開口替他求情,盛帝極有可能爲了兩國交好而重新啓用白城。”
伽羅替她分析道,楊楚靈也甚是贊同的點了點頭,官場上的黑暗並不是說說而已,這世上即便是有兩袖清風的人那也絕對是少數,爲官之人多多少少都會撈點油水,這已經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若他能對你和姑姑好點,幫他這個忙倒也無妨,可他聽信讒言害死姑姑,又對你不聞不問,橫加利用,現在倒是想要攀關係了,也得看我們樂不樂意。”
楊楚靈冷笑了一聲,又想起前兩日在王府外發生的事情,對於白城是一點耐心都沒有了。這樣的畜牲一般的父親,對於白欣悅來說實在是委屈了一些。要不是白欣悅聰明,怕是三姨娘死後不久就被杜月茹那對母女給生吞活扒了。
“那不就得了,胭脂樓位於帝都最繁華的地帶,此刻正是人聲鼎沸,座無虛席,最重要的是根據影衛回稟的消息,白城今日應當會前往胭脂樓,與楚鴻碰面,到時候……”
說到這兒,白欣悅突然俯身湊近墨月,伽羅和楊楚靈見狀也圍了過來。白欣悅低語了幾聲,就看見幾人的臉上多多少少都有了一些笑容。
她要一次性解決這個麻煩!
極夜的使臣團在聽了消息之後,便再也沒有前進,在帝都外不遠處停了下來,美其名曰旅途勞累歇息一段時間,前去接人的五皇子有些無語的陪着,在烈日下曬着。
相比來說,白欣悅等人就十分的舒適了,坐在胭脂樓的天字一號房中臨窗觀景,別有一番滋味。
“小二,把你們的醬汁鴨和滿江月各來一份,其他的端上幾個小菜,再來一壺玉樓春,整個帝都裡只有他們一家出售玉樓春,味道醇厚甘美,脣齒留香,女子飲之可滋養肌膚,美容養顏,乃是酒中上品,今日特意帶你們過來嚐嚐。”
白欣悅笑着對店小二說道,店小二連連躬身,“是,貴人說的極是,這玉樓春乃是帝都裡的貴族小姐們最喜歡的,今兒幾位可來巧了,正好還剩了最後一壺玉樓春,小的很快給你們端上來。”
等他走了之後,窗外突然傳來一陣鳥鳴聲,墨月眼角的餘光往外瞥了一眼,眼中含笑,俯身問道:“屬下並不明白王妃今日何故要拒絕王爺提議恢復你父親官職的話?”
“這有什麼不明白的?憑什麼要恢復他的官職,再讓他來作踐悅兒?”伽羅冷哼一聲,纖手不停的揪着桌邊吊蘭翠綠的葉子,沒一會的功夫就落了一桌。
“可那人再怎麼說都是您父親,當初王爺之所以置之不理就是因爲他看顧不周才讓王妃出事,如今王妃既然平安歸來了,那麼之前的恩怨定當是一筆勾銷。”墨月接着說道。
這些話自然不是墨月心裡話,要她說,王妃就是不夠狠,否則的話早就將白府的那些人全部收拾了,更或者以王妃的本事想要逃婚的話還是輕而易舉的,又怎麼會爲了不牽連那些無辜的人而選擇了詐死脫身。
因此她覺得,白欣悅和楚蕭寒在之所以會相隔三年,多少也有他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