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命令,上官邱手下人將鐵涼虎妻兒全部帶到擂臺上,孩子緊緊抱住鐵涼虎的腿,身子顫抖,恐懼地看着上官邱。
顯然這一陣子他嚇壞了,鐵涼虎的妻子不停抹淚,內疚地對鐵涼虎說:“阿虎,對不起,是我們娘倆拖累了你。”
鐵涼虎他只是默默拍着妻子的背,沒有說一句話,他不會告訴他的妻子,他之所以妥協,並不完全是爲了他們娘倆。
鐵飄然緩緩走到臺上,失望地看着鐵涼虎,忍不住開口道:“爹,你知道你這麼做,將會面臨什麼嗎?”
鐵涼虎轉過身,聲音嘶啞開口,對臺下支持他的俠士道歉:“各位俠士,鐵某今日讓各位失望了,我將攜妻兒,從此不問武林世事,隱居山林,抱歉。”
此話一出,頓時激起民憤萬千,那些俠士瞪着鐵涼虎道:“鐵盟主,你不能這樣啊,我們承認的武林盟主只有你一個,沒有了你,我們還能跟誰?”
就連那些諸如長風派的老門派掌門也紛紛表示:“鐵兄弟,你這又是何必呢,就算丟了這個武林盟主的位置,你也還是可以在江湖中行俠仗義,退隱江湖,實在是太可惜了。”
奈何鐵涼虎下定了決心,並無更改的意思,他很清楚就算他不要退隱江湖,上官邱,乃至整個武林盟,也不可能放他,繼續在武林中立足。
爲了不再有更多的波折起來,鐵涼虎果斷決定退隱江湖,至少,還可以保住家人的性命。
見鐵涼虎沒有更改態度的意思,臺下有些俠客就生氣了,他們紛紛咒罵鐵涼虎自私自利,根本配不上他們的崇敬。
他們並非不理解鐵涼虎爲了家人,而丟掉武林盟主的位置,可是這個人竟然不願意面對自己的選擇,乾脆就退隱江湖,甩手不幹了,這怎麼能讓人服氣。
甚至有陰謀論者,認爲這根本就是,鐵涼虎和上官邱聯合起來,演的一出大戲,其目的就是讓上官邱,名正言順的,接替武林盟主之外
甭管這言論靠不靠譜,反正這個說法一出,很多人都信了,但所有俠士將這種說法往外一傳,那信的人就更多了。
鐵涼虎心中有愧,也不管上官邱極力邀請,請他們參加武林盟主繼任大會,帶着妻女立即離開了神淼峰。
武林盟主的繼任儀式,選定在半個月後的良辰吉日,上官秋邀請了在場的俠士一同參加,除了鐵涼虎表示不會去以外,包括楚鳶在內的人都獲得了一張請柬。
武林大會終究散場,所有俠士離開了神淼峰,整個神淼峰又變得平靜寂涼。
山道上,楚鳶坐在馬車裡無所事事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她的臉上充滿了鬱悶,她實在想不通爲什麼鐵涼虎會放棄武林盟主的位置。
“不應該呀!我以前見過他幾次,可是他給我的感覺,都不像是那種,會爲了家人,而放棄武林和平的人啊?難道說這幾年他改性了?”楚鳶嘀嘀咕咕道。
外面駕馬車的秋兒聽見楚鳶的話,冷聲道:“這有什麼好意外的?人家爲了家人放棄武林,我覺得挺好,不然鐵盟主的家人也太可憐了。”
知道內情的石逸琛卻感嘆道:“鐵盟主是個錚錚漢子,只可惜依那上官邱的秉性,此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什麼意思?難不成上官邱還想在背後做什麼小動作?”楚鳶聽見石逸琛那麼說,皺眉問道。
“剛纔在峰頂,小鳶兒可曾聞見有何味道?”石逸琛問了一個完全無關的問題。
楚鳶仔細回想一番,的確在峰上聞見一股淡淡的藥味兒,若不是她的鼻子很靈,恐怕也聞不見這種味道。
“一種藥香味兒,難道那不是誰的藥囊味兒嗎?”楚鳶疑惑的看着石逸琛。
輕輕拍了拍楚鳶的頭,石逸琛笑道:“那可不是什麼藥囊香味兒,而是一種殺人於無形的毒藥,一旦被人沾染上,中毒者,傾刻之間會化爲屍水。”
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石逸琛示意楚鳶將茶遞給自己,楚鳶瞪了他一眼。
楚鳶心想:這人真是奇怪,自己都倒了茶,爲何還要我把茶水送過去?自己端起來喝不就成了嗎?
像是看穿了楚鳶的腹誹,石逸琛道:“小鳶兒畢竟是侍女嘛,哪有侍女像你這麼悠閒的?”
楚鳶無話可說,她將茶杯遞給石逸琛,催促石逸琛繼續說下去:“公子你別停呀,所以說是上官邱用這個作爲威脅,迫使鐵涼虎放棄武林盟主之位,可是他沒必要退隱江湖吧!”
“如果說,前頭是爲了衆俠士的性命,鐵盟主才放棄了那個位置,那麼後來他說退隱江湖,就是爲了保全他妻兒性命。可嘆鐵盟主竟然天真以爲自己退隱江湖,武林盟就不會去找他家人麻煩。”石逸琛似譏似嘲道。
“上官邱真的會那麼做?在這節骨眼上,殺了前任武林盟主,一旦這消息傳出來,那上官邱可就會被千夫所指,他想作文這個武林盟主之位,也不會那麼妥當吧!”楚鳶說出自己的看法。
石逸琛沒有給出答案,他看着楚鳶,笑而不語,似乎是在嘲笑楚鳶的天真。
這樣的態度讓楚鳶不滿,而她表現不滿的直接方式,就是扭過頭不理會石逸琛。
“小丫頭,你真的生氣啦?到底還是個小孩兒呢!”石逸琛見楚鳶不理他,笑着道。
扭頭的楚鳶如果轉頭,她就會發現石逸琛現在的目光,有多複雜。
對於楚鳶的天真,石逸琛羨慕卻又嫉妒,他在心裡輕輕嘆息:養在溫室裡的嬌花啊,也不知能否經得起那些暴風雨的吹打,這個江湖啊,可不會因爲年齡而給你優待。
再次回到城裡的時候,城裡依舊和離開時一樣的繁華熱鬧,對於神淼峰發生的一切,這個城市裡的很多人都不知道。
上官邱成爲武林盟主一事在第二天,爆發似的被所有人知道了,大街小巷都在議論這件事。
就算是和江湖毫無關係的普通百姓,閒聊的時候也會說上一嘴,對他們來說,這不過是茶餘飯後的談資,對一些心繫武林的俠客來說,卻不亞於滅頂之災。
當一些所謂的細節披露出來時,鐵涼虎乍然成爲了一個貪生怕死,爲了他和家人性命委曲求全的小人,一時間,所有人都在指責鐵。
沒有人敢爲鐵涼虎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