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兮雖然不明白白欣悅究竟是什麼意思,可既然他都說了,木兮自然也十分識相的上前對着浣紗說道:“你皮膚白皙,這鴿子血做的簪子最稱你的膚色了。”
說着從妝奩盒裡拿出來一根特別漂亮的鎏金簪子,戴在浣紗的發間。
“是嗎?真的很漂亮嗎?”浣紗洋洋自得的撫了撫自己的髮髻,透過銅鏡望着,眼神有些癡迷。
是啊,她這般嬌豔的模樣,做個丫鬟豈不是可惜了。府裡的那些姨娘哪裡有她生的漂亮。憑什麼他們就高高在上,而她要做一些粗活,任憑使喚。
瞧這顧影自憐的浣紗,白欣悅和木兮交換了一個眼神。
人吶,當她不滿現狀,又擁有了能夠改變現狀的機會時,一定會拼命的抓住。
“自然了,做個丫鬟確實可惜了。”木兮似乎是有些癡迷的,低喃了一聲,卻突然發現說錯了話,連忙住嘴。
浣紗卻將這句話記在了心裡,緩緩的勾起了脣角,露出一抹風情萬種的笑容來。
“小庫房裡面有一批上好的錦緞,你們也分了去吧,左右留着也沒什麼用。”白欣悅適時的說道。
“果然有個好相貌就是佔便宜,小姐也忒偏心了一些。”木兮吃醋,撅着嘴說道,浣紗聞言不禁輕笑。
白欣悅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嗔道:“哪次我得了好東西不是先想着你,你這妮子着實沒良心。”
木兮俏皮的衝着她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
這話確實沒什麼毛病,白欣悅每次都能些什麼好東西,總會讓木兮先挑幾件。
“這下那些小丫鬟可要羨慕死奴婢了。”浣紗高興的扭了扭脖子,頗有些得意的說道。
誰讓那些小丫環整日裡在背後胡說八道,說什麼,她就是個不受寵的,堂堂的二等丫鬟過得連粗使的丫鬟都不如。
這次的事情可不就證明了她在小姐的心裡還是頗有地位的。
“行啦,都下去好好打扮一番吧,別浪費了這樣一副好相貌。”白欣悅前笑着揮了揮手,讓他們二人退出去。
每個院子裡丫鬟的月影都是有定額的材質的,衣服也是有福利統一發放的,但如果得主子的寵愛,另外賞賜一些,旁人也無權干涉。
“小姐,你吩咐燉給相爺的雞湯已經好了,要奴婢送過去嗎?”芽兒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問道。
“這事兒先不急,你也去挑一些你喜歡的首飾吧,跟在我身邊這麼久了,也沒有給過你們什麼好東西。”
白欣悅指了指先前那個盒子,笑着說道。
芽兒到底是跟在老夫人身邊那麼久的人,即便是高興也不忘了謝禮,對着白欣悅福了福身子,這才走過去。
在這個時候木兮和浣紗一道回來了,二人皆已打扮妥當。木兮選了一身杏黃色的長裙,稱的整個人越發的明豔。
而浣紗卻是選了一個淺紅色的襦裙,露出精緻的鎖骨來,瑩潤如玉的肌膚,再加上那精緻的鴿子血製成的髮簪,襯托得整個人越發的明豔嬌媚。
“沒想到你這麼漂亮。”芽兒眼中也有些驚歎之意。
浣紗見此自然是越發的得意,她自己瞧見了都不免心動。更不要說旁人了,這般細嫩精緻的手,怎麼能用來做粗活呢?
“哪有,你們若是打扮出來,定然也一樣漂亮。”心裡雖然對他們這般奉承的話十分的得意,可嘴上還是謙虛的說道。
“對了,有些時候小姐不是吩咐了替相爺煮一些補身子的湯嘛,這個時辰應該也是好了。”
木兮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情一般驚呼了一聲。
“等我待會兒還有事情沒有辦完呢,這可怎麼辦呀?”
“不如我去吧,反正都是一樣的。”浣紗在這個時候卻開口說道,眼中閃過一抹算計。他巴不得能有個機會接近相爺,沒成想機會就在眼前。
是的,她心中的打算就是如此,只要能夠成爲相府的女主人,哪怕只是個妾室,她也能夠擺脫丫鬟的身份。
“行吧,那你可要快去快回。”木兮有些爲難的躊躇了半天才說道。
浣紗乖巧的點了點頭,當下連向白欣悅回話都來不及,匆匆的轉身便出去了。
芽兒回身繼續去挑選首飾,唯有白欣悅和木兮,兩人對視了一眼,笑得跟狐狸一般。
浣紗高傲的揚起下巴,挺胸收腹,一手小心的提着飯盒,一手扯着自己新得的衣裳,千嬌百媚的模樣惹得衆人頻頻回首。
“哇,你瞧她的衣服,看上去好漂亮啊。”
“工也很精緻,不知道從哪裡來的。”
“你知道什麼呀?這都是三小姐賞賜的。”
“真的呀?”
“是啊三小姐對自己人可是出了名的大方,又是個好脾氣的主子,誰都想去她那裡伺候。”
……
浣紗從他們身邊走過的時候,便聽到身後這小心翼翼的低聲私語着。不禁更是得意了,是啊,自從三小姐越發的得寵之後,哪個丫鬟不想去三小姐的院子裡伺候。
以前和那些小丫鬟們聊天的時候,那些丫鬟一個個阿諛奉承,就是想讓她想點法子能去三小姐的院子裡。
伺候過這麼多主子之後,也就三小姐沒什麼脾氣,也沒什麼架子,不會動不動就拿他們這些做奴才的撒氣。
不過上次這個字眼兒怎麼越聽越讓她心裡不舒服,明明都是人,憑什麼她就要接受別人的賞賜,聽起來就像路邊的乞丐,受到了別人的施捨一般莫名的低了別人一大截。
浣紗這樣一路想着,不知不覺的便走到了書房門外。
“站住!什麼人?”浣紗立馬被人攔了下來,兩個侍衛橫着劍擋在她的身前。
浣紗立馬垂首行禮,說道:“奴婢是三小姐身邊的丫鬟,奉三小姐的命令給相爺送一些蔘湯過來。”
兩個侍衛對視了一眼,立馬有一人進去稟報,過了不大一會兒便出來說道,“進去吧。”
浣紗朝着他們福了福身子嬌笑道:“謝謝兩位大哥。”
說着他們便推開了門,浣紗擡步走了進去,書房幽暗的光線透過緊閉的窗子射了進來,浣紗周身有些涼意。
“你是誰?怎麼平日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