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毒入了骨髓?!楚鳶聽後瞳孔猛然放大。
七磯的手指緩緩在空中划動,手指輕緩但是隱隱約約帶着氣流和力度,楚鳶一邊看着七磯,一邊也想看他乾爹……蠱毒入髓,如果沒有及時解救,後果不堪設想,他的乾爹,到底心中是怎麼樣想的?
似乎是看穿了楚鳶心中所想,七磯皮笑肉不笑的開口,“他的這蠱名字叫做傀儡師,什麼功效,公主你可以問一下你乾爹……算了,問他未必會說,還是我來告訴你,這毒一旦入髓,可以讓中蠱的人全盤聽從給他下蠱的人,也就是你乾爹,千殺陌千大俠……”
“你胡說!”千殺陌臉色大變,楚鳶將一切都看在眼中,如果說她不相信七磯的話,但是她在看到千殺陌忽然變的臉色就信了大半,輕輕嘆氣,楚鳶什麼都沒有說,她蹲在了石逸琛身邊,看着石逸琛死死閉着的眼睛還有因爲疼痛皺起來的眉頭,伸手輕柔的幫他擦了額頭上的汗水。
她……差點忘記了,現在她的乾爹可能已經和他們站在了對立的那一面……這種想法讓她難受,然後又想到了大半夜的千殺陌來房中來看石逸琛,哪裡是擔心,或許只是想要催動了他體內的蠱,而後面幫着石逸琛壓制蠱毒其實說白了也是這麼個道理。
石逸琛體內之所以有一股子的力量抵抗,其實說白了抗的不是外人就他,而是抵抗着能夠將蠱毒催發的力量。
而外面的七磯,不過就是想要幫着抵住石逸琛體內的蠱毒被催發,想起來也是忍不住唏噓,楚鳶垂着眼瞼,現在糾結這些是小事情,他們的當務之急,說白了其實還是早些把所有的問題都理清楚,也看得出來七磯長老和千殺陌背後有關係,要不然不可能中間摻這一手。
許久之後楚鳶才嘆氣,“乾爹,”她的聲音不高不低,“別害逸琛。”說完之後就站了起來,然後看向了七磯長老,“長老今日救逸琛的恩情,楚鳶記一輩子,逸琛恢復,自然皆大歡喜,如果他有什麼閃失的話……”
剩下的話楚鳶沒有繼續說出來,現在她身邊沒有能夠依靠的人了,敵我不明的七磯,還有已經站在對立面的乾爹,還有現在身中蠱毒痛不欲生的石逸琛,楚鳶面無表情的把自己所有脆弱的一面都給撕了開來,再次恢復了自己公主身上的氣場還有睿智凌厲。
七磯分神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開口,“公主殿下不用威脅我,既然我說了會救石莊主,就一定能救好。”他的手緩緩上擡,白瑤木居然在他的掌中漸漸散發出來了光澤!楚鳶看着就覺得驚訝,想不到這白瑤木居然和七磯有共鳴!
也就是說,先前的那些個法陣,都是他畫的麼?楚鳶尾尾皺眉,這個七磯長老不簡單,到底是個什麼人,爲什麼年紀輕輕就能一心一意的隱居做個世外高人?心中驚訝,但是沒有說出來,就是安靜的看着面前的幾個人。
她最後將視線放在了千殺陌身上,“乾爹,我可以找你談談麼?”楚鳶聲音傳來,千殺陌這纔回神,他深深看了楚鳶一眼,然後才點頭,說了一聲好。
楚鳶牽強的動了動嘴角,然後就走到了房子的另外一邊。
“乾爹,你……不是挺喜歡逸琛的麼,你……不是要逸琛好好照顧我麼?乾爹……你不喜歡逸琛,是不是也不喜歡我……”楚鳶說話間都覺得自己的聲音在顫抖,在陪着自己從小到大的乾爹面前,楚鳶覺得自己就算是有再深厚的僞裝也撐不下去。
他淡定不了。
“鳶兒,”千殺陌沉聲,“不許胡說。”
楚鳶聽着他的話緩緩閉眼,鼻子酸澀的厲害。
千殺陌眼見着自己放在心尖子上疼的女兒這樣子的模樣,忍不住就想要嘆氣,最後看着窗戶外面喃喃嘆氣,“……鳶兒,你爲什麼偏生就要去那碎石山,爲什麼偏就要管這個事情呢?”說完之後就嘆氣。
楚鳶只是一聽就聽得出來其中有隱情,楚鳶抓住千殺陌的手,“乾爹,你知道什麼事情!碎石山你肯定知道……你告訴我好不好?”一擡頭一張眼就是渴求的模樣,千殺陌的手指憐惜的在楚鳶的頭髮上輕輕撫摸,許久之後纔開口,“鳶兒,你不會想知道的。”
說完之後就走到了窗戶旁邊,“後面會發生很多事情,但是鳶兒你得記得,乾爹永遠都是疼你的。”
說完之後千殺陌就緩緩朝着窗戶外面探出了身子,最後閃身就跳了出去,楚鳶站在原地茫然的看着窗戶,忽然只覺得鼻子酸澀的很,她的乾爹……他從小到大都信任的乾爹啊,這樣子的想着,楚鳶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卸了力氣。
最後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樣走到了外面的,外面還是坐着七磯和石逸琛,七磯的口中吐出了一種古老神秘的話語,白瑤木就在七磯的掌控喜愛懸在石逸琛的頭頂,周圍轉動着紅色的血液,看起來驚心動魄。
楚鳶不用猜都知道他有多痛多難受,別開了臉不忍心繼續去看,七磯在給石逸琛療傷,偌大的房子內就只剩下了她一個人,有些茫然的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楚鳶下意識的就想要陪着石逸琛,或者說是讓石逸琛陪着自己,今天就聽着千殺陌的話,後面還會發生很多失去,會發生什麼事情,誰都難以預料,後面也真的會有可能和千殺陌兵戎相見麼……楚鳶皺眉,忽然有了放棄的想法,但是這種想法一冒頭就被她給掐滅了。
碎石山……她嘆氣,看着周身漸漸被血霧圍裹着石逸琛,洗髓一定很痛苦的吧……楚鳶忽然想要抱抱石逸琛,讓石逸琛安慰自己,自己也安慰石逸琛,幫他分擔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