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而過,次日清晨,白欣悅喚人找來了墨書。
“王妃有何吩咐?”墨書站在門口,探了個腦袋進來張望,可愛的娃娃臉上盡是笑意。
白欣悅見此勾脣一笑,招手道:“你若是不忙的話,我有些事情想要問你。”
墨書小心的打量了一圈,這才磨磨蹭蹭的走了進來。白欣悅暗歎一聲,蕭寒啊,蕭寒,你究竟是做了什麼?居然讓他們畏懼到如此程度。
白欣悅哪裡知道墨書,正是擔心楚蕭寒,昨日餘怒未清,遷怒於他,這才躲着不敢出現。
墨書總管情報方面,淨瀾軒的暗中守衛卻是他安排的,居然將一個女人給放了進來,儘管他昨日並不在府中,卻也是難逃罪責。
“王爺早些時候已經去上朝了。”
白欣悅的話成功的讓墨書放鬆了警惕,臉上綻開笑容,“王妃有什麼事情想問,墨書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也知道雪琉璃的事情,我就不和你繞彎子了。聽墨珏說,當初保護雪琉璃的那些影衛是你安排的。”
白欣悅開門見山的問道,墨書點了點頭,“是,當時墨珏有要務在身,雪姑娘的一切事情都是屬下安排的。"
“你可確定此時府中的這個雪琉璃是你當初見過的那個?”除了楚蕭寒在王府的一衆影衛之中與雪琉璃接觸最多的便是墨書,若說兩人,有什麼差別?恐怕也只有墨書能夠說得清楚。
墨書聞言,抿着脣,仔細的想了想,“依屬下來看!府中的這個雪姑娘與之前的雪姑娘,差異甚大。”
他也覺着,同一個人性格行爲怎麼會有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聽了府中對於這個雪姑娘的意,一些言論,他覺得十分的怪異。
不過又想了想,雪琉璃一直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活着,應當不會有什麼差錯纔是。
“哦?仔細說說?”白欣悅倒了杯茶遞給他,自己端着茶杯輕抿着。
墨書受寵若驚的接過,據繼續道:“以前的雪姑娘溫婉動人,待人和善,行爲舉止,頗有大家之風。可現在府裡的這位……”
“她是假的,她會武功。”聽蕭寒說,雪老當初爲了這個孫女的頑疾,曾經請了鬼醫親自出手替她診斷,哪裡想到得出的結論也和其他大夫一樣,這一生,雪琉璃都沒有辦法習武。
也正是因爲鬼醫的這番話,才讓雪老下定決定將畢生所學傳授給了楚蕭寒,以便有人能夠繼承他的衣鉢不至於讓絕學失傳。
連鬼醫都說出這番話來,已經算是爲雪琉璃斬斷了所有的後路,白欣悅也不相信,體弱多病,經脈堵塞了十幾年的人突然茅塞頓開,爲了一個武林高手。
“屬下也曾這樣懷疑過,可是,可是雪姑娘是如何在這麼多兄弟的眼皮子底下被別人調了包。”
白欣悅說出這番話來,便說明他有足夠的把握能夠證明,府裡的這個雪琉璃是假的,墨書對於白欣悅的話也是深信不疑。
相信是一回事,可是想不通,又是另外一回事。
“王妃的意思是,影衛裡面出了奸細?”
墨書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明白了白欣悅喚他來所爲何事,要說!對於府裡的這些影衛的瞭解程度,除了他墨書還真不做他想。
“我並不願意如此揣測,曾經跟着蕭寒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不過就目前而言,這個可能性是最大的。”
其實他們每一個人只需稍稍一想,便能夠明白,肯定是內部的人出了差錯,否則的話,任他是大羅神仙,也不可能從層層監視之中偷樑換柱,只是因爲他們太過信任自己的兄弟,不願意往這方面想罷了。
“這件事情原本是你們自己的事,我不該插手,不過,蕭寒重情,我不願意讓他手刃昔日兄弟。”
背叛者,無論是何緣由,一律處死。這一點是宸王府的鐵律,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墨書也清楚這一點,當下正色道:“王妃事事替王爺憂心,是王府的福氣。屬下這就去查,一經證實,立即稟告王妃。”
白欣悅點頭,給了他一個大概的方向,“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對他如此重要到做出背主的事情,放棄你們多年的情誼,無外乎名利和女人。”
墨書身形一頓,點了點頭出去了。
白欣悅看着他有些沉重的凌亂的步子,嘆了口氣,看向窗外,“怎麼什麼時候都改變不了你這走窗戶的習慣。”
“你當初要是跟我走哪裡來的這麼多的煩心事?”窗外一道爽朗的男聲剛落,便有一道紫色身影翻了進來。
夏許凡眉目俊逸,眸光銳利比人,身上似乎還有淡淡的血腥氣。
“你去殺人了?”白欣悅自動的忽略了他這句話,聳了聳鼻尖,問道。
看他如此小孩子氣的模樣,夏許凡不禁笑了,“你的鼻子還真是比狗都要靈敏,我專程回府洗了個澡,換了套衣衫,你居然都能聞的出來。”
說罷,不客氣的坐下,自顧自的倒了杯茶。
“你眼中的殺意都沒有盡數退去,更不要說那似有若無的血腥味。”光是這濃烈的鮮血氣味都足以說明死在他手中的人呢究竟有多少。
夏許凡臉上笑容一僵,擡起手來對自己的衣袖上聞了聞,覺得很是奇怪,明明就沒有什麼味道,這妮子是怎麼知道的。
“楚釗散落在外的部下聯合楚鴻的舊人在暗處鬧事,我奉命去了結他們。”盛帝既然已經與楚蕭寒開誠佈公的談了一次,父子二人之間多年的嫌隙也已經瓦解。
盛帝爲楚蕭寒再想要做些什麼,自然就不必藏着掖着了。
夏許凡自幼被收養,是盛帝身邊一手帶大的,原本就是作爲輔政之臣大力培養,再加上他一手出神入化的暗殺功夫,有他助陣,楚蕭寒自然是如魚得水。
楚釗,楚鴻……這兩個人的名字他有多久沒有聽到過了,驚聞之下,倒真是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前不久她還見過白妙芙一面,原本是打算直接送白妙芙歸西,以她的傲氣,如今這個模樣活着怕是比死了還要難受,也就放了她一馬。
至於白城,邙山的糧草被毀,他也有連坐之責,慕扶君對於叛徒的忍耐和信任本就極低,更何況是白城這樣心思頗重的人。他未來的日子如何,也不難猜想。
真是……說不清楚的感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