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一切有他呢,有他護着她,是不會讓她受到委屈和傷害的。再多的陰謀詭計又如何,只要是有了要守護的人,爲了他們的安寧和幸福,他不懼任何的風浪。
看到韓瀟眸中生彩,夏靜月心情也隨之大好。
說起來,她與韓瀟之間的身份差距太大,她的身份處在尷尬的位置,正三品官員之女,不上不下。接照本朝規矩以及以往慣例,王妃都是由從二品以上官員以及各爵府貴族出身的。
也就是說,即使不受寵的皇子正妻,也必須要從二品以上官員千金才行。
而韓瀟身份特殊,皇帝不管出於哪種想法,王妃的身份至低也要在從一品官員以上中選,或者來自各爵府的嫡出姑娘。
她要想嫁給韓瀟做正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先讓夏哲翰當上禮部尚書。
但讓夏哲翰升上尚書更不可能,其他的不說,能力上面夏哲翰遠遠不能勝任,必將會拖了韓瀟的後腿,成爲政敵攻訐韓瀟的把柄。
所以他要娶她,還是唯一的妻子,操作起來真的很難,要費很多勁。加上顧及的東西太多,更發地艱難了。
不過,夏靜月一點也不擔心,更不曾煩惱過。正如她方纔所說的,一切有他嘛。
有他在,她幹嘛要那麼心累去想那麼多有的沒的,一切交給男人去辦就是了,男人不就是這個時候展示價值的嘛。
所以對這一場親事,夏靜月早知道難,但她一直都是沒心沒肺地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絲毫不擔心。
她現在對韓瀟也越來越滿意,因爲他從來都沒有要求過她爲他做任何事情,更沒有要求過她爲他受任何的委屈。與他在一起,她不僅沒有感到被羈絆了,甚至還感覺到越來越自由了。
他對她這麼好,她自然備加珍惜,除了照顧好他的身體之外,還想着怎麼做一頓好的犒勞犒勞他,以及,力所能及地學着做一個賢內助。
果莊上之前釀的果酒可以取出來過濾了,做的果脯也已經晾好了。
將果酒濾好拿去存放後,夏靜月見果脯太多了,讓果莊的僕人將其分成一份份,用精緻的袋子裝好,再打個漂亮的包裝,體體面面地讓韓瀟送出去。
韓瀟手下那麼多當差的,每人送一份正好。
對屬下,除了威嚴之外,還要有恩典,這睿王親自監製出來的果脯,正是最好的心意。東西不值錢,但這一份心意,足夠體現他對下屬的重視。
這些禮送出去後,果然,那些人見到睿王殿下如今越來越有人情味了,一個個更加誠服。原本他們追隨睿王就是因爲他是一個有能力的人,還是一個重情義的人,如今又多了一份人情味,他們要是不誠服的話,還能服誰?難道要去給那些飛鳥盡良弓藏的人賣命嗎?
夏靜月在果莊上住了一段時日,也喜歡上了這裡的風景,還有甜美的水果。白天放鬆地與韓瀟去遊玩,晚上翻讀書籍,日子不知不覺地過去了。
每年的秋闈都在八月份,好時節茶樓開張的時候,秋闈剛結束沒多久,正好放了榜。
秋闈過後就等着明年的春闈了,許多考中的舉人趁着秋季天氣不涼不熱,紛紛從全國各地進京來,一爲早日熟知京中之事,二爲結識更多的才子,以便討論明天的春闈。能考上舉人的,學識都不會差多少,缺乏的就是見解了。
如今京中最熱的,除了明年的春闈外,就是好時節茶樓了。
提到好時節茶樓的立體畫,不得不提到茶樓的東家夏靜月,提到夏靜月,又不得提到那一手漂亮的字。
如此書畫雙絕,使得夏靜月的名氣不僅傳遍京城,更是讓這些初進京的各地學子大開眼界,並心生敬服。
這些進京來考的學子,他們在京城雖然無權無勢,但在他們的家鄉都是風雲人物。
後來,由於他們傳揚起京城奇女子的事蹟,逐漸地,夏靜月的名氣與才氣傳遍了大靖。
這是夏靜月沒有想到的事,甚至連韓瀟也沒有想到,他只是縱着夏靜月玩鬧,沒想到會玩得這麼大。
不過,九月份各地才子方進京,遠一些地方的才子還在半路上,現在韓瀟他們還不知道將來會引起那麼大的反響。
但是,向來注重名聲,關注名聲的人很快從這些蛛絲馬跡中察覺出來了。
顧幽花費了那麼大的功夫經營出第一美人、第一才女的名聲,向來最關注的就是她在才子中的聲望如何。當她發現這些才子提起京中才女時,她被提到的次數越來越少,而夏靜月被提到的次數越來越多時,她敏銳地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
要想將夏靜月打壓下去,除非她能發明一種字體比夏靜月的更好,還能畫出一種更有新意的畫技。但是,這可能嗎?
連她的祖父,當朝太傅都做不到的事,顧幽如何能做到?
尤其是顧幽發現秋霽社的一些少女開始學着夏靜月的立體畫時,更是暗暗心焦:在才子中她的名聲比不上夏靜月,連在女子中也不如夏靜月了嗎?
秋霽社的又一次聚會中,兩名少女悄悄聚在一處,其中一位拿着一張畫紙說:“你看,這是我畫的鳥兒,像嗎?”
同伴驚呼道:“真像,就跟立起來的鳥兒一樣,要是上好顏色,遠遠看去,還道是一隻真鳥站在紙上呢!”
漸漸地,更多少女圍了過去。“你這是從那本教程上學的嗎?我也想找那本教程書來學,可外面流傳的太少了,借都借不到,原來你家有啊?”
“那天好時節茶樓開業,我姑姑去了,點的東西多,掌櫃的就送了一本教程畫冊。”
“若是早知道我們也在開業那天去就好了,等我們得知消息趕過去時,那些畫冊都送完了,只送了一張帕子。”
“怪不得你身上飄着淡淡的菊香呢,我還想着你身上帶的是花包,如此好聞,原來是那帕子。”
“給你們聞聞,香不香?也不知道這帕子是怎麼弄的,這麼香一點也不沖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