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靜月之所以問初晴而不是初雪,是因爲初晴與暗衛那邊熟悉,韓瀟若吩咐了什麼事情,暗衛那邊不可能不知情。
初晴不敢隱瞞夏靜月,點了點頭。她怕夏靜月生氣,連忙解釋說:“這也怪不得別人,顧幽若是聽到那些話後,沒生出歪心來,跟着大軍一道回京就什麼事都不會有。可她生了歪念,想先趕回來阻止王爺與姑娘的婚事,王爺自然不會對她客氣了……”
夏靜月沒想到其中還有這緣故,顧幽害她之心,看樣子從不曾停歇過。她沉默了一下,問:“她不會出什麼事吧?”
初晴忙搖頭,說:“康王與她一道呢,出不了大事的,等這邊的事定下來了,自然會放他們回來。”
顧幽帶着的那些侍衛,以邵南爲首,做過不少小動作,暗衛將他們都滅了。康王帶的那些侍衛並不是從京城帶去的,康王從京城只帶了小成子過去,那些侍衛都是洪明順巴結康王送去的,順道也一道滅了。
初晴見夏靜月沉默不語的樣子,心中打着突兒,問:“小姐,您不會是生了王爺的氣吧?”
夏靜月一愣,問:“我爲何生他的氣?”
“堂堂男兒算計顧幽一個弱女子,小姐是不是覺得王爺手段有些過了?”
夏靜月不由一笑,說:“你不是說了嗎?若不是顧幽生了起歪心,就沒有這一遭的事,這是她自找的,我幹嘛還要給她打抱不平?”
她只是沒想到,顧幽背地裡做過的事,比她知道的多得多了。原先她只道與顧幽是小怨小仇,照此看來,往後她要重審與顧幽之間的恩怨了。
見初晴鬆了一口氣,夏靜月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別說王爺做的那些都是爲了我,即使不是,我決定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將來他要殺人,我就遞刀,他要放火我,我就遞柴。”
初晴愣愣地看着夏靜月,這纔想到面前的少女可不是善良得任人欺負的人,向來有仇報仇,是快意恩仇之人。
初晴剛露出高興的笑容,聽到夏靜月的話後,身子僵了僵。
“初晴,我怎麼發現你向着王爺多一些,到底他是你的主子,還是我是你的主子?”
“我……”初晴羞愧地不敢擡起頭,這時候很想向夏靜月坦白她的身份,可又怕在這緊張關頭讓夏靜月生氣,萬一一怒之下要取消婚禮,王爺得將她千刀萬剮了不可。
還是趕緊向統領彙報一下,她和黃嬤嬤什麼時候才能向小姐表明身份,這樣瞞着小姐總不是辦法。
顧幽與康王私奔的消息,旁人都是看好戲居多,即使是顧家那邊,在一開始的慌亂後也鎮定了下來。唯有一人,自從大軍回京那天沒有看到顧幽,就一直處於情緒崩潰之中。
這人就是寧王!
他在京城日盼夜盼着顧幽回來,爲顧幽擔憂得人都瘦了一圈。當京城最先傳起顧幽與康王的流言時,他怎麼也不願意相信,他固執地認定顧幽會對他忠貞如一,絕不會喜歡康王的。
可隨着大軍回京之後,顧幽與康王一道失蹤的事,讓寧王徹底地失去理智,尤其是連妃將他宣進了宮,讓他放棄顧幽娶李雪珠時。
“母妃,你說什麼?”寧王難以置信地盯着連妃,“你以前不是同意了讓我娶顧幽嗎?爲何又變卦了?”
連妃對這個入了迷障的兒子恨鐵不成鋼,那個顧幽不知道用了什麼迷魂計,讓她的兒子一次次地與她爭執反目。連妃素來疼這個兒子,寧王也素來孝敬連妃,母子間感情甚好。但這母子之情一旦遭遇到顧幽,連妃就覺得這兒子不是親生的。
“衍兒!”連妃沉聲說道:“你耳朵聾的嗎?外面的謠言你就一句也沒有聽到?”
“母妃!”寧王失望地看着連妃,痛聲說:“外面造謠的話你怎麼能相信?顧幽妹妹是爲了誰去邊關的難道你不知道嗎?她是爲了我!爲了不讓我冒險,她一個柔弱女子硬是拿命在拼!她九死一生去了邊關,又在邊關嘔心瀝血地爲了我們的將來經營着,你怎麼可以不相信她?”
連妃被兒子氣得心口疼,疼得連氣都喘不順了。“你這個蠢貨!她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她爲了你去邊關?我看她是爲了她自己去的!她一邊吊着你,一邊和康王不清不白,一邊又癡纏着睿王,你爲什麼總是看不透?我看你不僅是個聾的,還是個瞎的!”
“那是外面的人胡說的,顧幽妹妹的心中只有我一人!”寧王堅定地認爲着,顧幽妹妹若不是喜歡他,怎麼會處處爲他着想?又怎麼會、怎麼會願意讓他親……
每每想到那一天的甜蜜,寧王心頭就生起一片火熱來,也正是那一天的甜蜜,以前就對顧幽情有獨鍾的他更加地死心塌地了。
連妃按着一抽一抽作疼的心口,指着寧王氣得說不出話來。她這個兒子,她怎麼覺得比穆王那蠢豬還更蠢?好歹穆王那貨蠢歸蠢,但萬昭儀說什麼他就聽什麼,乖得不得了。以前穆王也不喜歡他要娶的女人,但萬昭儀讓他娶,他就一句抱怨也沒有,乖乖地去娶了。如今萬昭儀讓他去減肥,他也乖乖地聽話,跟夏靜月減肥去了……
連妃活到今天才明白,這麼多皇子中,最蠢的是她的兒子!
連妃看寧王的眼神慢慢地變冷,“京城之前的謠言若是中傷顧幽的,可邊城將士帶回來的消息難道也是假的不成?顧幽與康王在邊城同進同出,連住的地方都挨在一起,甚至有傳康王衣衫不整地從顧幽的院子出來。這些事情不管是真是假,你都不能娶顧幽了!兄弟同爭一女,這是皇家天大的醜聞,你父皇是不會允許的!”
若顧幽不是有照顧皇帝的功勞在,若皇帝不是看在顧清的份上,顧幽早被皇帝給賜死了。
連妃恨恨地想,也不知道顧家是不是狐狸窩,怎麼養出來的女兒,一個個跟妖精似的勾得男人要死要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