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城主除了去調查這一件事外,覺得事關重大,把這件事告訴給了賀夫人。
賀夫人一聽,氣得七竅生煙。
這還得了!
在她的地盤上,敢來造謠她的女兒!
當她這個做孃的是死人嗎?
她的女兒盈盈今年就要出嫁了,這流言一起,女兒還要不要嫁了?
賀夫人發火了,與暫住在日落山城裡同樣火冒三丈的樊夫人一道,將流言源頭掘地三尺地挖下去。
前有賀城主在查,後有兩位城主夫人動用一切手段來查,很快地,他們就查到消息與顧幽有關。流言最早出來的,是在顧幽宴請衆多女眷時傳起來的。
雖然最後查明並不是由顧幽口中說出來,看似一切與顧幽毫無關係。
但賀夫人和樊夫人不是一般的無知婦人,聯想到以前顧女官與夏女官之間若有若無的敵意,再聯想到自顧女官來了邊城之後,處處要與夏女官爭風頭。這麼一想下去,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樊夫人冷笑一聲:“知人知面不知心,往常看顧女官處處籌錢又是辦學堂,又是資助貧民學子,還道她是個心善的,哪知道心思如此惡毒!”
賀夫人一查到事情與顧幽有關,就恨極了顧幽,說:“夏女官來了邊城這麼久,可沒有說過她半句壞話,也沒做過半點傷害她的事,她倒好,長得柔柔弱弱的,心腸比毒蛇還毒。枉了她那張漂亮的臉,底下藏的全是蛇蠍之毒。”
樊夫人拉着賀夫人的手,問:“盈盈沒被她給害了吧?”
提起這事,賀夫人氣得話都說不出來,許久,順了氣才說:“患難見真情,黃了就黃了。”
“這婚事就這樣黃了?”樊夫人一驚問道。
賀夫人點了點頭,紅着眼說:“昨兒我已經把聘禮給他們退回去了。”
樊夫人不由地跟着憂心忡忡起來,她的女兒樊雲靈也到了訂親的年齡,也不知道會不會被連累了。她又說道:“我們雪山族對女子的貞節沒那麼看重都受到了影響,你說,這事傳出來,夏女官跟睿王爺的婚事還能成嗎?這麼天造地設的一對,怎麼就……”
“那個黑了心肝的顧幽!”
賀夫人與樊夫人查出真相後,不管有沒有證據證明是顧幽搞的鬼,都直指顧幽使壞,把附近三城的夫人小姐都請了過來,明裡暗裡把顧幽罵了一遍。
此事之後,雪山族的人再接到顧幽的請帖時,一點面子都不給地扔了出去。
而大靖這邊的夫人小姐也漸漸地遠離了顧幽,一來帖子,不是裝病就是裝忙,再不往顧幽那邊去了。
不到兩天,城中又有了新的八卦消息,只是這一次八卦的女主角成了顧幽。
消息直接指出夏女官被百坻所抓之事是顧女官抹黑中傷的,是顧女官嫉妒夏女官所使出的險惡手段,與此同時,顧女官在城主宴會上處處針對夏女官,還與康王曖昧的香豔消息也傳了出來。
傳着傳着,最後又傳出顧女官好大喜功的不良傳聞。之前被人頌揚的辦學堂之事遭人指責,邊城百姓連飯都吃不飽,路邊天天都有餓死的人,顧女官不顧這些餓死的百姓,卻一味地辦學堂賺名聲,是個沽名釣譽之輩。
“連飯都沒得吃,還讀什麼書?不如把建學堂的錢拿來買糧食,救濟那些快要餓死的人爲好。”
“你們知道什麼,窮人的命賤,救濟窮人顧女官的名聲哪有這麼大?文人的命貴,人家是文人出身的,當然得給文人揚名。”
“我聽說建的那幾個學堂,看着高大宏偉,卻一個學生都沒有。”
“怎麼會一個學生都沒有?那個愛名的顧女官不是在資助窮學子嗎?不是說家境貧窮但有才華的,可以免費去學嗎?”
“那也得有夫子教才行,邊城會讀書,識得字的都是有錢人家的老爺、公子,這些人會去給窮人教書嗎?而窮人連飯都吃不飽,誰還有閒錢去識字?字都不識,何來的才華?”
“不是說顧女官是太傅之女嗎?她祖父那麼有能耐,怎麼不從京城派些教書夫子過來?”
“所以大家都說她沽名釣譽,建幾個學堂就以爲自己是一代女文豪了。”
“呸!那些學堂又不是她自己拿錢出來建的,是讓三城的富人籌款出來的……”
“敢情她就動動嘴皮子,就得了大善人的名頭?你們說她一個姑娘家,怎麼就能如此的無恥呢?”
各種各樣不好的傳言傳到顧幽耳中,顧幽怒得摔壞了幾套她從京城帶來的名貴茶具。
到了這時候,她如何不知道自己把雪山族的人給得罪了,都卯足了勁在整她。
日落山城是雪山族的地盤,把主人家得罪了,她就是有再大的本事,再會狡辨,也無力迴天了。
顧幽爲免激怒雪山族的人,甚至不敢爲自己辨解,惱怒之下直罵赫連鳳敏是頭蠢豬,還有賀盈盈與樊雲靈也是蠢豬,跟着夏靜月自找死路。
顧幽冷冷一笑,說:“傳吧傳吧,等夏靜月被抓的消息傳來,等百坻綁着夏靜月過來時,我看你們怎麼收場。到時百姓就會知道,究竟誰的話纔是真實的,誰纔是說謊的。”
顧幽一遍又一遍地將她做過的事情捋清楚,然後把邵南叫來。
“你去一趟平陽城,想辦法殺了包素娟!手段利落些,做出意外死亡的樣子。”顧幽在屋內轉了幾圈,又說:“還有,關於百坻人是如何知道夏靜月在落雷山的事,你把線索引向包家,只要有人去查,就讓他們查到包家那裡。”
顧幽這邊在殺人滅口,轉移證據,那邊王安與竇士疏也在未雨綢繆了。
“王爺和夏女官在落雷山的事還沒有消息傳來,但邊城已經流言紛紛了。”王安還有更深的一層憂慮,說:“事情是由顧幽搞的鬼,我擔心她會把這個消息傳到京城去,把夏女官的名聲給傳壞了。”
竇士疏也覺得茲事體大,但韓瀟一直沒有消息過來,他又不能離開,考慮再三,他說:“我先給費長史傳封信,只要京城有起謠的苗頭,就讓他不惜一切代價地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