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府。
陳老請了幾個同門過來後,這幾個同門被夏靜月的想法給吸引住了,大喜之下,又把他們認識的其他同門或者醫道好友召了過來。
再加上良好的口碑,如此人傳人,人召人,短短時間內,睿王府竟來了一大批有名的沒名的醫道高手。
此舉讓不斷去接人的竇士疏嘖嘖驚歎,平生第一次知道,這世界有如此之多他聽都沒聽過的醫道強者。這些來的醫者中,可不是那些普通的大夫,他們基本都是醫術高超的人,隨便一個出去,都可以媲美太醫院的御醫。當年韓瀟雙腿染疾,睿王府找遍了江湖才找到三兩隻小蝦,卻不想被夏靜月這麼一攪,深藏江湖最底以及最角落的大魚大蝦都浮出水面了。
盡神農谷一門之力來攻克難題,這種事情自從神農谷被毀,他們流離失所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了。神農谷的老人顛沛流離了大半生,以爲終生再無機會跟衆多同門共同探討醫道了,以爲這一輩子都會在逃亡之中度過。萬萬沒想到,他們還能有機會聚在一起,跟以前在神農谷時一樣,純粹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這種懷念之情,讓神農谷老一輩的人感觸良多,在他們的帶領下,後收的神農谷弟子也被感染了,全部投入莫大的熱情進去。
原本神農穀人對萬毒門與蚩人派的研究就極多,衆力之下,加上夏靜月這個腦回路異於常人的人,竟然真的被他們找到了辦法。
這個辦法的思路就是來自於夏靜月的以毒攻毒,從萬毒門的毒術研究出一種特殊的毒液,這種毒液,是萬毒門使用秘術時所用的。
夏靜月發現它有控制毒蟲的效果,它對萬毒門人來說,是補品,但對普通人來說,是劇毒之物。夏靜月將其進行各種試驗,稀釋以及添加藥材,經過幾次在小白兔上的試驗後,一口將它服了下去。
利用藥物讓快要清醒的蠱蟲處於遲鈍狀態,降低它吸收精血的能力,然後修煉蚩人派的心法,從蠱蟲中反吸收精血。
一步步地摸索,夏靜月膽大之餘也不缺耐心和細心,在衆多醫者的幫助之下,夏靜月的身體慢慢地恢復了。
韓瀟得知這個消息後,既喜又怒,他這才知道夏靜月以身冒險的事,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倘若失敗了,蠱蟲反噬,夏靜月的小命休矣!
“月兒,你太胡鬧了!趕緊停止!”韓瀟已從陳老處知道了所有事情,夏靜月身上的蠱蟲雖然暫時被控制住,但此蠱蟲非同一般,不是蚩人派普通的蠱蟲,而是可以用來做本命血蠱的蠱蟲。這種蠱蟲的缺點是孵化和幼年期虛弱易亡,但一旦長成,擁有極強韌的生命力。
血蠱在夏靜月體內已生存了這麼長時間,吸收了夏靜月身上絕大部份的精血,又吸收了那麼多珍稀藥材的藥力,離長成只有一步之遙,其生命力也開始展現出強韌的一面。
夏靜月所服的藥毒性太強,服的藥重了,能把夏靜月給毒死。而服的藥若是輕的話,完全壓抑不住蠱蟲。一旦無法壓抑,後果會比前更加嚴重。
夏靜月這是在玩火!
“阿瀟,我沒有第二個選擇了。”夏靜月望着韓瀟因爲擔憂她而憔悴勞累的容色,眸中蒙上一層水霧,此生此世,有這樣一個愛她至深,待她至誠的男人,她捨不得早早離去,她要陪着他過一輩子,一起白頭,一起到老。“我若是不這樣做就無法奪回我的精血,失去了那麼多的精血,阿瀟,即使我驅去了血蠱,也陪不了你幾年。阿瀟,我還沒有給你生兒育女,怎麼捨得離開你?你說過的,我們要過一輩子的……”
韓瀟心如刀割,將妻子緊緊的抱在懷裡,眼角滑下兩行淚水。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除了少不懂事的幼兒時,韓瀟從不曾掉過一滴的淚水,哪怕身上血流如河,哪怕置身於千軍萬馬命懸一線,他都沒有過一絲懼意。
此時,擁着懷中至愛的妻子,他傷痛之餘,目光更加的堅毅。
韓瀟將陳老找了過來,“那隻血蠱真的無法在月兒體內被殺死?”
陳老點了點頭,神色有些疲憊,“暫時是這樣的,不過一切都往好的發展,靜月已經慢慢地將精血抽了回來,身子也慢慢地變好了。”
但血蠱一天不殺死,遲早還會吸收夏靜月體內的精血和元氣,到時情況恐怕更糟糕。
韓瀟沉着地說:“蚩人派的心法我已有些體會了,現在就開始練吧。”
“你確定?要不再等等,說不定不用多久靜月那邊能想到解決的辦法。”
“說不定?也就是說,你們也沒有半點把握。”韓瀟再次展現他的強勢,說:“我已經決定了,你只需從旁協助於我。”
面對陳老欲言又止的神情,韓瀟緩和了口氣,說:“現在月兒暫時能控制住血蠱,將精血反吸回來,蠱蟲消耗了能量,會變得衰弱,到時要將它引出來就容易多了。這段時間,還要煩請陳老跟同門辛苦一下,在引血蠱出來之前,必須要讓月兒失去的精血全部吸回來。”
“我會盡力的。”陳老聽完後,覺得韓瀟的辦法也不失爲一個好辦法。
韓瀟總算輕鬆了些,說:“只要蠱蟲肯出來,到時我們就可以中途殺了它。”
陳老卻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那是蚩人派用來做本命血蠱的,哪有這麼容易就殺掉的?
隨着精血的迴歸,夏靜月的臉龐終於恢復了紅潤。
所謂精血,就是精與血,血就是人體的血液。而精,是人的先天之精和後天之精,先天之精是人從孃胎裡帶來的,後天之精可以靠養,它代表着人的精氣神。這就是爲什麼有些人天生體壯,中氣十足,而有些人從生下來就體弱多病,天氣一變就容易生病,這是與精血有着密切相關的。
若是失了血,還可以進入輸血,但少了精氣,這極爲難補了,尤其是一下子精與血都失去了大半,就會像樹木被斷了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