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兒你怎麼了?”
站在大舅母旁邊的秦可寅注意到南宮璃的目光問道。
“沒事,這麼多年璃兒還是第一次來外祖家呢,有些緊張晃了神。”南宮璃咧嘴笑道,自然地移開目光。
“哎喲,該不會是嫌棄咱們鎮國公府比不上相府,心裡犯彆扭吧。”被再三忽視的二舅母酸道。
“璃兒現如今是親王正妃,這嫁出去的女兒如同潑出去的水,跟相府有哪門子關係。”
一刻薄聲音響起,站在最後面的女人顴骨凹陷,用眼睛打量了不少遍南宮璃。
見她身上穿金戴銀,尤其是頭頂處的兩隻金鳳簪,光看一眼就知道絕不是凡品,居然戴着這狗屁賤人頭上。
“你是誰?”南宮璃擡眸語氣冷然。
“這是二房的寵妾,名喚錦蘭。”大舅母費力提醒道。
“本王妃當是誰呢,敢這麼說話,原來是個婢子。”
南宮璃拂了拂衣袖,不鹹不淡開口。
“沒規矩的東西,還不快滾下去!”站在旁側垂眸不語的二舅舅低聲怒喝。
一直被二老爺捧在手裡寵着的錦蘭,什麼時候被這麼訓斥過。
頓時嚇得不敢擡頭,急急退了下去,臨走前還不忘給了南宮璃一記嫉恨的眼神。
一旁的二舅母見狀心裡直言解氣,自從這小賤人進了府,回回壓她一頭,偏偏二老爺還次次偏心。
“來時聽說外祖母受傷,現在情況怎麼樣?”南宮璃懶得跟這種人計較,轉而問道。
“御醫說情況已經穩住,就是身體狀況太差,得好生將養着,不能情緒激動。”秦可寅面色哀傷緩緩道。
“那就好,府中缺什麼只管來尋我,能幫得上的一定盡力。”南宮璃道。
“璃兒,咱們進去聊吧。”
秦可寅扶着大舅母讓開一條路。
路過他身邊時,南宮璃又深深看了眼雙頰凹陷,兩眼無神的大舅母,如果沒有醫學空間,只怕跟大舅母的下場無異。
“璃兒,快裡邊請,裡邊請,來人,動作麻利點上茶。”
二舅母連忙擡手吩咐下人沏茶。
會是她麼?
南宮璃悄然用餘光看了眼二舅母,心中猜測。
有大房在一日,二房三房都不可能熬出頭,更別談打爵位什麼的主意。
若大房分崩離析,衰敗的不成樣子,那機會就來了。
其間最得利的就是二房,順着繼承爵位,掌握半死不活的鎮國公府大權。
來到後堂歇息的南宮璃按照身份坐在最上首。
喝着略微發了黴的茶葉泡的茶,從冒出來的香氣可見這是被主人家珍藏起來,不捨得喝的好茶,以至於發了黴都沒人知道。
“璃兒表姐的髮簪真好看,晴兒都沒見過這麼精緻的金簪呢。”二房處一妙齡少女嬌滴滴道。
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目光貪婪得壓根離不開沒見過的首飾。
“這是不懂事的小女,秦香晴。”二舅舅眸子顫了顫,歉聲道。
“我怎麼好像在哪見過你?”南宮璃腦海中突顯一畫面,微微一笑,道。
兩年前原主跟着小秦氏母女前去赴宴,中途見濯清漣而不妖的並蒂蓮,便落了隊蹲在岸邊用樹枝去夠。
不想背後猛地被人一推,整個人掉入湖水中,要不是被路過會水的女子及時救助,不然光憑鬧出的動靜引來無數公子千金,原主的名節算是毀於一旦。
臨落水前看到的就是這熟悉的面容,更忘不了當時那人得手後的嬌笑與怨恨的目光。
心中一驚,秦香晴不動聲色地扭頭看了看四周正等着她回答的人。
無辜道,“不會吧,晴兒已經好久沒出過府了,表姐會不會記錯了?”
記錯?怎麼可能!
南宮璃眯着眼,笑而不語。
“許是晴兒眉眼跟哪家千金有些相似,王妃錯認了。”
這時候開口說話的是三房夫人,原主的三舅母。
“璃兒見大舅母不知怎地倍感親切,想進屋說些體己話,這麼多年璃兒都還未有這種感覺,左右也沒什麼事。”
南宮璃看向有些坐不住的大舅母,柔聲道。
“別呀,嫂嫂身子不適,怕過了病氣給王妃,來臣妾屋裡坐坐。”二舅母開心的像只歡樂的小麻雀。
“二嫂嫂忙活這一天也累了吧?得好好休息休息纔是,接下來的日子還得輪流守喪,可別提前累壞了身子。”
三舅母用手帕捂着嘴,對二舅母溫柔笑了笑。
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南宮璃可不想摻和這麼多是是非非。
但她就是好奇,爲什麼大舅母體內也有同種類型的毒素,而且已然到了垂死邊緣。
如果不及時治療,只怕過不了多久,又是一場白事。
南宮璃放下茶盞,完全不理會二舅母糾結的目光,起身扶起大舅母,
“璃兒想大舅母想的緊,也不知道該怎麼管好府內上下,得好好請教一番纔是。”
管家?!
衆人一聽南宮璃不僅嫁入親王府當起了王妃,還管起了家!
頓時不敢相信自己都聽到了什麼虎狼之詞,面面相覷。
九王爺,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活閻王,以爲能讓南宮璃活到現在,是單單圖新鮮,玩膩了自然也逃不過死的下場。
誰知道九王爺還把管家權交給這個身無長物的蠢貨!
“咱們家璃兒真是有出息,都管起家來了。”
二舅母全然沒把南宮璃當外人,鼓吹道。
南宮璃也不多言,攙着大舅母往後院裡去。
被再三冷落的二舅母在人離開後面色登時一冷。
“呸!什麼東西,跑到這兒耀武揚威,裝腔作勢給誰看!”
“二嫂嫂慎言,王府可不是咱們能招惹的,若是被多嘴的說了出去,遭殃的可不只二房,還有家中男眷的官途命運。”
三舅母臉上始終掛着柔和的笑容,看不出是喜是悲。
說完人就起身離開,這時後堂內坐着的只剩下二房一干人等。
“不可理喻!”
二舅舅見自己妻子遠不如三弟妹有遠見,簡直愚蠢至極,甩袖恨聲道。
人也起身回房。
“有本事別窩裡橫,對女人發脾氣算什麼本事!”二舅母心中不忿,低聲怒罵。
“還有你個不爭氣的東西!”
說着擡手點了點秦香晴的眉心,恨鐵不成鋼地說,“什麼時候你也讓老孃威風威風!”
後院。
“什麼!”
大舅母驚得又是一陣撕心裂肺地咳湊,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你是說我母親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