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下等丫鬟,竟敢三番兩次動手打我,饒是王妃身邊的丫鬟,我也得好好替你家王妃教教你什麼叫規矩!”
被打得火氣實在壓制不住的林姨娘,艱難搖晃站起身指着果雲怒喝道。
說着就欲上手抓果雲的臉,說時遲那時快守在門外的荔枝箭步而來。
咯嘣!
“我的手我的手,快去請大夫,快去!”
被秒斷了的手腕,林姨娘尖銳嘶吼着,早就顧不得什麼架子,衝着外面喊道。
啪嚓!
清脆而又刺耳的瓷器碎裂聲將林姨娘身形鎮住。
“當初是誰看到高嬤嬤贓物,帶上來,還有你!若是還想整哪門子幺蛾子,別怪我今天就替婉兒清理門戶!高門大戶處死個妾室也算不了什麼大事!”
定國公夫人抄起手旁的茶杯往地上怒摔道。
“是是是夫人房內的青葉,她察覺到高嬤嬤行徑鬼鬼祟祟,隨後在高嬤嬤的房內搜出來的東西。”
林姨娘身邊的大丫鬟哆哆嗦嗦回道。
“是奴婢發現的,那晚奴婢起夜就看到院內庫房處有微亮燈光,便悄悄前去查看,沒想到就看到高嬤嬤正抓着大把的首飾往衣袖塞,神情激動,目光貪婪警惕。”
被稱作青葉的丫鬟進門跪地顫顫巍巍道。
“胡說!我當時是在清點名冊,更何況這些首飾都沒有記錄在內,不知道你們是從哪裡拿來嫁禍於我!”
高嬤嬤憤恨道,眼底的不甘與恨意直衝南宮璃心底。
百口莫辯,有理說不清的感受,南宮璃向來是感同身受,彷彿是原主內心深處殘留下來的意識,讓她看到不甘認莫須有罪名的高嬤嬤無意識鼻頭一酸。
“奴婢可沒栽贓高嬤嬤,她可是夫人身邊得臉的老人,若是有虛假,奴婢不敢貿然出來爲夫人鳴不平,還請祁夫人明鑑!”
青葉亦是言辭篤定道。
一個普通的三等丫鬟只負責端茶送水,漿洗打掃的活計,確實不敢輕易誣衊夫人貼身伺候的人。
但若是有人在背後撐腰呢?
那就另說了!
“再說了,說不定那些東西就是高嬤嬤特意沒記錄在冊,想着私吞便是,何苦還要攀誣奴婢!”
青葉又扭頭厲喝道,好像被誣陷的人是她,而不是渾身浴血的高嬤嬤。
“除了你,還有誰跟你一同作證?”
定國公夫人笑而不語。
“有,還有青容,青然,她們是跟奴婢一同去搜的。”
青葉見定國公夫人的臉色稍加緩和,以爲聽信了她的話,隨即將腦海中的人一股腦說了出來。
越多的人作證,這罪名釘得就越牢固!
跪在身後的林姨娘聞言,故作嬌柔的左手拿起手帕輕輕擦拭着臉上的淚漬,還不敢太用力,太他媽的疼啊!
眼底閃過狡黠精光,在人看不到的角度扯起一抹得意的笑意,又迅速恢復原來我見猶憐的神色。
“崔嬤嬤,你去那邊將兩個丫鬟分別放置一屋,帶人仔細查問這些首飾都有哪些,在哪裡發現的,又是怎麼發現的。”
定國公婦人擡首吩咐道。
正在院內候着的青容,青然支着耳朵聽裡面的情況,剛好準備擡腳進屋作證的兩人就被崔嬤嬤分別領去了別屋。
心下惴惴不安,這些林姨娘可從未有過交代啊!
跪在屋內的林姨娘聞聲亦是神色慌亂,卻也不敢有所作爲,從未有過的危機感席捲而來,難道這次就栽了?
不!她不服!
哪怕斷不那賤人一臂,等到分娩之日,照樣讓她神不知鬼不覺的死在自己的手下!
想到此,林姨娘端了端身子,無所謂的跪在地上,扶着斷了的手腕,心裡直咒罵:等到我爬到侯門夫人的位置,定要你們一個個好看!
方纔青葉已經大致說了過程,但並不詳細,看來還有空子可鑽,就希望那兩個死丫頭耳聰目明!
須臾,崔嬤嬤上前稟告道,“夫人,這兩個丫鬟,一個說是在高嬤嬤的枕頭間兒裡搜到,另一個說是在高嬤嬤的牀匣子裡搜到,過程也不同。”
這些話一說出,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
樑婉怒斥道,“你們這些吃裡扒外的人!素日帶你們不薄,居然還敢攀誣我身邊的人,誰給你們的膽子!”
氣得整個身子都在抖的樑婉依舊硬氣撐着,接連的噩耗傳來,她險些撐不下去,若不是有南宮璃和祁夫人在,只怕她連最親近的人都保不住。
恨她自己無能又懦弱。
“是是......”
青葉見事情敗露斷斷續續開口道,眼神還不停往林姨娘方向閃躲不定。
啪!
誰知道林姨娘猛地抓起青葉的頭髮,直衝衝扇了一巴掌。
“你個狗奴才,居然嫉妒高嬤嬤得寵,動了蠢念頭,還將我拉下馬,我打死你!”
沒多久崔嬤嬤便將那兩個丫鬟提了過來,一同跪着。
就怕她們嘴裡說出什麼來,林姨娘急中生智叱責道。
“你們家裡人將你們賣到侯爺府上,難道就是讓你們攀誣主家忠僕!”
本來還想老老實實把實話說出來的三人聽到林姨娘這番話,咬牙心下一橫。
“是奴婢們眼紅高嬤嬤得臉,想着夫人產子,定然是需要人來照顧,所以便私下計劃着把高嬤嬤拉下馬,好往上爬。”
她們的賣身契毫無疑問,全在林姨娘手裡捏着,並且連帶着家人,林姨娘都一清二楚,若是將實話吐出來,難保林姨娘不會對她們的家人動手。
“哦?是嗎?本王妃怎麼瞧着贓物不像是你們這幾個丫鬟能拿得出來的呢?還不肯說實話?”
南宮璃起身掀開紅布,裡面讓人花了眼的翡翠珠寶還躺在上面。
“這這是,這是奴婢們從夫人庫房內順來的,專門用來栽贓高嬤嬤。”
青葉視死閉着雙眼磕頭俯首道。
“沒錯,是奴婢們被豬油蒙了心,纔出此下策,還望夫人給奴婢們一條活路吧。”
另外兩個俯首哀求道。
看來這幾個丫鬟礙於林姨娘的手段,不敢和盤托出,南宮璃用餘光打量着跪在旁邊的林姨娘,果不其然捕捉到微不可見的笑意。
“婉兒,這是你屋裡的人,處置還是得你來,我們不便多言,主後宅之事,切不可心慈手軟,縱容下人,不然這次高嬤嬤必死無疑,你多多思量。”
南宮璃緩緩道。
定國公夫人也是猜出其中蹊蹺,可那幾個丫鬟死咬着不肯說實話,再問也問不出來什麼,遂作罷冷哼一聲不語。
“啊啊!奴婢這手實在是痛的厲害,若是傷到日後留下病根,給侯爺和夫人捶腰捏腿都用不上氣力,心裡着實有愧不安。”
突然林姨娘喊痛哭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