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右都御史大人家的哪位千金?”
定國公夫人見跪在地上爲這刁蠻任性的九王妃求情的女子,開口問道。
瞧着她眉眼間還是與史湘雲有些相似,看來也是右都御史家的千金,南宮璃暗暗猜想。
“小女子是是......”
那女子話還未說全,就傳來一聲怒喝聲。
“真是放肆,難道我平日裡就是這麼教導你的?”
此聲一出,衆人皆回頭望去,就見一頭戴翡翠珠釵,全身衣衫華麗,雍容華貴的夫人走了過來。
地上原跪着緊緊握住右手的史湘雲聞聲更是恢復了底氣,忍着痛起身嬌滴滴哭着。
“母親,你看妹妹,居然胳膊肘往外拐!瞧啊,女兒的手現在都沒知覺了嗚嗚嗚嗚嗚。”
注意到史湘雲右手軟趴趴,像是脫了臼,被喚作母親的女人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嘴巴子,氣力大到令人瞠目結舌,難以想象是金尊玉貴養着的貴婦人能使出來的力氣。
“你作爲母親,居然不分青紅皁白的打人,她可是你的女兒!”
南宮璃將人從地上扶起冷言道。
“不過是庶出,出門在外居然還不護着姐姐,吃裡扒外的東西!若是落下什麼病根死丫頭有你好看!”
話落就帶着史湘雲離去,臨走還不忘狠狠剜了史子沁一眼。
“到底不是從正室肚子裡爬出來的孩子,真是可憐。”
有人低聲嘆息道。
“叫我說,庶出的女兒就得唯正室馬首是瞻,若不是主母開恩,哪有這機會出來拋頭露面。”
衆說紛紜,有人憐也有人奚落,像是刀子雨似的紮在被扇的頭昏腦暈的史子沁身上。
“你還好嗎?”
南宮璃擔心問道。
史子沁聞聲只是微微搖頭,怯生道,“無妨,習慣了。”
“阿璃,後宅裡的事我們外人不好插手,若是管的多了,子沁的主母定然不會輕易放過她,”
樑婉走上前輕聲道。
“多謝樑夫人,王妃。告辭。”
史子沁忍着眼淚告別,就往那對母女消失的方向去了。
“散了吧,大家繼續玩樂,今日再三大開眼界還是得感謝皇嬸兒啊,哈哈哈。”
太子見沒得熱鬧,便高興開口笑道。
只要看見這女人吃癟,他這心裡就說不出的暢快!
一鬨而散的人羣逐漸散去,又回到原來的席位上該說說該笑笑,彷彿方纔發生的鬧劇都不曾出現一般。
“沒想到,大戶人家的庶女日子過的也這般小心翼翼。”
南宮璃盯着史子沁離去的方向感慨萬千,完全忽略太子方纔傻逼兮兮的話。
一直以爲只有原主才這麼悽慘,還是個死了親孃的嫡長女,卻沒想到別人家的庶女與她也相差不大,謹小慎微的活着,就期盼主母垂憐,能許個好人家。
不然也只能被當作換來家族昌盛的籌碼,亦或者送去給人家當妾室,鬱郁不得終,還得時刻爲自己盤算,何苦來哉!
“是啊,別看那些勳爵人家出了門多麼的風光,實則裡子髒着呢。”
樑婉亦是嘆息道。
“估計回去也沒什麼好果子吃,可憐了。”
南宮璃扭頭眺望遠方搖頭道。
“九王妃,你此番如此打我的臉面到底是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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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國公夫人語氣不爽,皺眉出聲質問。
沒想到這定國公夫人還沒離開去那邊照看,反倒還有閒情逸致來質問她?
“不是本王妃刻意給這場子難堪,實在是有人爲難於本王妃,這咱們這幾個也都是心裡明清,不用本王妃再贅述了吧?”
南宮璃轉身笑道,還一臉無辜的看向正滿臉怒氣的定國公夫人。
“儘管你如今得攀高枝,但身爲長輩,我還是得多說兩句,你目無尊長,不憐惜手足姐妹,蠻橫無理,如此行徑,九王爺遲早會厭惡了你。”
定國公夫人叱責道。
“目無尊長?你這是說本王妃毆打主母的事兒吧?”
南宮璃並未被其說的話激怒,或者心虛,反而眼神更加清澈。
“你忤逆不孝,居然還不知廉恥,毫無悔過之心的將此事笑着說出來?”
定國公夫人聞言難以置信反問道。
“讓本王妃猜猜,你是怎麼知道這消息的,聽說前不久諸位夫人被皇后宣進宮裡敘舊,大概是這個?”
南宮璃不以爲意道。
“哼,難道你不怕做,還怕人議論嗎?!”
定國公夫人壓下心裡的驚訝,沒想到這女人居然還能猜到。
“那本王妃就多費點腦細胞,再猜詳細點,是皇侄兒告訴皇嫂,然後皇嫂又在與你們聊天解悶的時候,無意間說出了口?”
南宮璃繼續道。
“......”
“再詳細點,就是本王妃那好繼母臥病在牀,太子藉口探望,實則是爲了與南宮憐相見,然後從南宮憐口中得知此事,隨後怒氣衝衝的回了宮,說與皇嫂聽,然後嗯,大家都知道了。”南宮璃摸了摸鼻尖接着道。
“......”
“縱是你說的分毫不差,毆打繼母的事也是改變不了!”
定國公夫人難以想象這世間居然還有此厚臉皮的女人,更是氣憤道。
“難道定國公夫人就不想知道爲什麼本王妃會這樣做嗎?”
南宮璃繼續問道。
“縱是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該如此作爲,真是令人髮指!”
定國公夫人斥聲道。
嚇得樑婉連忙走到她身旁小聲勸着兩人。
“祁夫人,可別氣壞了身子,有話咱們好好說,別動了肝火。”
話落定國公夫人冷哼一聲不語,她倒是想看看南宮璃究竟能說出個什麼花來。
“光是下毒這事,本王妃不殺了她算是給了她天大的臉面,怎麼到頭來還是本王妃的不是?”
南宮璃湊近定國公夫人耳旁笑道。
下毒!
“你在胡說些什麼?”
定國公夫人心下一驚,京中頗有賢名的相府夫人怎麼會對嫡親姐姐的孩子下毒?
“夫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若不是我韜光養晦十餘年,恐怕早就死在郊外亂葬崗裡,被野狗啃噬殆盡。”
南宮璃面不改色笑道,可眼神卻莫名流露出苦澀與淒涼。
看的讓人揪心,忍不住想去呵護。
“那日我那繼母將從小侍奉我到大的丫鬟賣出去,重新安插人手,被我發現,她不僅要在相府內控制我,還想在王府內拿捏我,不僅如此,更是讓人在我飯菜中下藥,算着時間讓我死。”
南宮璃說到最後兩行清淚竟不自覺的流了出來。
許是原主擠壓已久的委屈與憤恨,南宮璃輕輕擦拭後,莞爾一笑,“夫人,若是你,你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