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南宮峰一目十行快速瀏覽完中間部分,看到後面被南宮璃點出來的幾句話,神色震驚,質疑的轉頭看向南宮璃。
“難道父親現在還想爲秦氏開脫?人證供詞俱在,就算到了順天府開誠佈公的審理案件,按照明水國當朝律法,下毒謀害婆母者,屬十大不赦,輕則斬首,重責......凌遲。”
“父親別忘了,您的好兒子還偷偷拿着母親的嫁妝,給自小買入府當丫鬟的女子做定情信物呢。”
“哎呀,剛纔女兒好像看到,那個叫雅菊的丫鬟小腹微微隆起,怕不是有了幾個月的身孕了吧?真是太好了!這可是咱們家的嫡長孫呢,女兒在這恭喜父親要當祖父了。”
本想着將涉事的丫鬟婆子隨便找個由頭打殺了旁人也難察覺,反正賣身契都在相府捏着呢。
聽到南宮璃的話,南宮峰這纔是真的坐不住了!
“好個屁!”
臉色大變,出門前還罵罵咧咧踹了好幾腳被扇暈的南宮燁,怒氣衝衝的往雲婉院去。
南宮璃見這畫面,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看着南宮峰跳腳的背影,實在是太解氣了!
“王妃,要派人監視着嗎?”站在她身後的王管家小聲提醒道。
“不用,今日我就在相府歇息,晚上吃完飯抽個空去拜訪拜訪我那位下不來牀,柔弱不能自理的母親。”
南宮璃脣角噙笑,可眼裡卻是一望無際的淡漠與孤傲,還有着屬於她的桀驁。
“那些人該怎麼處置呢?”
王管家將供詞一類東西歸納好,端着托盤剛轉身欲走,看到地上要死不活的南宮燁和被鞭打的渾身沒塊好皮的常嬤嬤,回頭問。
本以爲等人走乾淨了,他們也就解放了,誰知道這個老不死的居然看到她瘋狂往桌腿處藏的身影,常嬤嬤嚇得連頭都不敢擡,又中規中矩的跪在原地。
“先看看南宮峰是什麼態度再說,畢竟我現在是嫁出去的人,這相府終究當家做主的人不是我,若是主張處置了,對王府影響不好。”
鐵證樣樣都擺在南宮峰眼前,不接受也得接受。
況且剛開始的時候,他自己也說了,不會徇私枉法,包庇惡人,現在就看他能不能履行承諾,踐行他心中的公道。
處理的結果大傢伙都看着呢,不得她意,那就等同於南宮峰將這件事作何發落全權交給了她。
要是被人知道九王妃越俎代庖,處置了相府中的人,難免會引起朝堂紛爭,她現在代表的可不是她一個人。
還有君墨淵和王府的態度。
如果只是簡單的欺負欺負人,仗仗王府的勢,那倒沒什麼,但這件事就非比尋常,只怕被有心人伺機當作王府打壓相府,給太子一派下馬威。
聽出來南宮璃言外之意的王管家很是欣賞的點了點頭,“王妃所言極是,老奴這就將人關起來,以免有人自戕。”
這節骨眼兒上絕對不能有一個證人畏罪自殺,死人是不會開口說話,更談不上做證。
隨着王管家帶人將丫鬟婆子統統清理了出去,還不忘把南宮燁拖進了柴房綁在柱子上,即便人醒了也動彈不得。
見事情終於告一段落了,南宮璃總算能鬆口氣,好好坐下來休息休息,這一天天的累死她了!
細嫩的手指把玩着九轉累絲海棠簪,“剛好拿去給海棠,將來做嫁妝用。”
“王妃!”
突然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聲音很是焦急,嚇得南宮璃手裡的金簪差點沒拿穩。
循聲望去,才注意到倒掛在窗戶外的黑衣人。
眼神間閃過一絲慌亂,又迅速恢復鎮定,看到來人腰間圖紋才放下心,還好不是什麼刺客。
“暗七?你不是去找王爺了麼?”
前幾天南宮璃決定用書信作爲與君墨淵之間的通訊方式,寫了封信派暗七去送。
怎麼還沒個七八天人就回來了?
“屬下在半路遇上了返回京城的王爺,如今重傷在身,不得不取消行程回京,除此之外,王爺特別叮囑......”
暗七說到最後,停頓了下來,有些猶豫。
“叮囑什麼?我的信呢?他看了沒有?”南宮璃見欲言又止的暗七着急問道。
“王妃不得靠近書房半步,屬下與王爺衆人碰面的時候,已經不省人事了。”
“放屁!不省人事還怎麼特別叮囑!快老實交代!”
聽到君墨淵重傷昏迷的消息,南宮璃此時心間慌亂。
其實暗七也不知道,這話也是若雷捎帶的,心中暗暗叫苦卻也不敢表露半分,“還請王妃自重。”
自重?
丫的這貨怎麼回事!
他不是知道她是大夫嗎?
怎麼還不讓她靠近書房,連半步都不行?
詭異!
“我不信,崔神醫呢?他人在哪?”南宮璃揪着暗七胸前衣襟質問。
“今晚應該能到王府。”
暗七把他知道的話都老老實實交代了出來。
竟有種失魂落魄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南宮璃低落的坐回椅子上,整理思緒。
到底是什麼病,能讓君墨淵那個死男人做出這樣的舉動。
在她的印象裡,君墨淵一直如同沉睡的雄獅,胸懷謀略,不會輕而易舉的受人暗算。
聽說破關時還是被身邊極爲信任的人暗算,差點連命都搭進去,最後承蒙上天庇佑,失去了一雙腿保下了一條命,自此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
不管怎麼樣,還是先看到人再說,她相信有醫學空間在,天底下就沒有她南宮璃治不好的病!
可是......祖母該怎麼辦,不能丟下她一個人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狼窩。
想到這裡的南宮璃急忙起身往老夫人的屋裡趕,朱嬤嬤正在小心翼翼地喂藥給祖母喝。
但祖母現在還沒醒,嘴角盡是流出的藥漬。
“朱嬤嬤我來吧,你帶着兩個能信得過的丫鬟簡單收拾必要物品,日落前跟我回王府,對外只說是我想得緊,想請祖母過府玩耍兩日,今天發生的事沒人敢往外透露風聲,放心吧。”
接過藥盞的南宮璃每喂一口都輕輕捏着老夫人的下巴,只有丁點藥液流出,比朱嬤嬤剛纔的手法輕柔且有效。
“有王妃在,老奴就放心了,那些個殺千刀的!”朱嬤嬤擦着眼淚恨聲道。
隨即又告退出門,挑了兩個從小養到大,身家性命都在老夫人這邊捏着的丫鬟下去準備行囊。
“祖母,有我在,日後沒人敢欺負您。等您身體康復,孫女就給您做手術,不出足月定能重新視物。”
南宮璃少見的溫柔,給老夫人擦着手,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