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豔陽高照,日上三竿。
“小祖宗,太陽都曬屁股啦。”
果雲端着洗漱水盆推開門,輕聲笑道。
昨日又是應對宮裡的妖魔鬼怪,又是一臺外科手術,加上因休息不善低血糖,精神氣就虛了下去,睡得天昏地暗,壓根聽不到果雲親切軟糯的聲音。
“王妃,王妃該起牀了,今日下午還有場詩會呢。”
果雲輕輕搖着南宮璃的右肩,撒嬌道。
“嗯?”
南宮璃奶聲奶氣的聲音嬌柔魅惑,聲音慵懶而又沙啞。
“今日還有詩會,是昨日夜裡王妃歇下的時候,王管家送來的帖子。”果雲瞧見南宮璃的樣子,像是貪睡的小懶貓。
“詩會?啥玩意而啊都是,不去不去,除非天塌下來,不然別叫我。”
南宮璃可算是聽清楚。
原來是詩會,還是在她毫不知情的時候送來的,真是煩死了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
“可是王爺那邊都已經接了帖子,這就說明王妃你這不去不可了呀。”果雲起身將臉盆放在最近的圓凳上,試着水溫笑道。
君墨淵怎麼都沒問過她的意見,就擅作主張替她應下!
真他媽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這男人真是絕了!”
南宮璃十分不爽的爬起來,嘴裡不停嘀咕着。
可剛睡醒的她,睡眼惺忪,聲音沙啞,反而多了絲撒嬌的意味,聽着甚是好聽。
“來,”果雲將放着臉盆的圓凳搬到牀邊。
經過一番洗漱裝扮後,又換上了挑絲雙窠雲雁裝,墜雲髮髻間僅插着一隻累絲九轉金簪,俏麗而又簡單,將南宮璃超凡脫俗的氣質全然襯托出來。
“這詩會,又是哪個舉辦的?”
南宮璃喝着粥吃着小菜問道。
該不會又是皇后那個閒得蛋疼,沒事找事吧?
“定國公府的夫人,據說今下午包了秋水湖那邊,專供大家公子和小姐們玩樂,往年裡也會有,但這次好像提前了些。”果雲想了想回道。
“提前?”
南宮璃抓到關鍵字又問了遍,以前還沒出嫁的時候,也沒見什麼詩會來邀請她。
每次還都是跟着秦婉婷二人蹭着前去,如今不僅邀請,還提前了時間。
說這是無心之舉,鬼都不信!
“真是有意思,要是閒的沒事,倒也是一打發時間的趣事,可現在我是真的不怎麼想去,唉。”南宮璃又喃喃道。
榴蓮從門外進來聞聲笑道,“瞧王妃說的話,有多少人想去還不得去呢,”
“要是能讓名額就好了,直接就可以不去了。”
南宮璃又接道,實在是不解,就是因爲她嫁入了九王府後,這京中的一些人好似專門挑她對付似的,就跟打擂臺沒什麼區別。
可是這人啊,難免有接不住招的時候,尤其還是大姨媽來的期間,心思煩躁,喜怒無常,此時她只想老老實實盤在被窩裡。
“什麼時候去?”南宮璃擡頭問道。
“不急,用完膳後,咱們慢慢逛着去就行,王管家這會已經下去套馬車了,咱們也好好逛逛京城,王爺還吩咐王管家從庫房拿了兩千兩銀子呢。”
剛從倉庫那邊回來的荔枝揮了揮手裡拿着的一疊百元大鈔,美美道。
“兩千兩銀子?很多嗎?”
本來對這古代裡的貨幣價值不明,又從秦婉婷那裡敲詐了五十萬兩黃金,光是每天珍饈美味,也花不完。
“算起來,一百兩銀子就足以讓一戶貧瘠人家過上差不多的生活。”果雲驚了一驚,掰着手指頭算着解釋道。
“哇哦,那依照我現在的身家豈不是億萬富翁級別的了?”南宮璃猛然擡頭興奮道。
頭還不小心撞上果雲的胸口,惹得果雲一陣嬌喝。
哇!
彈性十足!
怎麼古代的女孩子這麼小發育就跟二十歲的差不多?
再低頭一看,都能明顯看見腳,一陣泄氣。
“自然,光是王妃的嫁妝就足以當上這京中名列前茅的富庶人家,要知道當時王妃的嫁妝還在京裡流傳,爲人傳誦呢。”
榴蓮收拾着手裡的被褥笑道。
“啊?還有這事呢,我竟然不知道。”南宮璃打了個飽嗝又轉頭疑問道。
“是啊,王妃那時候正忙着研究什麼,總是用過膳後就將自己關在房間裡,自然是不曉得外面的事,”果雲笑道。
“當時京中不少人還誇丞相夫人重情重義,居然爲了嫡親姐姐留下的孩子,出嫁時竟陪嫁五十萬兩黃金,這可是堪比公主排場,誰家陪嫁頂多就是幾十萬兩白銀,加上田產鋪子一類也不過才百萬兩白銀。”
榴蓮又接着說,眼裡說不出的興奮與開心,跟着這樣的富婆,還愁沒得好日子過?
“原是如此,倒是便宜那個毒婦,白白還撈了好名聲。”南宮璃吹了吹茶盞內漂浮着的幾片茶葉,目露精光。
“誰說不是呢。”
果雲不服氣道,明明夫人還意圖加害王妃,心裡更是不爽。
早就聽府內的下人們口耳相傳,大小姐獅子大開口居然敢要五十萬兩黃金,還不知道夫人是用了什麼法子破天荒還沒氣得直跳腳!
第二日早早就把銀子田產鋪子奉上,竟也不敢動忽悠南宮璃的心思。
......
坐上馬車的南宮璃照常好奇的往門外望去,被果雲連忙放下簾子。
“王妃,出門在外不比在府內不拘一格,要拿出王妃的身份和體面,千萬不能讓那些人看輕了王妃。”果雲此次竟還給南宮璃提了醒。
倒是讓南宮璃挺驚訝,往日裡這丫頭內裡就硬不起來,老是看到那些勳爵人家的夫人們心裡就虛。
“這次詩會肯定還是針對我,不然怎麼能烘托出那些人品行高潔,金貴無比。”南宮璃打着趣兒。
別說原主以前就經常被三五成羣的小姐公子們背地裡奚落嘲諷,更何況現在嫁給了個瘸子王爺?
相信以前那些不敢在君墨淵頭上動土的人,現在定然是在這兒等着她,畢竟打了她的臉,就是打了王府的臉,打了王府的臉,那就是打了君墨淵的臉。
毋庸置疑,她就成了被圍攻,滿足某些人的虛榮心和自尊心。
“放心,我心裡有數,你只管當心身邊的人,隔段時間就檢查衣服有沒有變化,少了或者多了什麼,都得立馬稟告。”南宮璃認真道。
她看到滿臉擔憂的果雲,出聲安慰着,心裡也不由得打着鼓,最讓人心思煩躁的就是未知的變化莫測。
那些往日裡被她狠狠收拾了的人,不知道哪日就攀了高枝,捲土重來,總有她防不勝防的那刻。
“王妃別太擔心,聽說此次長孫公子也會去呢。”榴蓮低聲向車內說道。
“他?”南宮璃沒想到這男人也會去,但又想了想,“他去了與我有什麼關係?”
“自然是暗地裡護着王妃,想來是王爺特意叮囑的吧。”
“就那個慫包?”
南宮璃嘴角揚起不屑,丫的還欠她十幾腳沒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