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攬起雲清酒,一手挽出一個劍花,無形的內力夾雜着濃烈的殺氣,掃向周圍的數十黑衣人。
剎那之間,鮮血漫天。
他們身邊的那些人,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一聲哀嚎,身子就被斬成了兩段。
約莫四五十人,司空戰不過甩出兩道劍氣,就已將他們全都斬於劍下。
濃烈的血腥味在空氣中蔓延開來,雲清酒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心裡大驚失色。
她,從未見過司空戰用如此狠戾的招式殺人。
周遭的那些人倒下之後,手持弓箭的呂回從天而降,護在了雲清酒和司空戰的身邊。
雙方交起手來,呂回想要加入戰鬥,卻被司空戰給喊住了。
“你留在這兒,保護王妃!”
說完,他提起長劍,直直飛向那骷髏男人。
看着他殺氣騰騰的背影,雲清酒這才意識到,司空戰方纔的淡定,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其實,早在剛纔,他的心裡就已經怒火升騰,波濤洶涌了。
如今他選擇自己親自動手,估計也是懷着那一份怒氣。
穿梭在衆多黑衣人之中,他手上的長劍染血。
所過之處,皆有人哀嚎着倒下,無人能擋。
他身子直直掠向朝兒,在戚風要將朝兒一擊斃命之際,將他帶離原地。
他轉過頭,目光冰冷的看了戚風一眼,然後,揮動手中長劍。
又一道無形的劍氣掃向了戚風,帶着所向披靡之勢。
戚風躲閃不及,右手手臂,被那劍氣硬生生的卸了下來。
雲清酒站在原地,看見這一幕,不由得感到惋惜。
戚風原本,也是個好孩子的。
可是,世界上的事,從來都不盡如人願。
司空戰只斬了他一條手臂,估計也是對他手下留情了。
骷髏男人被司空寂纏住,根本顧不得這邊的情況。
司空戰成功的將朝兒夕兒救下,一左一右的抱着他們。
兩個小傢伙此番都被嚇壞了,齊齊摟着他的脖子,趴在他的懷裡低低哽咽。
不一會兒,骷髏男人那一方就處於劣勢了。
畢竟,呂迴帶來了數千精兵,蕭衡這一行再怎麼厲害,終歸只是烏合之衆。
哪料,事情在這個時候出現反轉。
綠韻來了!
而且,還帶來了小老頭!
小老頭被綠韻挾持在手裡,面色痛苦,脖間的鮮血潺潺的流出。
此刻的綠韻面色如常,甚至她的臉上還掛着絲絲雲淡風輕的笑。
就這樣笑看着雲清酒和司空戰:“司空戰,你要是當着我的面把雲清酒殺了的話,我就放了你爺爺。”
這個時候,小老頭看着司空戰出聲:“司空戰,你個臭小子若是還有點良心的話,就立刻帶着酒酒和你的孩子,離開不用管我!”
聽聞小老頭說出這樣的話,原本一直堅強着沒有哭出聲的朝兒和夕兒忍不住的哭了出來。
“爺爺,你這是說什麼話?我們是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見兩個小傢伙這麼孝順這麼關心他,老爺子面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他輕笑着,開口道:“朝兒,夕兒,你們要聽爺爺的話,爺爺都是一把老骨頭了,死了便死了。但是你們還年輕呢,以後的人生還很長,你們要好好的活下去,快讓司空戰帶你們離開。”
兩個小傢伙拼命的搖頭,說什麼也要跟小老頭一起離開。
這個時候,綠韻發出一聲不耐煩的冷哼。
“我冒着危險來到這裡,可不是爲了來看你們一家人哭哭啼啼的,司空戰,到底動不動手?”
話音落下,她甚至沒有等到司空戰回答,直接舉起手中的刀,重重的扎向了小老頭的肩部。
緊接着,她毫不留情的將匕首拔出,隨着這一下,鮮血噴灑出來。
小老頭痛得緊,可爲了不讓他們擔憂,硬生生咬着牙,沒有吭一聲氣。
見到這一幕,司空戰的眸子一沉。
綠韻再次舉起了手中的匕首,在小老頭的心口處比劃。
“司空戰,你要是再不動手的話,下一刀,我可就要紮在要害處了。”
她眼中泛着奸詐的笑,脣角微勾着,威脅的意味十足。
司空戰往雲清酒這邊看了一眼,緊接着,原本已經收回鞘中的利劍再次出鞘。
並且,直直地朝着雲清酒而來。
“司空戰!你個不肖子孫!給老子住手!”
“司空戰!你混蛋!”
在他出手的那一瞬間,小老頭,朝兒夕兒不約而同的發出叫罵聲。
泛着寒光的利劍已經來到跟前,雲清酒面色如常,雙目直勾勾的盯着司空戰看。
不知道爲何,她心裡沒有任何害怕的感覺。
她知道,司空戰是不會爲了這樣就殺了她的。
果不其然,長劍抵達她跟前之時,他身體翻轉……
他原本,是想要趁機朝綠韻刺過去。
可是,還未來得及錯開雲清酒,就被忽然冒出來的一個人給截住了。
這個人,是蕭衡。
他以手中長劍作爲抵擋,將前進而來的司空戰擊退。
被司空戰的劍氣給震到,他往後踉蹌了幾步。
即便身體狀況不好,但他仍舊不由自主地護在了雲清酒的跟前。
他手持長劍,轉過頭來擔憂的看了雲清酒一眼。
然後,開口詢問:“酒酒,你沒事吧?”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淡。
但是,細聽之下,似乎帶着幾分沙啞和恐懼。
雲清酒望着他的臉,望着他的眼睛,這一刻不免又有些恍惚了。
蕭衡這個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做的這些事,前後衝突,不是太奇怪了嗎?
他時好時壞,壞起來的時候,不惜對朝兒和夕兒動手。
可現在,又不顧一切的站出來保護她。
實在猜不透他的心思,雲清酒有些戒備,往後退了一步。
她皺着眉,並沒有回答他的話。
蕭衡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雲清酒的小臉,久久都未曾離開。
那目光,深情又溫柔。
雲清酒一時之間,不知作何感想。
眼前之人是雲哥的那一種錯覺,又生出來了。
她搖了搖頭,將心裡的雜念全都摒棄。
即便這個人是雲哥,那,也不是她從前的雲哥了。
他做了那麼多壞事,已經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