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酒縮回手,輕擦了擦臉上的血跡。
她顯得很淡然,因爲她知道,現如今的情況,她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匕首紮在貴妃那高高隆起的腹部,雖然插入不深,但看起來也叫人觸目驚心。
她淒厲哭喊着:“來人啊,救命啊!雲清酒要殺了本宮,殺了本宮的孩子……”
司空戰飛身過來,二話不說便將雲清酒提了起來,隨即,將她重重一推,使她摔倒在地。
緊接着,他腰間利劍出鞘,轉眼便抵在了雲清酒脖子上。
大批太醫涌進來,開始手忙腳亂的爲貴妃和昏迷的皇帝看診。
司空戰臉色黑沉,厲聲斥責:“雲清酒!你自己不想活了,也想連累你的孩子與你陪葬嗎!”
縱然此刻的解釋蒼白無力,可雲清酒還是沉聲開口:“不是我做的!”
司空戰還沒來得及發怒,雍容華貴的皇后便快步上前來,揚手一個耳光便甩在了雲清酒臉上。
“閉嘴!這麼多人都看到了!還能冤枉了你不成!你心思何其歹毒!若貴妃和她腹中胎兒不保,你便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這時,聽到其中一個老太醫慌張稟告,說貴妃娘娘情況危急,無人能夠救治,極有可能會一屍兩命。
那皇后怒不可遏,“來人!把戰王妃關入天牢!擇日問斬!”
恰逢此時,一個小太監揹着一個“老太監”來了。
老太監二話不說揪住司空戰的耳朵,訓到:“你連你自己的娘子都不信!你要信誰!你個不肖子孫!”
殿中衆人都傻了眼,有人已經後退了好幾步,生怕老太監的血濺到自己身上。
可司空戰久久沒有動彈,好不憋屈。
“這麼多人都看到了!雲清酒大逆不道,誰也救不了她!”他惱怒道。
這時,老頑童的力道又加重:“她不是在殺人,是在救人!”
說完,看向雲清酒不停地使眼色。
早在他進來之時,雲清酒便一眼認出他就是太上皇那個老頑童。
不得不說,老頑童還挺講義氣。
雲清酒隨即反應過來,道:“對,我是在救人,給貴妃開刀!”
之前的事情已經傳遍,大家也都知道,夕兒用開膛破腹之法,治好了雲清酒的怪病。在場衆人都狐疑了。
司空戰咬牙,目光冰冷的看着雲清酒,道:“既如此,那你便好好的救!救不活,你還是得死!”
雲清酒鬆了一口氣,那刀未中要害,還有得救!
如今皇上昏迷,司空戰便成了這和宮裡最大的主兒。
他從小嬌縱叛逆,卻偏偏深得皇帝喜愛,就連那太子之位,也是在他拒絕之後才輪到現如今的太子頭上的。
是以,皇后和太子也得敬讓他三分!
在他的授意之下,也沒有人再敢攔着雲清就爲漓貴妃看病。
雲清酒來到牀前,定睛看着皇貴妃。
伸手爲她把脈,並且,附在她的耳邊,輕聲道:“我可以救你!但你得告訴我,爲什麼要害我?”
漓貴妃傲嬌的扭過頭,並沒有回話。
此刻的朝兒急得滿頭大汗,孃親她從前腦袋不清醒,哪裡會什麼醫術……
他小腦袋瓜子極速運轉,瞬間想到了師父蕭衡。
朝兒連忙奔出大殿,找到蕭衡並且將他帶入殿內。司空戰沉吟片刻,倒也沒有阻止。
蕭衡拿出一粒藥給夕兒服下,夕兒不一會兒就醒了過來,兄妹二人一左一右的拉着蕭衡,站在她的身後不遠處觀望,顯得有些焦急。
雲清酒轉過去,對着他們輕輕一笑,她想要救的人,閻王爺是帶不走的。
蕭衡也跟着淺淺一笑,顯得很是淡然。
司空戰瞧着這一幕,顯要氣得吐血!
這對不知羞恥的男女,是當着他的面在談情說愛嗎!
氣到不行,他冷聲呵斥:“還不快點替貴妃看病!”
雲清酒沒有回他的話,轉過身開始爲漓貴妃把脈。
她這一胎,是用各種各樣珍貴藥材才保到現在的,如若不然,早在懷孕中期就已流產了。
她的身體非常的虛弱,根本就不適合懷孕,而這一個孩子,註定是生不下來的!
微微眯眼瞧瞧她,見她眼神有些閃爍,心中也有些明瞭了。
想必,她早知道這一胎不能平安降生,於是想用這個胎兒大作文章,來害死她。
雲清酒十分狐疑,也不知自己和她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讓她恨不得豁出命來害她。
微微蹙眉,再次低聲道:“你若乖乖配合,我可以保你母子平安!只要你告訴我,爲什麼?”
漓貴妃臉色一變,有些詫異的瞧着雲清酒。
片刻之後,她沉着臉說出四個字:“受人之託。”
“是誰?”雲清酒又問。
她微微搖了搖頭,沒有回話,但是,目光一直直勾勾的盯着十二皇子看!
雲清酒當即皺眉,怪不得他急急忙忙的跑去叫他們回來。
怪不得,夕兒是小神醫的事情傳得如此之快,原來,這都是十二皇子精心安排好的!
十二皇子和司空戰感情最好,他這樣做,莫非是在幫助司空戰報仇?
來不及過多深思,雲清酒得履行自己諾言。
於是,連忙對着急切的兩個小寶吩咐:“夕兒,你來給她止血包紮傷口。”
“朝兒,去按照我的藥方熬製催產藥!”
兩個小傢伙有些詫異,但還是乖巧的按照她的吩咐着手辦事!
在她的身後,一衆老太醫們竊竊私語,多的是鄙夷和不屑的聲音。
老十二湊了上來,陰陽怪氣道:“三嫂,我看你不如大大方方承認錯誤得了,就不要故弄玄虛自取其辱了吧!還是快讓父皇和漓貴妃說幾句體己話吧!”
雲清酒寫好藥方交給朝兒。
隨即,轉過去冰冷的瞧了他一眼,這老十二看上去虎頭虎腦的,鬼主意倒是玩得挺溜!
她冷哼:“漓貴妃和她腹中胎兒以後的好日子還長着呢,自會有許多和皇上說話的時間,何必在乎這一時半會兒!”
朝兒很快就端着藥上來了,夕兒也替她包紮好了傷口。
把藥給她喂下之後,她額頭上很快就淌出了虛汗,整個人也變得痛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