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冷雨夜。
戰王府的破敗小院內,雲清酒被綁在一顆樹上鞭打,遍體鱗傷,氣息奄奄。
“成婚的這七年來,本王從未見過你一面,你腹中的胎兒到底是誰的!”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生的絕美,姿容清冷,殺氣凜凜。
雲清酒瞪着他:“你是聾子嗎?我說了,我沒有懷孕!”
男人目光愈發凌厲,定格在她那高高突起的肚子上。
“這麼大的肚子,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王妃雲清酒與他人私通,罪不可赦,處宮刑!”
雲清酒皺眉,宮刑就是杖打肚子,讓人一輩子不能懷孕!
此法惡毒。
而且,她現在肚子裡還有個東西,根本就承受不住。
這男人是要把她弄死!
雲清酒有些着急,那兩個小傢伙還沒有回來,她必須得爲自己多爭取一些時間。
“誰說肚子大就是懷孕?就憑一個乳臭未乾臭丫頭的片面之詞,你就要把我處死?你武斷專橫,草菅人命!”
她怒目而視,眼中似有火苗要噴出來。
司空戰看着她,微微一頓。
都說他這王妃是個傻子,今日看來,竟沒一點傻樣。
在他的身邊,單凝兒眼中盛滿殺氣。
“戰哥哥,這個女人膽敢給你戴綠帽!宮刑簡直太便宜她了!不如,開膛破腹,把她腹中胎兒取出來!再把她連同那個賤種一同燒死!”
儘管司空戰周身殺氣凜冽,可聽到這裡,還是不由得停頓片刻。
縱然他恨毒了這雲清酒,可此法也太過惡毒,大可不必。
反倒是雲清酒眉梢微挑,嗯……開膛破肚?
確實可行!
到時候,也能證明她的清白,順便,還幫她把手術給做了。
她肚子之所以莫名其妙大了起來,是因爲腹中有寄生胎。
這種胎兒大多是她的卵生兄妹,在母體中時,由於發育不全,寄生到了她的體內。
這種胎兒多爲畸形,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開膛破肚,將其取出。
但是,得找個專業人士來操刀。萬一切到大動脈,那就一命嗚呼了。
反正左右也是要死,不如,就賭一把。
“好啊!我贊同郡主的說法!”
她此言一出,衆人皆驚。
司空戰臉色古怪,真不知道,這女人到底真傻還是假傻?
“愣着做什麼?去找把鋒利的小刀,找個針線活好的繡娘來縫合傷口,再去找個靠譜的仵作來操刀!”
周遭一片寂靜,衆人錯愕看着她。
開刀,縫合傷口?
這莫不是在說笑吧!傷口還能用縫的?
“去啊!”雲清酒不耐煩的催促。
司空戰沒有回話。
倒是單凝兒面露狠戾:“好!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可別怪我和戰哥哥心狠手辣!”
很快,仵作和繡娘就來了。
知道是要給活人剖腹,年輕的仵作雙手打顫,面色蒼白。
他持小刀上前來,比劃半天,也不知要從何處下手。
忽然,兩個糯糯的童音闖入。
“住手!不準傷害我們的孃親!”
院門口處出現一男一女兩個孩童,約摸五六歲的年紀。
雲清酒一喜:“朝兒,夕兒,找到人沒有?”
兄妹兩人耷拉着臉,搖了搖頭。
他們兩人生得一模一樣,肥嘟嘟的小臉,黑溜溜的眼珠,五官極爲精緻。
但是,在兩人的左臉之上,都有一塊可怕的毒瘡,看上去猙獰又噁心。
他們小跑過來,張開雙臂護在雲清酒的跟前。
看着兩人,雲清酒還是有些恍惚。
成爲雲清酒已經好多年了,之前的幾年,她一直神志不清的瘋傻着。
多年前,她被人下毒算計,陰差陽錯的上了司空戰的牀,司空戰被迫娶了她,恨她到咬牙切齒的地步。
之後,她生下了龍鳳胎,因胎毒影響,兩兄妹奇醜無比。
母子三人更是因此不受人待見,被扔在王府後院七個年頭。
慶幸的是,這麼多年,她們母子有高人相助,纔不至於被餓死。
那人教朝兒習武,教夕兒學醫,想方設法給她治病。
現在,她的瘋病好不容易治好了,又得了這麼一個容易讓人誤會的病。
命運如此安排,實在讓人無奈。
夕兒小跑過去,肥胖的小腳伸出,毫不猶豫踹了司空戰一腳。
她的聲音奶兇奶兇的:“司空戰,快放開我們孃親!孃親她只是生病了!”
司空戰被踹懵了!
他是人人聞風喪膽的戰王,還未曾有人在他面前如此放肆過。
好看的眉頭緊擰起來,低眉看着面前的一小隻,顯得很不悅。
他身邊的管家上前一步,呵斥道:“放肆!王爺是你們的父親,你們兩個怎可直呼其名諱!”
“他不認我們的孃親,也不認我們。我們沒有這樣的父親!”
兩個小萌娃同時開口,看着司空戰的時候,皆是一臉的怨恨。
司空戰瞪着兩小隻,想要找一個合適的懲戒之法!
掌嘴?嗯……巴掌大的小臉,完全不夠打。
仗責?嗯……那麼瘦小的身板,一板子下去還不得一命嗚呼?
半晌,他都沒有想到一個合適的懲罰!
只好冷聲開口:“把他們帶下去!立即處死雲清酒!”
侍衛立即上前來,拉扯兩個小傢伙。
雲朝邁着小短腿,上前一步,對着其中一個侍衛打出一掌,那侍衛身子直直向後飛去。
大家都愣住了。
誰也沒有想到,這麼小年紀的娃兒,竟然會有這麼深厚的內力。
司空戰眉頭緊皺了起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兩個小傢伙,許久都沒有說話。
“司空戰!你若還顧念絲毫父子情分的話,就讓夕兒爲我們孃親醫治。”
雲朝個頭小小,聲音卻很響亮。
司空戰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看着兄妹二人。
他對這兩個從未謀面的孩子,生出了些許的興趣。
“哦?那你倒是給本王說說,你孃親患的是什麼病?要怎麼治?”
雲夕怒瞪着他,沒有絲毫畏懼。
“只是一種特殊的寄生胎而已!只要做手術取出來就行了。沒想到,卻被別有用心的壞人說成是身懷有孕,分明是要誣陷我們孃親!”
司空戰看着小夕兒信誓旦旦的樣子,將信將疑。
雲清酒愣在了原地!
這涉及到了現代醫學領域,可她,從未教過夕兒這些。
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