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施姨娘的事件發生以後,白子宇在我的心裡被重新定位,不知是因爲以前我與他的矛盾不過是小打小鬧還是他真的每次都遷就我的小性子,自己在他面前顯得有些肆無忌憚。但那日他的那兩顆毒藥、不留餘地倒是讓我覺得有些後怕,如果當時施姨娘癡情的吃下毒藥偉忠並沒有進行阻止,出現在我面前的便是兩具屍體,白子宇原來是如此的狠辣,有時候,自己在想,此時的我是不是在與狼共舞?但命運已經這般的安排我有什麼好選擇的?只能看一步走一步。
那晚後,白子宇大概是瞧出我對他的警惕和疏離,反正我們兩個人說話由由原來的喜歡口不擇言都變得有些小心翼翼,彼此都不願意再說施姨娘的事情,說話倒是客客氣氣。
春節過後,羿兒如願的進入白氏宗族書院就讀,根據羿兒的描述,宗族書院的夫子果然不一般,有時候書裡的一段話便是幫學生分析得非常透徹,不像以前的書院,就是讓學生死記硬背。
一月末,本是我功成身退的日子,但園子裡傳來嫣然病危的消息而老夫人也着了涼患了風寒,這個消息讓我不得不繼續再接管整個白府幾個月,本來按照我之前的性子肯定不願意繼續接手白府一攤子亂七八糟的事兒,但那日的事情讓我有些懼怕白子宇,白子宇一個犀利的眼神,我都不敢說一個“不”字,於是,就這般的繼續管着白府庶務。只不過多了“一個星期”來白府四日的條件罷了。
這麼一管,便是到了七月初。天已經微微轉涼,白府的一切庶務倒是有些信手拈來,兩家的事宜都讓我照顧得妥妥帖帖,嫣然的病情經過宮裡神醫的診治,雖然不能說痊癒。但聽墨靈說她身子再拖個兩三年還是沒有問題的,於是在七月初八我便是很沒底氣的又向白子宇提出自己要離開的事兒。
此時白子宇正端坐在書房看着賬本,一瞧我這般說,本來柔和的臉便是直接陰沉下來,過了好久纔回答道:“你難道就這般不喜管理白府的庶務嗎?”
我一聽白子宇這般問,又開始變得有些顫顫巍巍的回答道:“這一年幫着管府裡的庶務,店裡頭的生意偶爾才過問一下,孩子們生活也未太多照顧。現在想多抽些時間放在它們身上。這一年在園子裡立下的規矩得到的成效也不錯,便是隨便選出一個姨娘按照我的規矩管着必定還是井井有條的。這段日子我觀察下來,薇姨娘要在老夫人身邊伺候着可能沒太多時間來管理園子,但林姨娘,無論從身份地位、做事沉穩度、能力都是能擔當此任。過了年後林姨娘也經常幫着管理宅子裡頭的一些事宜,做起事來也是穩穩當當的主。想當年您直接把她升爲貴妾應該也是爲了以防萬一做出的決定罷?”好啊,現在我的內心其實有那麼一點點的害怕白子宇。
白子宇聽了我的分析後,不僅沒有欣然同意。反而有些生氣但無奈的回答道:“白府就這般的可怕讓你一直想着如何逃離?連後面的事兒都想好了?既然這般說了,我便是去問問我娘看還有沒有其他交代的,如果沒有。便照着你說的辦。”
一時間,我居然從白子宇身上瞧到沒落,是因爲我一直想逃離這個白府的心情讓他不開心嗎?但這個大宅子對我來說註定只是一個枷鎖,而我真的不適合這個園子。自己便是對着白子宇作了全福後,起了身子默默的從他書房離開。
待我忐忑的在秋風齋呆了三天後,白子宇便是告知我老夫人同意了我離開的請求。只是過段時間剛好趕上秋收的季節,一個負責農事的管家最近患了病在家裡頭休息養病,於是她想着讓我先去幫忙把這秋收的事兒給解決了再離開,這段時間也不過十日左右。
聽完這些話,自己不禁有些汗顏,好傢伙,我放着自己在麒麟都一百畝地交給別人打理秋收,自己反倒跑到別人的地頭做起了農事管家了,看吧,這就是老虎一般不發威發起威來不是一般的可怕啊!自己之前還以爲老夫人瞧着我把白府管理得井井有條便是失去對付我的興致準備讓我來個自生自滅,現在好了,直接來個最後一個狠擊,拜託,穿越六年了我其實根本沒有管理過農事好不好?
但礙於老夫人發了話還有白子宇的威嚴在,我能如何選擇?必須只有乖乖答應的份了,自己只好硬着頭皮扛了下來,心裡奔騰的想着:作者你不折騰我就不開心嗎?
接下來的日子我便是忙着趕緊把手頭上的活兒移交給林姨娘,還好林姨娘之前已經幫着打理一些,加上性子聰慧,接起手來倒不是一件難事,到了八月十五,便是讓她與我一塊把這白府的中秋節給舉辦了,因自己急着離開也不準備來什麼創新,就按照府裡往年的舊例給辦了,沒什麼新意也沒出太多的差錯,一切都是那麼老套。瞧着林姨娘那嫺熟的伎倆,不得不讓我對她有些刮目相看,這妹子果然好手段,應該也是一個腹黑的主啊!
就這般沒日沒月的忙活了兩天,終於把白府中秋節事宜給啃了下來,在家裡頭又休息了兩日,跟孩子們交代了一些事宜,還好我之前已經過了一年班族的日子,孩子們的獨立性也慢慢建立起來了,枳實、枳殼、春兒便是熟練的做着自己手頭上的事兒。羿兒、稚兒、顏兒除了每隔五六日便會跑去城郊找王政以外便也是乖乖的呆在家裡頭,羿兒已經開始着手準備起秀才的考試。顏兒的繪畫和繡花技術已經讓教習繡娘直喊着顏兒的天資已經讓她沒什麼可以教授的只好汗顏離去,她最終只能呆在家裡頭瞧着書本自學了,當然家裡的庶務也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條。儼然就是一個小管家婆的姿態。已經十一歲的稚兒充分表現出他經商的頭腦,便是一個人直接幫我打理起三個便當鋪子還有女子休閒館。直接讓我省了心。
八月十九,我便是搭乘了黃伯的馬車搖搖晃晃的往白子宇其中一個莊子趕去,好傢伙,待自己一下了馬車,瞧着眼前的景。便是感慨頗多。之前覺得自己擁有兩百畝田地已經是個小地主婆一枚,但瞧着白子宇那成片成片的地兒,自己只能說,這傢伙太有銀子了,這地兒可是要上萬畝的吧?而且這兒不過是白子宇其中的一項產業,它可是位於麒麟都這個地價超凡的位置,待自己進了莊子後,才明白什麼叫作“大家”。一個莊子的大小居然比我在麒麟都置下的三進宅子還大。
“你大概就是桂花吧?我是桑澤,白府發了話把我調過來幾日幫你一塊打理這秋收事宜。”顯然我眼前臉色有些蒼白身子有些柔弱的四十歲左右的女子是個幹練的人,便是一句話就把自己的情況介紹得清清楚楚的。瞧着她那身素色棉布裙衫配上同色頭巾還有兩支扁方銀簪,除了瘦弱的身子外倒是大方得體,可能是府裡哪位說得上話的管事的婆娘吧?
“那這段時日便是勞煩你了。”我見桑澤對我一點敵意的感覺都沒有,作爲回報,便是咧開自己的嘴笑道。
“其實應該幫不了什麼忙,我身子弱。偶爾幫着記些賬還行,其他的可能就幫不了了。”桑澤見我這般說,便是開口解釋道。
好吧。瞧着她一米六三的個子但不到八十斤的體重,個人認爲真給她來個累活還真吃不消,這老夫人想給我我使絆子也不能給我派個這樣的人來幫忙啊!找個健康的丫頭幫我跑腿也比這個強啊!但本來就打算好單打獨鬥,現在多了一個人,多一雙手多少還是能多一分力的。自己便是趕緊安慰她道:“沒事兒,這會記賬就是幫了我很大的忙了。這十日大夥就辛苦辛苦。”自己說完便是友好的牽着桑澤骨瘦如柴的手往莊子裡頭走,不知爲何,桑澤給我的第一印象並不討厭,雖然她瘦弱但還是能給予人很舒心的感覺。
顯然我的動作對於桑澤有些過了,她見我這般自然的牽着她的手臉上倒是不自然了,畢竟古代女子都比較含蓄,像墨靈那樣開朗喜歡牽我手的妹子不多,自己便是尷尬的解釋道:“以前在府裡的墨靈也喜歡牽着我的手繞園子,如果你不喜歡便不牽手了。”
桑澤見我這般說,倒是溫柔的搖了搖頭開心的說道:“喜歡。”
我見她那小心翼翼帶着幾分激動,倒是有些無奈的朝她眨眨眼道:“帶我去瞧瞧我的房間可好?”
“自然是可以的,這幾日我便是和你一塊的。”桑澤高興的點點頭後便是拉着我的手往裡頭走,雖然她也是剛被調過來不久,但畢竟比我早來,對於這莊子的環境還是比我熟悉,不一會便是到了一個廳堂與臥室相連的房間,廳堂擺放了幾張書桌和一排的圈椅,一眼便是知道這是工作區用於記賬放材料和會客的,穿過掛着落地輕紗的圓形門後,便是放了兩張大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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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澤見我不解的樣子便是解釋道:“一到秋收,府裡便會從各個鋪子裡調來夥計婆子過來幫忙,這不,莊子雖大也不夠住,白府那邊便是發了話讓我先跟你擠擠,不介意吧?”
好吧,瞧着桑澤那小心的樣子,自己便是覺得有些好笑,我不過也是一個免費打工的人,又不是府裡的姨娘,身份一點也不尊貴,有個住的就成,管事的婆娘也是一個活生生有尊嚴的人,我纔不會學着白府裡頭的老夫人、夫人、姨娘們那樣擺譜呢!自己便是開口笑道:“自然是不介意的,你我不過就是幫白府做事的人兒,有你陪着,這段日子才過得熱鬧。”
桑澤見我這般說,便是望着我甜甜的笑,雖然臉上的皺紋多了一些,但一點也掩蓋不住她曾經傾國傾城的容顏,這樣的人兒二十幾年前該是有多美呢?
ps:
不好意思,發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