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宴,爺爺的身體到底還能撐多久?”回了辦公室,寧歡歡滿臉擔憂地問道。
剛纔在病房裡,宋長征的精神狀態雖然看起來還不錯,但是作爲一個經歷過系統醫學訓練的人,通過宋長征灰白的臉色,寧歡歡還是能夠看得出來,宋長征現在的情況很不好。
因爲寧歡歡的這一個問題,宋清宴臉上的笑意也漸漸凝固住了。
“怎麼了?很不好嗎?”宋清宴的反應讓寧歡歡更加擔心了,現在的她幾乎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宋清宴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爺爺現在每天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了,我只能說,情況很不樂觀。”
寧歡歡眼圈微微發紅,終究還是到了最後的關頭。
“沒關係,清宴你別多想,千萬不要有壓力,按照正常的程序來治療爺爺就好了。”寧歡歡握着宋清宴的手,平素來總是溫熱的手掌現在也是微微的冰涼。
這幾天,宋清宴的壓力一直都特別的大,因爲天才醫師的名頭,所有人都把希望壓在了他的身上。
就連宋文勝勸徐兆芳的時候都說“有阿宴在,不會有事的”,但是寧歡歡卻能夠明白,這樣的結果,不是單單靠一個宋清宴就能夠挽回的,他努力了,可是終究還是無能爲力。
宋清宴的表情柔和了一些,抱住寧歡歡嘆息,道:“放心吧,我知道怎麼調節,不用擔心我,照顧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寧歡歡和宋清宴都有些奇怪,這麼晚了,還會有誰來?
“請進。”
進來的是周玉,看着周玉臉上嚴肅的表情,寧歡歡隱隱覺得,有什麼事情就要發生了。
“周玉?怎麼了?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情嗎?”
宋清宴覺得很奇怪,周玉不是不懂事的人,這幾天寧歡歡也住在這裡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這麼晚了,按理說周玉不可能會來敲門,但是現在來了,就說明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抱歉,這麼晚了,還來打擾你們。”周玉顯得很着急,看了寧歡歡一眼,說道。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周醫師,你坐下慢慢說。”寧歡歡一邊給周玉倒了一杯熱水,一邊招呼着他坐下。
周玉點了點頭,從寧歡歡的手中接過紙杯,坐下,這才說道:“阿宴,裴凝在哪裡?”
“裴凝?”宋清宴微微皺着眉。
之前夏彥辰打電話來說已經找到了裴凝,但是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宋清宴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放過裴凝的了,所以,直接將她交給了夏彥辰來處理。
以夏彥辰的手段,現在的裴凝想必已經不在C市了吧?
“怎麼?是不是找不到她了?”周玉一聽更加着急了,說道:“我今天給裴凝打了一天的電話,她的手機號居然是空號。阿宴,肯定是她做賊心虛,擔心事情暴露,所以現在已經跑路了。”
周玉越說,宋清宴和寧歡歡就越不明白,什麼叫作則心虛?什麼叫跑路?難不成是指裴凝在婚禮上播放那些照片,破壞了宋清宴和寧歡歡婚禮的事情?可是已經過了這麼幾天了,周玉要着急也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啊?
“周玉,你彆着急,慢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宋清宴的臉色漸漸變得嚴肅,很少會有什麼事情讓周玉慌成這個樣子,一看就知道事情十分的不簡單。
周玉喝了一大口水,順了順氣,深吸一口氣,才說道:“阿宴,我們都讓裴凝給騙了。我實在是不知道,裴凝身上背了那麼大的案子,院長當時怎麼就會同意讓她進入總院。現在好了,連宋老爺子也受到了牽連。”
“我爺爺?”宋清宴身子一震,看向周玉的眸子裡滿是不可思議,“周玉,一次性給我解釋清楚,到底是什麼事情?”
寧歡歡也蒙了,怎麼突然間扯到了宋長征,這麼周玉到底是知道了什麼?
“你們果然也不知道,我也是無意間知道,”周玉頓了頓說道:“前段時間院長不是派了我去國外交流嗎?我才知道,裴凝是在國外混不下去了,沒有辦法纔回國了。她跟的那個導師確實是醫學界的大家,但是裴凝在還沒有畢業的時候就被那個導師開除了,理由是,裴凝爲了證明自己的醫學成果,暗地裡用醫院的病人做實驗,因爲這個,已經有好幾個病人死在了她的手上。只是一直沒有明確的證據,所以她並沒有被怎麼樣,但是在國外的醫學界,‘裴凝’這個名字已經被徹底拉進了黑名單。”
“你說什麼?”宋清宴完全愣住了,因爲宋文彬的關係,根本沒有人去查探裴凝的底細,而且一開始,裴凝給人的感覺也是衝着宋清宴來的,根本不會有人懷疑她真正的目的。
“之前裴凝提交給我們的宋老爺子的治療方案,我看過了,確實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問題就在於,裴凝和負責照顧宋老爺子的護士暗中勾結,將我們給宋老爺子配好的藥,全部換成了她配的。哦,對了,這個纔是裴凝對於肺癌治療的真正方案,你看看吧,之前宋老爺子爲什麼會突然病危,我想你看完了這個,心裡就會明白的。”周玉將手中的檔案袋遞給宋清宴,說道。
宋清宴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但還是接過了周玉遞過來的檔案,打開細細看了起來。
“這哪裡是治療方案?這根本就是她爲了她的人體試驗而找的藉口!”宋清宴狠狠地將手中的資料摔在桌子上。
寧歡歡連忙拿起來,就算是以她半吊子的醫學水平,也知道裴凝的這套方案根本就不能被實施,怪不得,當時宋清宴準備對付裴凝的時候,裴凝的要求是等到宋長征的病情告一段落了再離開,原來,這纔是她真正的目的。
“這個裴凝,已經魔障了,打着救人的幌子,做着殺人的勾當!阿宴,我們全都被她給騙了!”周玉也很生氣,原本他就和裴凝不對盤,這個女人,從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就能夠讓人感覺到她的不正常,現在果然如此。
“清宴,怎麼辦?”寧歡歡也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果然還是他們太小看裴凝了,又或者是說,裴凝的戲演的太好了。
“那個和裴凝勾結的護士在哪?”
只稍片刻,宋清宴就冷靜了下來,俊逸的臉像是肅殺的冬,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冬夜裡的一把冰錐,徹骨的寒。
周玉看向宋清宴,說道:“我已經將菏澤件事情告訴院長了,那個護士也交給院長處理了。我是第一次見到院長那樣生氣,只怕那個護士的下場不會好到哪裡去。”
“這也是她自作自受,”宋清宴看向周玉,開口問道:“裴凝犯罪的證據你手上都有嗎?”
周玉連忙點頭:“有,那個護士全部招人了,人證物證都有。阿宴,你是想要走法律途徑嗎?”
“這樣的人,還沒資格讓宋家動手,免得髒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