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歡歡停下腳步,朝着肖安國走去,禮貌的喊道:“肖老,您也來啦?”
這些天寧歡歡一直忙着宋長征的葬禮,加上心情十分的沉重,壓根就沒有注意到肖安國也在這件事情。
“歡歡啊,宋老的事情確實讓人心痛,但是你也要節哀啊。”肖安國說心痛,看樣子也實在不假,寧歡歡不知道肖安國和宋長征之間有什麼交情,但是一個人的眼神是最能出賣他的內心,看肖安國的表情,他的情緒應該不是裝的。
再者說了,宋長征在世時,也是一直贊成宋清宴接受肖安國的,就憑這件事情,肖安國對宋長征的感情也假不了。
“多謝肖老了,您能來,爺爺泉下有知也一定會很開心的。”寧歡歡說道。
其實這個時候,寧歡歡並不想多和肖安國說話,尤其是肖安國身邊的那個男人,一直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這讓寧歡歡感覺很不舒服。
“肖老,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一步了,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寧歡歡也顧不上什麼禮貌不禮貌的,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要離開。
“寧小姐平時都是這麼對待長輩的嗎?聽說,寧小姐從小並不是在宋家長大的,現在看來倒是一點都不假呢,一點家教都沒有!”
說話的是肖安國身邊的年輕男人,細看起來,這個男人長得也確實是帥的,只是比較陰柔,沒有一點的陽剛之氣,說起話來更是陰陽怪氣。
一句話便將寧歡歡心中的怒氣挑了起來。
“阿杰!怎麼和寧小姐說話的?”肖安國也顯得很生氣,怒視着身旁的男子,氣憤道,又轉過頭去和寧歡歡解釋道:“寧小姐,你別介意,這是我的侄孫,肖傑,他說話一向都是這樣,是我沒有教好,你別放心裡。”
“肖老,對於一個人渣,我還是有最起碼的辨識度,您就別什麼都往自己的身上攬,人家不一定領情。至於我的家教問題,似乎還輪不到肖先生來管,而且,我也實在是沒有看出來,肖先生的家教又好到哪裡去了。在別人的葬禮上,對死者家屬出言不遜,也不怕遭報應。肖老,既然你的這個侄孫這麼不給面子,我看我們也沒有必要再說下去了,我先走了,請自便。”
寧歡歡說完,再不理會肖安國分毫,轉身大步離開,因爲一個突然冒出來的肖傑,寧歡歡的心情變得更糟糕了,現在的她,只想趕緊回去,看到宋清宴。
只不過,不是說肖家子嗣單薄,就是因爲沒有繼承人,肖安國纔想找回宋清宴的,現在這又是從哪冒出來的肖傑?
“阿杰,你看看你,怎麼能說出那種話呢?之前還是寧小姐一直在阿宴面前給我說好話,你真是,唉!”肖安國看向肖傑,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氣憤道。
“爺爺,我已經是過繼給你的,你怎麼還能跟寧歡歡說我是你的侄孫?現在的我,明明是你名正言順的嫡孫,難道你忘了嗎?”肖傑雖然是笑着的,但是臉上那摸陰狠卻十分的明顯,只是現在的肖安國一直盯着寧歡歡離去的背影,壓根沒有注意到這個所謂的嫡孫的變化。
肖傑也順着肖安國的目光看去,只是那眸子裡除了恨意再無其他。
這個宋清宴,得了宋家的好,現在又想來和他搶肖家的財產嗎?他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讓肖安國答應讓他過繼過來,爲了不讓肖安國起疑心,他不敢去見他的親生父母,所有的家人都不敢見,只是想等肖安國百年之後,可以安然無恙的繼承肖家所有的財產。
可是現在,突然冒出了一個宋清宴,說他纔是肖安國的嫡孫,是肖家正正經經的血脈,他怎麼可能忍受?爲了得到嫡孫這個位置,他付出了多少,又怎麼會容許在這種關鍵的時刻,發生這樣的事情?
回到左岸家園,天已經黑了,寧歡歡看着黑漆漆的房間,心中一陣嘆息,宋長征離開已經好幾天了,宋清宴到現在都沒有緩過來。
在寧歡歡的心中,宋清宴一直都是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可以擋在她的身前,如同保護神般的存在,永遠都不會倒下。
可是等到宋清宴倒下的那一天,寧歡歡才突然意識到,宋清宴也不過是個普通人,他也是有喜怒哀樂的,只是平時的宋清宴將所有的情緒僞裝的太好了。
以前,總是寧歡歡習慣性的去依賴宋清宴,那麼現在換過來,換她寧歡歡來給宋清宴依靠。
寧歡歡將房子裡所有的燈都打開,客廳裡空無一人,並沒有宋清宴的影子,整個屋子都冷冷清清的,看着讓人覺得瘮的慌。
幾乎不用多想,寧歡歡就朝着書房走去。
自從宋長征去世時候,宋清宴就將自己關在了書房裡,沒日沒夜的看着醫學書籍,就連吃飯睡覺都不離開書房。
打開書房的門,宋清宴果然在裡面,坐在書桌前,戴着一副黑色的框架眼鏡,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書,手邊還在不停的記着什麼。
“清宴,今天是爺爺的葬禮,我原本以爲你會去的,”寧歡歡站在宋清宴的身邊,輕聲說道:“結果你還是沒有去。不過沒有關係,葬禮辦得很好,我相信,爺爺走的也很欣慰。你放心,都是我和小叔還有爸親手操辦的,絕對沒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
宋清宴原本奮筆疾書的手停了下來,但是頭卻依然盯着面前的書籍,沒有迴應寧歡歡的話。
寧歡歡嘆息了一聲,在宋清宴的身邊坐下,說道:“清宴,快些好起來吧,這不是我認識的宋清宴,我會擔心的。”
和預想中的一樣,沒有一點的迴應。
寧歡歡嘆息一聲,就這麼一直盯着宋清宴。
不管宋清宴什麼時候能好起來,總之她都一定會守護在他的身邊,絕不離開。
已是深夜,寂靜的書房裡除了淺淺的呼吸聲,再沒有一點的聲音,就連翻閱紙張的聲音都停止了。
看着伏在椅子上睡着了都依然皺着眉頭的寧歡歡,宋清宴眼圈微紅,起身,低下頭,在寧歡歡光潔的額上輕輕落下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