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牀上穿着歐陽晟襯衣的嚴汐一動不動,發矇了,腦袋疼的厲害,昨晚的事情幾乎模糊不清,爲記得自己喝了很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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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作出反應的還是歐陽晟,他上身未着衣,xia身也僅穿着一條寬鬆的睡褲。
他注視着嚴汐,脣角不着痕跡微微上揚,隨即走向房門,將門打開,迎接衆人的目光。
映入眼簾的是歐陽家與嚴家的四位父母,他們形色各異,以及站在最後並不顯眼的李然。
嚴媽臉色一沉,目光停留在歐陽晟與嚴汐身上,沒等發話,就見歐陽晟單膝跪向四位父母。
歐陽晟擲地有聲,不容置疑,爸媽,嚴叔嚴姨,我會負責,承擔我做過的一切,會加倍的對汐汐好,也會加倍的孝敬你們,你們不要責怪汐汐。
牀上的嚴汐猝然回神,眼角直抽。
承擔承擔做過的一切歐陽晟,你特麼做過什麼不要說這麼讓人誤會的話,好嗎
嚴汐準備開口反擊,卻被臉色陰沉的嚴媽瞪了回去,畢竟是關於女兒家的名節聲譽,嚴媽自然認真,不容嚴汐出什麼幺蛾子鬧笑話毀了自己。
好,是個有擔當的男人。小晟,你是阿姨從小看到大的,你什麼樣的人品,阿姨在瞭解不過,阿姨相信你一輩子都會對小汐好的。
嚴媽表情嚴肅,既然你也說出,月底的訂婚宴就直接改成婚禮。
話一出,驚動四方。
媽,今天都二十號了嚴汐終於忍不住了。
嚴媽一個犀利的眼神遞過去,你們照常上你們的班,又不用你們忙什麼,只要結婚當天穿的漂漂亮亮就行,其他的都交給我們。
皇甫宛如一愣,隨後喜極而泣,緊緊抱着嚴媽的手,對對對,也不用你們年輕人忙,有我們就夠了。親家母,你的決定太明智。
兩位父親也低聲的交流,眼中流露出贊同與欣慰。
至於最後面的李然,眉梢一挑,笑了笑,對歐陽晟露出一個佩服的眼神,離開了。
謝謝嚴姨對我的信任。歐陽晟被嚴媽扶了起來。
皇甫宛如用力戳了下歐陽晟的胳膊,姨什麼姨叫媽叫丈母孃
嚴媽一掃方纔的嚴肅陰沉,喜笑顏開,拍着歐陽晟的胳膊,不急,不急,婚禮上再改口不遲,我這還沒準備紅包呢。
最後,嚴媽最向嚴汐,眼鏡框微微發紅,一把擁住了嚴汐,小汐,我的女兒,終於要成家了,一定要幸福啊
嚴汐也回擁嚴媽,她的目光掃過在場的父母,他們的希望祝福興奮不捨所有所有的情緒以及真心,她都可以清清楚楚的感受到。
此情此景俗稱,捉女幹在牀,豈能容得她說不
嚴汐感到肩膀上的衣服一片潮溼,她身子不由一怔,她環住嚴媽的手更緊了,緩緩閉起了雙眸,媽,你放心,我一定會幸福
三天後。
恭喜,恭喜啊
在醫院值班的嚴汐也不知道是第幾次聽到這兩個字了,原因就是歐陽伯母在昨天給醫院上上下下送了她和歐陽晟的婚禮喜帖。
當時嚴汐還在休息室換衣服,潘婷婷突然破門而入跑到她面前,紅了眼睛死死地頂着她看,那雙欲哭的眼睛裡寫滿了不甘與怨恨。
嚴汐還納悶,自己又怎麼她了,直到從休息室出來碰到了實習醫生小王,才知道喜帖這回事。
歐陽晟回國還不到三個月,她就要和他結婚了
顯然嚴汐一時間還接受不了,但事實上他與她的婚禮已經在緊鑼密鼓的籌備當中了,她是不從也得從。
葉紫薇那面很平靜,至少沒消息就是好消息,她和強子的關係應該有緩和了吧,嚴汐是這麼想的沒錯,可惜究竟功虧一簣,甚至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傍晚,夕陽漸落,映紅了半邊天。
嚴汐才換好常服從醫院大門走出,就接到歐陽晟的電話。
她接通電話,沒等歐陽晟開口,她就先說道:我記得三分前你還從我面前晃過,你若是錢多就直接給我。有什麼話剛纔不說,還得打電話。
歐陽晟含笑回答,連我這個人都是你的了,更不要說其他的身外之物。隨即神秘地丟出一句,來左岸,我等你。
沒等嚴汐答應或者拒絕,歐陽晟直接終止了通話。
嚴汐盯着手中屏幕顯示的只有七秒的通話記錄,挑了挑眉,淡淡地自喃了句,莫名其妙。根本沒把這種約人的方式放在心上。
稀裡糊塗的成爲他的女朋友,又稀裡糊塗的結婚,處於被動的她心裡自然憋了口怨氣,就算真有其事,那她便故意放他鴿又何妨
按照昨天約定好的,嚴汐一家晚上到歐陽家商量婚禮的細節問題以及他們這對新婚夫妻的新房佈置。
夜幕悄悄降臨,夕陽最後一抹留戀的橘色光芒消失。
嚴汐和嚴浩陪四位父母坐在做客沙發,茶几排滿了大紅的飾品與紙張等雜物。
又是半個小時,仍遲遲不見歐陽晟回來。
小晟,怎麼還沒回來給他打電話了嗎歐陽明輝顯然有些不滿今天兒子的失禮,眉頭都皺起了。
可能是醫院有急診耽誤了。嚴汐或許是因爲心虛,主動爲歐陽晟說話,我去給他打電話。
嚴媽見最近嚴汐對於和歐陽晟婚事的事實不再那麼排斥,心底也是高興,好,你去吧,這裡還有我們呢。
嚴汐回房間取電話,給歐陽晟撥去,可電話裡提示的是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她心下一沉,在左岸她也遇到過手機沒信號的情況,難不成歐陽晟還在左岸傻傻的等她呢現在可都過了兩個小時了,就不知道打電話問問她
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
嚴汐披上外靠,回到客廳時稱醫院有急診,她現在過去幫忙,晚飯不用等她和歐陽晟。
兩家父母表示理解他們的工作性質,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出門前交代他們注意安全。
嚴汐火急火燎地往左岸趕,沒想到剛下計程車,就看到了觸目驚心的一幕。
烏雲低垂,天邊時不時傳來電閃雷鳴,炫目且驚心的紫紅色,彷彿要將這個世界撕碎。
一剎那,巨大的閃光撕裂了黑暗,吃力地抖動了幾下,又惱怒地把不肯俯就的隆隆吼叫,從茫茫的空間深處,地面的那抹聲音顯得格外單薄,甚至你可以看到她的身子在顫抖。
在閃電驟亮的一個瞬間,嚴汐清楚的看到眼前的一片狼藉。
左岸西餐廳因建在一處名勝古蹟的後方,所以按照規定不得超過兩層。
也就是這兩層的小樓,竟然發生的坍塌
耳邊的呼喊聲不斷,還有一些被嚇壞的小孩子哭聲,與雷電夾雜混亂不堪。
作爲一個醫護人員,嚴汐應該第一時間衝上幫忙,可她現在感覺冷的血液都凍結了,渾身發抖。
歐陽晟歐陽晟她的腦海裡現在只剩這個名字。
嚴汐的臉色早已在下計程車時蒼白,下一刻,她如同周圍大多數人一樣,大聲的呼喚歐陽晟的名字,喊的接近嘶啞。
歐陽晟歐陽晟你在哪裡快回答我,歐陽晟嚴汐的眼睛瞪大,眼淚根本止不住。
不管她有多很歐陽晟,究竟還是因爲心裡有他,就是愛到深處才怨他。
歐陽晟回答我歐陽晟,求你
風呼呼的劃過她嚴汐的臉,她猝然撲到了一旁廢墟上,這可嚇壞了救援人員。
這位姑娘,你這樣太危險了,你的心情我們理解,還請相信我們
施救人員將嚴汐安置在安全地帶,隨後繼續投入救援。
左岸西餐廳的因二樓中間部分出現了坍塌,直接陷入了一層,牆面是一條條的大裂痕,可見中心鋼筋。
一輛救護車向着緊急的鳴笛聲剛剛離開,緊接着另一輛救護車入場,傷員被送上車,這樣不斷循環。
人們因爲身與心露出痛苦的表情,這一幕幕落入嚴汐的眼裡。
嚴汐因歐陽晟而一瞬間喪失的理智終於有了恢復,她起身抹去臉頰的淚痕,深呼吸,走向受傷的人羣,眼露堅強,我是護士,可以幫忙,我先給你包紮傷口
兩個小時過去了,傷員的具體情況終於得以確定,有驚無險,好在二樓坍塌前有明顯的預兆,餐廳管理者也夠沉着,及時疏散了大部分客人,無一人死亡,輕傷十一人,僅一人因頭目受創還在觀察確診中,所有傷患目前都已送往第三附屬醫院進行治療。
嚴汐穿着乾乾淨淨的衣服出來,此刻已經沾滿了泥土與風乾後的黑紅血跡。
她渾身無力,就這麼坐在街邊的花壇沿,驚魂未定,明明已經知道歐陽晟必然平安,但仍在後怕今天發生的事情。
嚴汐目光無神,這次的意外,無疑讓逃避歐陽晟的她重新面對了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驀然,身後傳來一聲汐汐。
恍如隔世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