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聽到他的回答,她不禁有些惋惜,若是不看臉她只是以爲他是個翩翩公子,沒想到他的面容竟……
“算了,我不看你,我看煙花。”她轉回原來的方向,笑眼彎彎的望着燦爛的煙花。
子時已過,街道卻仍舊燈火燦爛。看完煙火,她倒是有些餓了,便下了樓去買些吃食。
“老闆,我要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她指了指擺在桌上的桂花糕、芙蓉糕、金絲卷道。
待老闆給她包好糕點後,她提着袋子蹦蹦跳跳的走在街上,只想快些回樓頂上去。
雖是午夜,小巷中卻依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忽見一隻蜻蜓飛到眼前,煽動着翅膀環繞自己,甚至還向她襲來。
不論她如何躲避,蜻蜓仍追不捨。她知道這蜻蜓身上有毒,卻不知究竟是何毒,便不敢輕易讓它接觸自己。但蜻蜓好似故意與她過不去,一直追着她將她引到小巷中。
小巷看似人跡罕至,黑漆漆的一片,旁邊有細微之聲。她擡頭望向屋檐,只見一個網兀的從天而降將自己圍住,隨後又不知哪兒來的一擊致使她失去了意識。
待醒來時,她的雙手被粗繩捆綁着躺在鋪着凌亂茅草的地上,渾身痠疼不已。迷迷糊糊的望去,月色中可見四周破破爛爛,隱約有一尊佛像立在不遠處,顯然是一個破廟。
只見離自己大約五尺之處有閃爍的燈火,兩個黑衣人正圍在火堆旁講話。
“聽說他們也在這裡,誰知道是不是跟着我們來的,這可是我們這個月抓到的第五個女娃,哼,我就不信他們能在二位護法到達之前找到這麼多人。”一個男人聲音低沉在幽暗的夜裡響起,帶着幾分得意。
另一個男人怨憤道:“越戈護法一向護着他們,即使這麼久沒有抓到人又如何,哪裡像我們!”
第一個男人沉默了片刻,而後撿了一根柴火丟到火堆中,發出“噼啪”的響聲。他頗爲不屑道:
“哼,他們不過是靠着越戈護法,越戈護法還不是倚仗着堂主待他有幾分不同?我們護法一向與越戈護法不和,這一回我們立了功正好可以挫挫他的銳氣。”
“想挫越戈護法的銳氣哪裡這麼簡單,我們護法這麼多年來跟他抗衡過多少次你又不是不知道,哪一次堂主沒有偏袒他?”
“這一次的計劃可是堂主精心策劃的,我就不信還會偏袒着他!難道他比堂主的大業更重要?”
男人想了想覺得他說得似乎有些道理:“堂主確實十分看重此次行動。”
“這些年我們護法的功勞本就很大,現在又立了這些功,要是堂主還偏袒越戈這個毛頭小子,那何以服衆!”
男人聽了他的話,心中肯定了他的說法,有些興奮似乎滿腔熱血又被激起:
“對啊!看來這一次我們可是立了頭功,要是得護法引薦那豈不是在堂中地位有所不同?對了,這個女娃看起來會點武功,想必堂主更喜歡!”
“會武功的血也似乎比普通女子更好,這丫頭看起來不錯……”
男人若有所思片刻,又瞥了一眼破舊窗牖外的月亮,此時已大約寅時末刻,是時候該做要做的事了。
“好了,我們該走了。”
“啪”又一塊木頭被扔到火堆裡,點點星火與木灰從火堆裡飄起,火也快要燃盡。
趙卿卿此時還躺在地上,迷迷糊糊的望着不遠處的三個人有些狐疑。她不知這兩人究竟是誰,更不知他們爲何抓自己。想來她也從沒有仇家,在江南這些日子裡更沒有得罪什麼人,怎的會有人想要抓自己?
但聽他們的對話,說是她已經是他們抓的第五人,這麼說來還有其他女子被害。剛纔兩人似乎說想要她的血,她坐起身來想要出口,卻發覺嘴裡塞着一塊布不由得自己張口。
他們聽到不遠處的窸窣之聲,轉頭望去見趙卿卿已然醒來。
趙卿卿對着他們“嗯嗯呀呀”的出聲,拼命示意他們將自己嘴裡的布取下。
他們站起身來,高大的身體擋住火光,黑色蒙面布遮着面容顯得陰森,走到她身邊居高臨下看着她。
她在他們的目光中打了個寒戰,毛骨悚然,就彷彿他們要上來吸自己的血一樣。
她下意識睜大了眼睛,又忽然鼓起勇氣站起來面對眼前人。
“小丫頭,乖乖跟我們走吧!”
趙卿卿說不出話,只得拼命搖頭。
兩個男人面面相覷,相互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其中一個男人將她從地上扛了起來。
男人雖然身材壯碩,肩上的骨頭卻十分硬朗。她被男人扛在肩上,腰被硌得生疼,頭朝地血液倒流,難受極了。
她方纔還以爲兩個男人會將她嘴裡的布拿掉,讓她說兩句話,沒想到他們竟直接將她帶出了破廟。
出了破廟,男人扛着她一直走穿過草叢一路飛速而去,搖得她頭昏腦漲,不過這周圍皆是黑漆漆的一片,也分不清東南西北。
她的手被緊緊纏在身後動彈不得,只得雙腿拼命撲騰,奈何卻絲毫沒有什麼用。
不知道他們會將自己帶到哪兒去,也不知會發生什麼。這裡沒有師傅師兄,更沒有蕭沐風會來救自己,此時只能靠自己。卻也不知這兩個男人的武功如何,她的武功不算高強,又該如何應對。
她明明還好好的和那面具男子一同賞煙花的,怎的就這樣被抓走了呢!那面具男子會不會來救自己呢?她心中似乎有了一點希冀可很快又滅了這點希望,他們素昧平生不過萍水相逢,他見她沒回去或許已經走了吧!
突然,男人剎住了腳
,她的頭重重撞在他健壯的背上,疼卻叫不出聲。
月懸於樹梢,清華落於密葉交織的樹上,在地上投下光影,一身青衣在幽暗處若隱若現。
兩個黑衣男人剎住腳,見前方忽然殺出一個人來,看他的模樣顯然是來救手上之人的。
“將她放了。”男子淡淡道。
“哼,你說放就放?你最好別多管閒事!”黑衣人道。
“我偏要管。”他道。
一個黑衣人上前打頭陣,另一個扛着卿卿的男人便想趁機帶着她先前往約定之處交差。
青衣男子勢如閃電,伸手將擋住自己的男人的手腕往外一掰,一掌擊中他的胸部將其擊出兩尺開外,令他一下子站不起來。
扛着趙卿卿的男人有些害怕的,不自覺向後挪了幾步。只見剎那間,那人出手,亦將男人擊了出去。
兩個黑衣男人急忙從地上爬起來,卻見兩人的身影已然消失在林間。本來幻想着的好事兒被方纔偶然的失手破壞,他們眼見天已矇矇亮知道現在再追去已經晚了,可是心中又甚是憤怨,便破口罵了一聲髒話。
趙卿卿原先只聽到打鬥聲,心中稍稍一喜,而後扛着自己人被擊了出去,她又被另一個人帶走。這一過程,她有些莫名其妙又無可奈何。
到底是誰救了她?
待到一處安全之地,男子方纔將趙卿卿放下。
她忽然感覺本來攬在自己腰間的手一鬆,手腕上的繩子被人解了去。她連忙將嘴裡的布拿了出來,方纔覺得解脫。
黑色的雲逐漸削薄,露出微藍天際,從天空折射下的一道金色光泛在細碎的湖面,倒映着一紫一青的身影。
她見到他時有些驚訝又很驚喜:
“真的是你,我以爲你不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