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是穆陽，霹靂眼眶都紅了，穆陽趕緊問：“幹嗎呀這是？”雷霹靂可不是容易哭的主兒，這必定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了。
“莊穆陽你忒沒良心了！”
“我……”穆陽很無辜，她無辜與否都是其次，關鍵是，“出了什麼事兒了啊！”
“你是怎麼跟人同居的，一點都不負責任的啊你！”霹靂見有同事過來，將穆陽拉到一旁。穆陽着實有點暈，她是怎麼跟人同居的雷霹靂再清楚不過了吧。
“你都沒發現boss有不對勁的地方嗎？”
他不對勁的地方多了去了：“到底什麼事兒你直接說。”七彎八拐的讓人聽着提心吊膽。
“你這丫頭怎麼還沒人事兒似的，今天下午四點我們剛送boss去了醫院，因爲胃出血在醫院呆着呢！”還怕影響大家的工作，偷偷過去的。
“你說什麼？！”穆陽腦子一下子炸開了。
從她的小烏龜車被他的賓利擠兌之後，楊程就沒正經兒在家呆過，不是忙到三更半夜就是隔三差五不回家，她又不好開口問他，就一直當了一個安分守己的租客，完全沒想到這二十天不到的時間，他竟胃出血趟醫院裡去了。
“你看你腿綁着紗布的時候人家在幹嗎，你又在幹嗎，莊穆陽你不是普通的沒心沒肺……”
“現在說這些幹嗎，他在哪家醫院啊！”
這一路去醫院，穆陽以爲自己會哭，可沒能哭出來，就是一直髮抖。
兩個月了吧快，那傢伙沒日沒夜工作，就前晚大半夜回來也是一身酒氣倒沙發上，她聽到動靜出來看他的時候，他沒讓她理自己晃悠着進房間裡去，他不想跟她說話，她也覺得沒有必要說什麼，這一直僵持成今天這局面。
氣喘吁吁跑到他病房門口，也忘了是病房哐噹一聲把門推開。
喘着說不出話，可看到裡面的情景，也不知道該說些啥。
楊程醒了，季薇安抓着他沒打點滴的手眼眶紅紅的。楊
程面色有些蒼白，可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唯獨那雙眼睛，在見到穆陽流露一絲光亮，但很快被他垂目的動作遮擋去。
那天晚上，他放下最後一絲驕傲闖進莊穆陽的房間跟她說：“我就問你最後一次，如果我不肯放棄爲我爸討個交代，是不是真就留不住你？”
她沒有迴轉的餘地點頭說：“是。”
他從未有過的沮喪與惱怒：“憑我那麼愛你都不行嗎？你要我怎樣都可以，唯獨我爸那件事兒你讓我也不行嗎？”
穆陽低着頭，他知道她在哭，即使她哭着可還是拒絕了他：“是，不行。終有一天你會後悔，你會恨我的。”
楊程絕望。無論什麼理由無所謂了，折騰了十年結果還是十年前那個結果，這十年他夠了，到現在爲止T夠了個徹底。總認爲自己挺能耐的，吞噬曾國海幾十年營造的事業帝國不過花了區區兩三年的時間。
可兜轉了十年也逃不開莊穆陽三個字。
“終有一天。”楊程冷笑，“如果註定有那麼一天，何不定在今天。”不知道她當時聽了這話什麼感想，他不想去體會她的感想，只是如果她覺得痛了，那麼他目的達成了，她沒說話他就接着說，“那麼想讓我恨你嗎？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吧。”
莊穆陽當時被他傷害到了，蒼白着一張臉，話哆嗦到了嘴邊，她又咽了下去。因爲她無話可說，他才更恨她。他的要求她都說不，現在爲什麼不說了呢？
“莊穆陽，我確實該恨你，從十年前開始。”
從那晚，他就極少再回世紀園的公寓。
恨她，就從離開她做起吧。
只是無論如何他都沒辦法讓她從他的房子裡搬出去，他能離開她，卻又不能讓她離開他，只是主賓語位置做了對調，對他而言竟是如此不同的意義。
所以，他更恨她了。
現在，她出現在醫院是幹什麼來了？友情探病？還是對他曾在她受傷時探望過而做的一次禮尚往來？
如果要禮尚往來，那他給她做足了。
他問：“來看病人是空手來的？不帶束花也不拎果，是想給我打紅包嗎？”
知道他在用她之前說過的話來堵她，可被他這麼一說，原本尷尬立在門口的她立即說：“哦，我立即去買。”
說着她真跑着去買水果了。
裝了幾個蘋果她眼淚就控制不住開始掉，開在醫院旁邊水果店的店主看她沒挑幾個果就哭，心想這孩子來看的病人估計病得快不行了。
“孩子兒，看開點兒，興許還沒到絕望的時候呢。”
穆陽愣了半晌，這大媽還真歪打正着點了她的傷心處，她哇哇就哭了起來：“大媽您不懂，這次是真完了，沒戲了……”
大媽搖頭嘆氣：“人生真是一齣戲啊，這戲沒了……”估計人也快沒了，“來，趁還能吃，挑幾個他愛吃的，甭管醫生說能不能吃，他想吃的就吃……”吃飽了好上路……
穆陽忽然覺得慎得慌，大媽那幾處“此處省略N個字”怎麼聯想怎麼讓人肝兒顫。被水果大媽這麼一鬧，穆陽也不哭了，就是心情很低落。拎着大袋水果走到病房門口，唐朝他們也都在裡邊了。
裡面的聲音不斷。
唐朝：“老大，這次多虧了薇安，不早發現麻煩可大了。”
魏東：“所以說，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一定要有一個會洗衣做飯，無微不至，能陪着睡覺也能陪着病號的女人。”
寧蓓蓓：“再聽你怎麼說話，老大胃該更疼了。所以，小丫頭家子們都不大靠譜……”
寧蓓蓓話音未落完給唐朝掐了：“哈哈哈，總而言之現在老大要好好養身子。”
蓓蓓哪壺不開提哪壺，小丫頭家子指的不就是莊小乖那廝？從上次老大大發雷霆之後，他跟莊穆陽住一塊兒的消息他們都知道，可是沒人敢去碰這話題，因爲老大因爲莊穆陽的事一直在上火。別說工作忙不開，忙開了誰也不敢去蹚老大這冰川十年一爆的火山口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