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陽繼續忙。
差不多六點的時候，穆陽看電話上的顯示愣了一下，楊程的號碼。將電話放到耳邊，卻是莊萌的聲音。
“媽媽，我到家了。”
穆陽微笑：“那你有沒謝謝叔叔去接你呀？”
“有的。叔叔還買了好多菜，媽媽你回來吃飯嗎？叔叔買的都是咱倆喜歡吃的。”
在一旁的楊程笑着揉揉莊萌的頭，真乖，不用教把他想說的話都說了。穆陽看看時間，再看工作的進度。
“大概不行，你跟叔叔先吃吧。媽媽要忙了，要聽話啊。”
“嗯，媽媽再見。”
“嗯，再見。”
穆陽匆忙掛上電話，繼續投入繁忙的工作當中，於子喬每次看過來，她都在處在全身心投入工作的狀態，他無奈地笑了，一如既往的如此，跟她一起工作，是過癮得沒法說，跟她做朋友，也是過癮得沒法說，可他也就只能過這兩把癮了。
八點多，終於告一段落。
於子喬將她送到樓下，本打算要走的，可忽然改變了主意跟她一起上樓。一是爲了看莊萌，二是爲了看看楊程。穆陽也不反對，領着他就進屋。首先跑到她面前的是莊萌，見到媽媽身後的人，莊萌立即高興地蹦過去。
“小白臉兒叔叔！”
於子喬將他跑起來的同時警告道：“不是不讓你這麼叫了嗎？”他現在已經不是小白臉兒了。目光越過莊萌，子喬看向楊程。還是跟那年一樣傲慢的人，只是聽說腦子裡沒了跟穆陽的記憶，可卻依然站在穆陽的身旁，他不得不說一句，老天你也安排得太不厚道的，憑什麼啊，唉。
穆陽纔想起他可能不記得於子喬，介紹道：“我朋友，於子喬。”
楊程臉上沒什麼表情，心裡有些不痛快，莊萌竟然也跟那小子那麼親，他不在莊萌身邊的這幾年，他卻一直在嗎？雖然有些嫉妒，可想到如果穆陽他們身邊能有像於子喬一樣的朋友，也是一件值得他慶幸的事。
“你好。”
“哦，好。”
“子喬，要喝什麼？”
“隨便，反正你家也沒有酒。”子喬抱着莊萌坐到沙發上，“我就來看看莊萌。”聞了聞他身上香香的味道，“寶貝兒你洗澡啦？”
“楊叔叔幫洗的，我們打了水仗。”
於子喬擡
眼看楊程：“幫莊萌洗澡的感覺不賴吧？”爲了撩撥他的醋意，“我以前經常這麼做，這小屁股不知道被我洗了多少次。”
“也被尿了很多次吧。”穆陽笑着端來鮮榨果汁兒。
“看你小時候尿我身上，看你敢尿我身上。”子喬蹭着莊萌，莊萌忍不住咯咯直笑，子喬問：“今天有沒有扯妞妞的髮夾？”
“她今天都沒戴髮夾，綁了很多小小的小兔子。”
“那有沒有扯她的小卷發？”
莊萌用力點頭，然後兩人賊賊地笑成一團。
“你就這麼教他吧。”穆陽沒好氣道。轉頭看到楊程滿臉的羨慕與嫉妒，她立即將果汁兒遞給他，“你剛纔給莊萌洗澡？”看他衣服跟褲子都有不同程度的溼，然後笑了，果然是打了水仗的。
看到她笑，楊程這才把目光收回來：“莊萌說家裡有我能穿的衣服，在哪兒？”
“是有。”以前去買親子衣服的時候，有些是捆綁着父母跟小孩兒的，所以家裡有些“爸爸衣服”，穆陽起身去幫他拿。見穆陽進了房間，於子喬鄙視楊程。
“看樣子你是要住下來？你失去記憶……是真的還是假的？”表情跟眼神都跟以前都太像了。
“你說呢？”楊程反問了一句之後，又問，“這些年你一直都在？”
“你說呢？”於子喬反問。
楊程看了他一會兒，說：“謝謝。”
子喬心裡不是滋味兒，他爲穆陽做這些，他謝什麼啊？他有什麼資格道謝？
“如果你道歉的話，或許我會接受。”
“我不是爲了讓你接受才說謝謝。”
穆陽已經拿着乾淨的衣服出來了。有些抱歉道：“沒有新的毛巾了，要不……我去附近超市給你買一條吧？”
“叔叔用我的呀！”莊萌熱情推薦，“小小的是我的。”
楊程對莊萌面露微笑，接過穆陽手裡的衣服起身往浴室。於子喬沒好氣瞪着那浴室的門板一眼。
“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
“於子喬，快把果汁喝掉。莊萌，不要老粘着小白臉兒叔叔，也下來喝果汁。”
“沒事兒，叔叔不累。”
“我嫌你沒洗澡，髒的。”
“莊萌，你媽媽又欺負我。”於子喬哭着臉，接過果汁咕嚕喝完，又坐了
一會兒。浴室裡傳來水聲，這種感覺挺微妙的，想說什麼又覺得不大合適，“穆陽，這回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兒，人生短短數十年，不需要想太多。”
“你說什麼啊？”其實她明白他想說什麼。子喬也知道她懂的。所以逗逗莊萌說，“我的寶貝兒莊萌也很快就長大了，也會越來越懂事啦，什麼事兒都會上心的，所以……”然後看向穆陽，“反正本就是一家人，辦個手續吧。”
穆陽有些動容：“於小白臉兒，這麼些年後，你豁然開朗啦，早你幹嗎去了？”
“我跟你認真着呢!”這個時候還不忘了消遣他。“算了，回去了。”說着就起身，豁然開朗了？他？呵呵，是吧。“莊萌，給乾爹來個離別之吻。”
於子喬走後，穆陽跟莊萌坐沙發上，莊萌一直在說今天都跟楊程做了什麼，穆陽有些心不在焉。沒一會兒，楊程洗好澡出來。一見到他，她立刻明白自己心不在焉什麼，他的存在讓她莫名的緊張。
可看他穿着T恤跟運動褲，衣服上還是比較幼稚的圖案時，她忍不住想笑。以前跟他住的時候，他也穿T恤跟運動褲，但是很有質地的那種，就沒見他穿過灰太狼圖案的。當然，她有一件紅太狼圖案的而莊萌的是喜洋洋。可再怎樣，平時傲慢清高的楊程穿上這親子衣服。
“哈，哈哈哈……”穆陽笑倒在沙發上。
楊程走過來，絲毫不以爲意，問莊萌：“莊萌，叔叔穿這衣服好看嗎？”
“好看。”莊萌豎起兩個拇指：“灰太狼從來沒這麼威風過。”
穆陽才收起的笑，又噴了，見媽媽笑，莊萌也跟着咯咯笑。楊程坐到她旁邊的沙發上，將笑倒的她扶起，又問莊萌。
“叔叔明天穿這個送你去幼兒園好不好？”
穆陽擦擦笑出的眼淚，“你確定？”
“有那麼難看嗎？”
穆陽搖頭，不難看，他天生那衣架子的高挑身材，她不能說不好看。就是忽然見到灰太狼樣子的他有些扛不住。看着看着，她又忍不住嫉妒了。這麼多年過去了，人家身材還那麼好，看看自己，最近是不是又有點胖了？
唉。
人比人氣死人了。
“嗯，難看。”
“媽媽說好看。”莊萌捂着嘴笑。
穆陽沒好氣掐了把莊萌的小臉蛋兒。
（本章完）